轰!
五色光芒大盛,却仍然抵不过包裹在重重炽白光芒之中的森寒斧影,只抵挡了一瞬便被击破,露出内里那张清冷漠然的面孔。
“叱!”
在战斧临身的前一刻,羽千玄清喝一声,身后尾羽如鲜花般绽放,猛然爆发出一道令整个天庭碎片都为之震荡的恐怖力量。
轰!
一道寒光闪过,将宫殿一分为二,甚至还斩破虚空,裂开满是焦黑灰烬的地面,露出下方阴沉昏暗的天空,甚至能够看到连绵不绝的南荒群山。
紧接着又有一拳穿透虚空缝隙击出,搅乱了南荒群山上空的大片云层,而后余势未消,又砸碎了半座孤峰,引发了山崩地裂的动荡。
数个呼吸后,顾判收起斧头,低头注视着下方破碎的云层,以及在云层更下方正在崩塌的那座山峰,缓缓站直身体,抹去了口鼻间溢出的一缕鲜血。
刚刚电光火石间的两记对拼,他基本上毫无保留,爆发出了现阶段最强的力量,甚至将羽千玄口中的这块上古天庭碎片直接劈碎……www.
但出乎预料的是,她竟然还是从他的手中逃脱了出去。
不仅仅硬扛住了他的一斧加一拳,而且还通过反击之力震荡了轮回剑体,甚至动摇到了体内的三角平衡,让他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五行生逆、天人之力。
原来她现在走的是这样的一条道路。
尤其是天人之力……
顾判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回想着方才两人对撞的那个瞬间,最后从羽千玄尾羽之中所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久久沉默不语。
重临前辈自创的灵媒魔种之法,再一次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惊喜。
以上古天人神明为灵媒魔种,将诸多天人之力融合归一,纳于己身。
一旦不计代价爆发出来,就相当于众位天人同时出手,挟不同天地权柄之威以势压人,当真是厉害无比。
经此一役,他虽然受创颇重,甚至还被动摇了体内的三角稳定性,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与精力来将之恢复,但两相比较下来,羽千玄所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或许还要更大。
她不知道费尽了多少辛苦才收集而来的天人灵媒魔种,几乎被他一斧全灭。
而后又追上一拳,硬生生砸断了她一根尾羽。
如此重创,简直要比上了当初千羽湖一役的断臂之殇。
哗啦啦……
崩塌碎裂的声音将顾判从沉思中惊醒。
遗迹内的残垣断壁竟然在快速腐朽湮灭,短短几个呼吸时间便化作一片虚无。
仿佛刚才发生过的种种都只是一段梦境。
顾判收敛思绪,不再去思考刚才的一战,抬头朝着四周看去。
透过正在迅速消失的废墟,他有些惊讶地发现,在如此剧烈的对撞交手冲击下,自己的那些“伴生之灵”竟然还留存了一小半下来,粗略地数一下也至少有数百之多,只是一个个都气息奄奄,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
南荒大山。
阴沉的天空忽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紧接着从中飞出一队阵型严整,却又气息虚弱的战阵。
下一刻,附近的群山沸腾了。
无数妖兽同时仰天长啸,在一个个黑袍人的驱使下,朝着那道口子聚集过来。
黑红相间的雨滴倾盆落下,将那道口子所在的区域完全笼罩在内。
其后又有一双黑红颜色的虚幻双眸自雨幕中渐渐显形,远远注视着那些从裂口中不断飞出的狰狞身影,冰冷淡漠,没有一丝情感。
十数个呼吸后,自群山之间赶来的妖兽已经来到了那道裂口之下,封堵住了那些诡异身影的去路。
大战一触即发。
但随着一道炽白火焰自裂口内喷涌而出,聚集到此的妖兽却又开始缓缓退去,就连那双黑红双眸也渐渐消失在虚空之中,只剩下了一个黑袍男子留在原地,面对着雕塑般默立不动的狰狞身影。
“历时三十六天又七个时辰,黑山君终于脱离上古天庭而出,重新回到了世间。”
伴着机械沉闷的声音,诡异身影排列组成的战阵缓缓分开一道缝隙,从中走出一道被炽白火焰包裹的身影,缓步来到了黑袍男子的面前。
“竟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么?”
炽白火焰敛去,顾判环视四周,露出一丝淡淡笑容道,“我还以为只在里面呆了几天时间。”
“黑山君,现在给吾等的感觉很奇怪。”
“哦?能让你们说出奇怪两字,我很是惊讶。”
黑袍男子身后浮现出一双虚幻眼睛,和他一起注视着顾判所在的位置,沉默许久后才接着说道,“黑山君是不是能够感觉到,天地灵元正在以一种失去控制的速度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顾判微微皱眉,片刻后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莫非是在我进入天庭的这段时间内,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
“天上的第二轮圆月,已经快要变成了一轮灰月。”
黑袍男子抬头看了一眼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那轮月亮,还是将黑红相间的眸子落在了顾判的身上,“但比起这件事情,吾等更加在意的是,黑山君如今出现的变化。”
“在黑山君的感知之中,是否能察觉到自己正在受到天地的压迫与排挤?”
“你们的眼睛很毒啊。”顾判倒是没有否认,而是很有兴趣地反可道,“乾元圣君对此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黑山君所走的道路和吾等完全不同,所以吾等用来对抗天地压迫的方法,放在黑山君的身上并不合适。”
顾判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到了如今你我的位置,前面已经没有了可以参照的道标,只能是独自前行、开辟探索,要说这里面的感受,也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难以向他人明言。”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向了北方,“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回家了。”
“黑山君准备离开南荒了么?”
黑袍男子眼中闪烁亮起黑红交织的光芒,和他一起遥望着北边的阴暗天空,“吾等对于黑山君之前所言之基因编辑、细胞变异还有诸多思之不解的地方,不知能否劳烦黑山君在此地多盘桓几日,为吾等深入解惑答疑?”
顾判面色微变,顿时露出几分发自内心的真切笑容,“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乾元圣君言重了,本座天生热心肠,是出了名的好为人师,喜欢助人为乐、答疑解惑,更不要说你我之间还有匡老先生这样的关系存在,更是不存在任何可题。”
“所以说你们就尽管可,本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是有什么我自己也不明白得地方,哪怕是现编……”
“嗯,我的意思是哪怕现场推演编纂,也要尽量帮乾元圣君搞清楚基因编辑和细胞变异到底讲的是什么东西。”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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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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