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洞天之主有可能对他进行了一次试探性、或者说是尝试性的攻击。
顾判在此处不得不用上了尝试性这三个字。
因为不这样的话似乎很难把事情说得通。
但即便是为九幽这一动作冠以了尝试性三个字,顾判却还是很难想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并没有付出太多代价,便破开了九幽灰雾的束缚与攻击,甚至还能反手还了一斧头回去。
在他看来,以九幽洞天之主的实力层次,如果是真的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威胁,就算是随手尝试性地拍了一巴掌过来,那应该也不是他如此轻易便可以接下来的恐怖攻击。
想想当初业罗圣师所面对的绝望景象,再想想宇宙化身最后落得的凄惨结局,他又不是九幽之主的私底下包养的小白脸,凭什么就能得到如此区别性的对待?
再往深处想一层,他也并不认为是因为火灵界域本源力量阻隔的效果,那条小缝说实话连他都没拦住,还想着能把九幽拒敌于国门之外?
它就是在想屁吃!
那么……
难道说九幽之主并未将他当成是有威胁的存在,而只是对他产生了少许的兴趣,所以才在火灵界域内稍稍出手试探一下,摸清了他的底细与套路之后便心满意足地撤了?
但是这一思路也有某处难以解释清楚的疑点。
那便是牠为什么不在黑水界域中出手,那里被业罗初圣经营了不知道多久,如果真的想要试探一下的话,在黑水界域难道不是更加方便快捷吗?
而且他在砍伐魔龙之心的时候,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斧头拥有了针对天地本源的能力,但是却并未真正动用这一能力,那么除此之外,又有哪一点值得九幽之主层次的人物产生兴趣?
难道说,真正隐藏在幕后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长得太帅了吗?
不仅仅有好看的皮囊,还有着有趣的灵魂,所以才在万千生灵之中脱颖而出,入了九幽之主的法眼……
顾判认为自己这个思路甚是巧妙,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
那便是他在想屁吃。
于是乎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接一个的假设被提出,然后不管是多么奇葩的想法都没有被直接否决,而是将之留待日后拿出来再议。
思索许久之后,就连顾判自己都有些烦了,不想再继续思索下去。
他琢磨着九幽之主如此高的身份,又是日理万鸡的忙碌,既然自祭坛一别后并未再次相遇,或许在一段时间内便不会在他身上投以关注的目光,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把月宫之中的那个婆娘给弄服帖了才是正事。
月宫之中的……
那个婆娘!?
顾判毫无征兆停下脚步,抬手捏住眉心,在这一刻蓦然陷入到深深的自我反省与怀疑之中。
他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太阴月华元君就是个女人?
这不正常。
一点儿都不正常。
因为他此时的认为太阴元君就是个女人,并不是由于受到了上一个时空神话故事的影响才会有此想法,而是如同亲眼见过她本人之后,才油然而生出来的这一念头……
所以说这相当的不正常。
他可以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并没有去过月华界域,更没有到过那片月华神域,进入过月宫之内,所以说根本就不可能见过太阴元君的本体。
而且除此之外,他还可以确定乾元也没有说起过有关太阴元君本人的任何事情,其中就包括牠的性别和长相。
那么问题就来了。
既然他从未见过也未听过,为什么会生出如此古怪诡异的想法?
身为一个前实验室科研人员,虽说可以大胆假设,但最终都必须小心求证,一切没有数据和证据支撑的结论都不能被称之为定论,那么在这样一个深入到骨子里的思维模式下,他笃定太阴元君就是个女人就是极其不合理的,甚至可以说是极其诡异的。
大概率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而且是不为他自己所知,但却已经发生的问题。
天上两轮圆月当空而照,一者皎洁银白,一者漆黑如墨,倒是像极了两颗颜色不同的眼睛,居高临下,俯瞰众生。
两只颜色不同的眼睛?
顾判思维发散,想到此处却是忽然怔住,揉捏着愈发胀痛的眉心久久沉默不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想的有些头大,干脆就在靠近官道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身上披风随着心情的变化一会儿燃起,一会儿又熄灭,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堆忽明忽暗的篝火。
“墨炎。”
“奴婢在。”
“去给我打点儿野味回来,烧了吃酒。”
顾判随口吩咐一句,过了片刻后一抬头,却发现那个黑衣黑裙的蠢货竟然还傻呵呵地站着不动,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他刚才在说些什么。
“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有脑子?我刚才说让你打几只野味过来,烧了下酒吃,你到底听了个什么东西?”
被取名为墨炎的火灵界域主宰小心翼翼说道,“回老爷的话,奴婢还不知道,那名为野味的猎物,究竟长的是个什么模样,如此就算是去捕捉,也是无从下手。”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这位顾老爷似乎还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对许多事情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基本上不会颐指气使,更不会无端贬低羞辱别人,侍奉起来并没有她最开始想象的那般会饱受折磨。
当然,她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就是他的真实写照,这位漫不经心杀戮的样子早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底,每当想起都会让她不寒而栗……
她清楚知道,这位温和良善的前提是别人没有触及到他真正的底线,一旦有人越线,那么面临的就会是他不打招呼的雷霆一击,或者是隐忍许久后的阴谋算计,其结果注定会以一方的死亡而告终。
因此一段时间下来,墨炎对现在的生活说不上十分满意,但也没有过不下去的感觉,毕竟这里已经不是她可以随意纵横的火灵界域,而是充满着冰冷危险的外域天地,那么跟在另一个强势的首领身后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要能活下命来就好。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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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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