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对鲨掉,确实很工整。
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的样子。
说完之后,顾判轻咳一声,端起茶盏停留在嘴边,想要寻找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很快便迷失在了她那种倾慕的眼神和笑容之中,不由自主便做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于是红衣又笑了起来,“顾郎懂得真多。”
“活到老,学到老,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就是平常注意学习积累的良好习惯,在我的身上表现得就是如此自然……”
他随口说着,毫无异样地接受着夸奖,其后又将心思慢慢沉淀下来,仔细对比思索着太阴元君和他们夫妻两人所说到提及的不同方面。
对他说的是蜂后一直在虚空纵横的道路上徘徊往复,所以牠才会顺手拉它一把,连接与它之间的通道,将进入九幽洞天之地的大机缘送到了它的眼前。
而对红衣说的,却又是关于走上了虚空纵横道路的虚空之主的陨灭,甚至还专门提到了“鲸落”这一说法……
那么,太阴元君到底隐藏着什么的目的,又在两番话里面隐含了怎样的意思?
牠是知道他和红衣之间的密切关系的,自然也能知道他们会相互交流各自的对话内容,从这个角度去想的话似乎就有些意思了啊。
难道说,太阴元君其实也是想让他去杀掉蜂后?
再联想到太阴元君发现蜂后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因为蜂后停留在了曾经的月华界域内,因此才被牠揪住了兔子的尾巴……
这说明了什么?
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在他的心中不断盘旋,很快就到了破土而出,生根发芽的阶段。
蜂后为什么非要出现在太阴元君留下真灵印记的天地之中?
它究竟是偶然误闯入了这一次,还是说已经成为了惯犯,在从九幽洞天逃离的过程中,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进入过太阴元君留下印记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蜂后为什么要进入到那些地方。
若是往阴暗的方向去思考,九幽、蜂后、太阴……这三位之间到底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呢?
………………………………………………
第二天早上,顾判从入定中睁开眼睛,在白漓的服侍下吃完早饭后,便直接来到庄园前院,找到了被严密关押起来的白骨道人。
在金纹战蜂、红衣甲士和天人尸傀三重贴身“保护”下,白骨道人经过一整夜的折磨,早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此时见到顾判前来,顿时就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般,长跪匍匐在脚下死活不愿起来。
“陋狗。。”
顾判一脚将白骨道人踹出老远,伸手招来了在此守夜的血书。
“老爷……”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搞得他一副受到不能再受的样子?”
陋狗扇动着前后封面,极其无辜地写道,“回老爷的话,属下昨天晚上可是什么都没做啊,从头到尾都在按照老爷的指示,对这位白给先生进行最为贴身的保护,直到刚才老爷过来。”
白给先生……
这名字起的倒是不错,相当的贴切。
而且一段时间不见,陋狗这货似乎变勤快了一点,好像还比以前那副傻乎乎的样子聪明了许多。
想到此处,他便忽然起了考校一下它的心思,便又问道,“对这位白给先生,你是怎么安排的安保工作?”
听到这个问题,陋狗顿时兴奋起来,唰唰唰在空中写出一行鲜红的大字。
“回老爷的话,属下在接到命令后,对老爷的吩咐非常重视,当即就去找了张厨子,从他那里询问到了关于安全保卫工作的要点,然后便马不停蹄按照当初他在微云山的布置,对这位白给先生进行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方位无死角贴身保护,确保将危险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确保不出现任何问题。”
“贴身保护……”顾判不由自主捏住眉心,“你这个贴身到底是有多贴身啊?”
“那当然是就像是穿衣服盖被子一样的贴身,既安全又保暖,既……”
陋狗满满的快来夸我的姿态,大摇大摆写了一行字,却眼瞅着自家老爷的脸色似乎有点儿不对,便当即改笔道,“属下还是给他留了两个鼻孔出气的,断然不会做出那种把人闷死的傻事……”
“算了,你把白给叫过来吧,我还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问他。”
“老爷是准备要去那处秘境了吗,这次能带上属下去开开眼界吗?”
顾判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带上你也不是不行,不过那里可能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出现伤亡。”
“正是因为危险,属下才更要跟随在老爷身边,保护老爷的万金之躯,护佑老爷顺利平安。”
“狗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顾判微微一笑,也不让它急着去叫白骨道人过来了,捏住了血书的一页封面,将它拿到了自己的眼前。
“老爷慧眼如炬,属下最近在夫人的亲手指点下,确实是练出来了一点小玩意……”
“呵,连你都知道学习上进了么,真是难得啊。”
在顾判的要求下,陋狗献宝似的摊开书页。
然后,它不见了。
是真的不见了。
就算是顾判燃起三昧真火,又全力观神望气,都无法寻找到它的踪迹,仿佛这货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完完全全消失在了此方天地之间。
直到盏茶时间过后,一小片虚空忽然荡起道道涟漪,随后一部颜色鲜红的血书从中钻了出来,扑棱棱扇动着翅膀,绕着顾判转着大大小小的圈子。
“有意思。”
顾判缓缓睁开眼睛,“竟然连我都没有找到你到底躲到了哪里,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爷可还记得那些月影之灵吗?”
“狗子的意思是,你得到了它们不见不闻的能力?”
陋狗啪嗒一声摔倒在顾判肩膀,“当时属下吃了不少那种东西,后来一度觉得自己要被涨死了,然后夫人便亲自出手,借助血泉之力帮助属下消化,等到这种简直要把身体撑破的感觉消失不见后,属下就算是多出了这样一种新的逃生本领。”
“到时候属下不管是打探消息,还是前面探路,都会是一把好手,能够为老爷排忧解难,当先锋官。”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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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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