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吕布的实力,没有人敢小觑。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外援,又有司马懿在身边……这些没有人敢小觑,再加上大势之下,是真的顾不上两面开战,所以都是尽力的安抚,能把人弄出去就完了!
豺狼进了兖州,虽说是为了来接女儿的,然而有没有安好心,谁能知道?!万一他脑子一抽,非要这时候打进来,那不就完了吗?!
一接到女儿,没了顾忌,就要攻城,那就真的头大了。
所以许褚的任务不止是防备,还要把吕布送出兖州境内,他才能放心的回许都,然后去防守袁绍。
现在袁绍那边更需要人防备!
吕布老远就在张望了,看到曹兵马前来,急不可奈的来回徘徊,不断的问司马懿,道:“是不是吾娴儿的旗?!可看清了?!”
司马懿特别无语,也挺不耐烦的,可他只能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道:“主公勿急,已派出斥侯去看,若是女公子,必有回禀!”
吕布这才安稳下来,见队伍渐渐近了,他便有点耐不住,早有斥侯骑马飞奔而来,喜的连马也来不及下,勒着缰绳道:“恭喜主公,女公子回来了,是女公子的旗!就在乐进将军后面!”
吕布喜的勒了缰绳就狂奔道:“随布去迎吾儿回来!”
一阵虎威军便失控了一样,跟着吕布狂奔去了。
弄的司马懿来不及阻拦,脸色僵硬,这吕布就片刻也等不得?!就不怕有诈吗?!司马懿是真的服了他!
而乐进也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便忙先行前来迎接,看见吕布道:“温侯留步,女公子就在身后,不如在此候之一二,就怕人一多,发生意外踩踏事故,倒误伤了女公子!”
吕布听了,这才大笑着渐渐勒紧了缰绳,人却站到了马蹬上,持戟大喊道:“娴儿!”
吕娴也早见着赤兔的影子了,这马虽不像赵云的白马一样因为颜色出众好辩认,但它的速度,是会将身后的人拉开距离的,所以她也骑着马开始加速,先一步飞奔而来,马超愣了一下,也挥鞭驱马跟上。
“爹!”吕娴大喊。
吕布早等之不急,下了马往前走几步等。
吕娴近了,下了马,就猛的上前跳去抱住了吕布的背,吕布接的稳稳的,将她背在背上,道:“娴儿……”
“爹,我回来了!”吕娴道:“爹,我好想你啊!”
吕布的眼泪就下来了,这些日子的担心算是全放下心了,一面高兴,一面还要端着父亲的威严,道:“下次不可再如此鲁莽,孤身深入为父护不着之境,可知危险?!再如何,也不值得你犯险,你可知,公台文和他们有多担心?!”
吕娴见他如此动情,也感动极了,道:“好,我知道了,下次再不这样,爹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有损伤?!”吕布见她精神奕奕,倒放了半颗心。
“并无损伤,这一路劳宣高和子龙相护,后半路,又得孟起精兵护锐,只是耽误了些时日,并无损伤……”吕娴道:“不用担心!”
吕布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马超也到了,下了马,先看了一眼吕布,见是仪表堂堂,虽是中年,然而却也极真威严,又透着温和,背着女儿,展示爱护,却并无半点不妥的样子,心中倒有点诧异,道:“小将马超,拜见温侯!”
“贤侄速请起!”吕布忙正色道:“此番多亏了你,布感激不尽!”
马超见他并不傲慢,是真心感激,心中松了一口气,传闻此人向来倨傲,不料,见到面,看着还过得去。
“不愧是马腾之子,忠良之后,当真是少年英雄,一表人材!”吕布看他气度,赞道。
“孟起武艺不凡,有小吕布之称,”吕娴笑道。
“哦?!”吕布被取悦了,哈哈大笑,道:“果然看着极为勇猛!”
“怎敢与温侯相比?!”马超谦虚道。
吕娴抱着吕布肩膀轻笑,难得这马超有这么谦虚不臭屁的时候。
马超悻悻的扫了她一眼,倒是诧异于她与父亲的相处方式,如此亲密。她这个时候,是真像个与父亲撒娇的小女孩啊。
“走,回营!”吕布虽是说着,邀请马超同行,然而,却并未放下吕娴,只是背着她说话,“你娘很想你。”
“娘好吗?!”吕娴道:“对了,貂蝉生了吗?!”
“你娘很好,貂蝉也生了,前番来信说是生了一个壮实的女儿,怪道肚子极大,生下来竟有九斤六两,你娘写信说是能吃能睡,也不爱哭,不爱脂粉,只看兵器,现下只等着我们回去为孩儿取名。”吕布十分高兴,道:“多亏了华佗保胎,若不是高手,只恐这么大的胎,怕是难产!”
“有华佗在,貂蝉必无恙。只是没亲眼接生,难免遗憾……”吕娴叹气道:“我也没料到会耽误这么久。”
马超跟在后面,看父女二人嘀嘀咕咕的,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世上,别说父女了,就是父子之间,相处也断不会如此亲密勾连的。而他们相处却如此的自然,是真的心无旁鹜,亲密无间的那种情份。
这,可真是难得!
若无推心置腹的信任,再亲密也做不到如此吧?!
“袁绍可有难为我儿!?”吕布拧眉微怒道:“袁本初次子袁尚,实是蠢材!”显然对他追紧不放一事,耿耿于怀。
“袁绍还好,只是袁尚的确是个小气的,但这种小气鬼,自会自取灭亡,只怕等不到咱们父女出手,”吕娴道。
吕布还是不解恨,道:“待吾他日入冀州若遇之,定取他首级,方解此恨!”
吕娴哭笑不得,道:“曹操这一次,才是真机关算尽。”
吕布道:“他的确是不安好心!许褚增兵二万来此,言是护送我们父女,何时咱们父女有如此大的面子?!”说罢冷笑一声。
吕娴哭笑不得,又道:“司马懿可尽心?!”
“此次多亏了他,”吕布将他的计给说了,喜道:“吾儿看人,果然精准,为了他,布谋如此之久,得司马氏全族,虽多了如此多的事,全都值矣。”
“父亲满意便好,只是以后行军,还须多听从他计。方才有一加一有大于二的效果!”吕娴道。
吕布自是应了。
见那边虎威军与司马懿紧急赶上来了,吕娴才道:“爹将我放到马上去吧,在三军面前如此,不利于威。”
吕布从之,将她拎了放到了赤兔马上,自己牵着,父女二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说个不停。
马超是听着,想插话都插不上一句。
司马懿已是到了,见这边无碍,这才匆忙下马,忙上前道:“司马懿拜见女公子,得女公子抬爱,懿才有幸辅佐温侯,领虎威军军师职。”
“仲达速请起,”吕娴笑道:“既已来徐州,且安心从事,娴得空再与仲达深谈。”
司马懿扫了她一眼,见是如此气度,不敢小觑,道:“懿从命。”
气度,礼仪是没有半点不妥的。
吕娴看了他一眼,笑道:“仲达也是一表人材矣。”
这少年气,也就比马超大不到几岁。然而这沉稳的气度,天生的淡定,还有谨言慎行,半点不露错处的谨慎,马超修炼十年也达不到他这个境地。
司马懿谦虚的道:“不敢当!女公子才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吕娴失笑,也没放在心上,只道:“钟繇在后,劳军师与之交接!”
司马懿从之,退到一旁,侧让吕布父女通过。恭谨的让人无话可说。
吕布还问吕娴道:“如何?!仲达真是极好。”
当然是极好的,除了老谋深算看不出以外,他的性格,比起之前总是赌气与吕布置气的陈宫,脾气真的好到没棱角了。
然而这种人,吕布是不懂怎么防备的。他这性格,反倒需要这种性格的人顺着,才舒适。
反倒是马超深深的打量了一眼司马懿,上下一扫,十分不客气,道:“你就是司马懿?!”
“拜见孟起!”司马懿笑着,并不失礼。
马超却是草草拱了个手,司马氏虽也是士家,但他还真没将他放在眼里,但这个人恭谨的有点过了。马超就是天生的有一种敏锐,觉得这个人真的有点让他讨厌,但是真说不出哪里讨厌。
他也没说什么,跟着吕娴过去了,还回首看了一眼司马懿。
若说一个世家子最讨厌哪一种世家子?!就是司马懿这种,半点错没有,父母一说,只会拿他对比,当别人家孩子来说教的这一种。
马超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就是拿他毫无办法,毫无软肋,毫无短处,连对付都不知道怎么弄的人?!
他心里有点烦躁。若是别的人,他哪怕约出来打一架,都能解决了,也许打过了还能做朋友。
然而司马懿,就是让他心里不舒服。这种感觉说不出来。
他也不是那种会暗中谗言的人,所以看了一眼吕娴,并没有说。他也不知道吕娴看出来了没有?!
就为了这个人,她不远千里之远,耗费近大半年时间,身处险境,保了司马氏全族……折腾的够呛,值得吗?!
马超跟着吕布父女走向虎威军了。身后跟着的是西凉精锐骑兵。
两军相合,那股气势,司马懿都看了好久。
吕娴的回归,虎威军上下高兴的不得了,那边已是尖叫大喊,道:“女公子,女公子,女公子!”
可见她在军中的威望,不比吕布低!
吕布的副将等人也都围了上来,拜见了吕娴,又嘻嘻笑笑的开起玩笑来。
吕娴介绍马超与他们认识,一时打打闹闹的,竟把曹军丢在后面了,半点不紧张似的,似乎十分信赖司马懿去应对。
司马懿身边跟着军师卫队,牵着马在等钟繇前来。
钟繇很快就来了,慌忙下马,道:“可是仲达?!”
“正是懿也,可是钟元常?!”司马懿道。
两家也是旧交,钟繇看着司马懿,眼睛就酸了,道:“明珠蒙尘,事于淖污,司马氏,岂不惜哉!可惜了仲达如此之才!”
不管是惜才,还是出于为曹操的可惜,或是为了离间,这话,的确说的不好听,而且不是场合。
若是旁人,也许已然中计,伤感不已,恨心发芽了。
然而,谁叫此人是司马懿呢,他可是半点都不会露把柄,道:“温侯天人也,女公子更是神人也,勇猛无敌,智计无双之人也。懿得遇明主,暗中庆幸,怎可说是明珠蒙尘?!元常切不必如此之说。前番之事,皆是误会……”
钟繇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马懿,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此说,便明白此人,将是劲敌!
“况女公子为吾一人,为司马氏全族,涉如此之险,懿若不感激,实为狼心狗肺……”司马懿掉了两滴泪,把周遭的虎威军由愤怒而感动的不行了。
“此生得遇明主,当以效死而报温侯,报女公子矣,若有二心,若有不满,天地共诛……”司马懿立誓道。
“……”钟繇一时也是失语。
“军师!”然后他的队伍却是真感动涕零不已。
钟繇见如此气氛,也只好转变了口气,道:“是吾失言,望仲达勿见怪。主臣相合,幸事也!只是繇略为主公可惜而已,以仲达之才,若能效于天子廷下,更为重用也。可惜无缘。”
“都是汉室之臣,在徐州也是效忠于天子。”司马懿道。
真是……半点把柄都不露啊。这个人,当真是滴水不漏的性格,他弥补吕布,真的是个逆天的存在。
钟繇心里都叹了一声,只恐真是后患无穷了。
然而,正事还得尽力为之的,道:“如今女公子无恙回归,还请仲达劝温侯尽快撤出兖州方好。另外庞德大军以及青州孙观等人之兵,还请温侯发信退之。以免误会,而引起不必要的战事。”
“自当如此!”司马懿道:“懿回去便劝温侯写信退兵,元常勿忧,定不耽误事矣!”
钟繇笑道:“如此甚好。以后就祝仲达前程似锦了。”
司马懿道:“不敢当。唯尽力尽忠而已。多谢曹公保吾司马氏出关。懿感激不尽。”
二人套话了一番,这才分开,司马懿带着人回吕布军中去了。
曹兵也暂止了步,只远远的跟在后面,要送吕军彻底离开兖州才真正的能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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