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谁,高猛,你是高家人?”
高猛哼了一声,没当场暴走或者跑路,着实令人敬畏,只有高家那些人打铁的脸皮才能扛得住这种考验吧?
高猛道,
“高炉是我爷爷,我和高铁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哦~”
众人语气很是意味深长——一般来说,这种语气总是会让人产生某种不太美妙的联想。
“你就是高家大公子,那个不爱打铁只爱荒野的家伙?”
“啧啧,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一个家伙看着高猛头上的大包。
那是刚刚被林愁拍在地上磕出来的,新鲜的、还带着热乎气儿。
“何止是与众不同,这是头角峥嵘啊,货真价实的头角峥嵘。”
“...”
长见识了,头角峥嵘原来是这么用的?!
高猛拿起酒坛灌了一大口,
“我不是觉醒者。”
众人疑惑,
“什么意思?”
高猛闷声说道,“我不是觉醒者,没有继承爷爷....那专为锻造而生的血脉,我也不如高铁那般聪慧...高家,只需要一个高炉和一个继承人。”
这话让一群狩猎者很是沉默了一会,基地市对姓氏、家族、血脉这些看得极重。
别说高猛是高炉的亲孙,就是高炉的亲儿子也不行!
高炉需要的是一个和他有同种觉醒血脉的继承者,或许等高炉老去之后,高铁就会成为基地市中的第二个高炉。
但,高猛不行,他甚至都不是一个觉醒者,如何能够继承高家?
“我和高铁的感情从小就非常好,他喜欢锻造炉,喜欢炽热的火焰,喜欢看着任何材料在他的锤下变成爷爷想要的形状,听话、懂事、乖巧再加上天赋,深得爷爷喜欢。”
“而我不同,我就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我不想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基地市里做一个臭烘烘的铁匠,我的心属于空旷的荒野、并且充满着破坏欲,我的锤子下从来没有拿出过一个完好的东西...死亡在上,老子异化的那一天,就知道机会来了,哈哈哈...”
“尤其是在那不久之后,高铁,觉醒了血脉之力,天赐良机!”
“高铁能做他想做的,老子这次也可以了,荒野实在太有趣了,有活尸有异兽有魔植,每一处刺激无比,都能给我巨大的惊喜,每一次险死还生对我来说都是最最难得的惊叹,我希望这种日子,可以活到我死的那一天为止,不需要送葬,也不需要明光殡仪馆的焚化炉,我期盼中的那天,只需要漫山遍野的异兽和咆哮着的活尸,足矣。”
众人一起挠头,不置可否。
如果他们能够像高猛一样有选择的余地的话,肯定不会做一个狩猎者。
守狩猎者有什么好,说不定哪一天就要曝尸荒野,说不定连去明光殡仪馆的炉子里走一遭的机会都没有,留不下一丝一毫存在于世间的痕迹,连供人凭吊缅怀的骨骼坠饰都留不下,简直太TM绝望了。
人比人,这不是气死人么。
一群狩猎者彼此间忙着唏嘘哀叹的时候,
也或许是调笑等等。
“叩叩。”
小馆的门板被轻轻的叩响。
“小弟弟,人家来看你了。”
甜腻火辣的尾音,蜿蜒流转。
一袭大红长裙飘然而入,
只有熟透的、最娇艳的牡丹花才有的,那种香甜气息熏人欲醉。
小馆中的众人完全看直了眼,一句话音也无。
莫红娘轻抚裙角,坐在柜台对面的桌子上,正好将林愁的视线完全遮挡住。
“...”
林愁张张嘴,觉得腿肚子都在转筋,疼得他直抽抽。
不是,这一天天的,就不能给他点关于希望和梦想之类相关的比较美好的念想吗?
林愁还是问道,
“莫处长,您...有何贵干?”
莫红娘掩着红唇,甜糯的声音听的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狩猎者一腔热血都在逆行,整个小馆中,完全成了荷尔蒙之类不太文艺的气息的天下。
莫红娘娇厌道,
“我...”
不待他说完,林愁飞快的打断,
“我交完税了!”
“不是,人家...”
“不处对象!”
“我...”
“慢走不送!”
莫红娘羞恼的白了林愁一眼,风情万种欲语还休。
以梦为马趁诗酒年华的好少年某林哪里经历过这个阵仗,仰头,作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状,深沉而淡薄。
莫红娘道,
“下个月的菜,该轮到我们发生委了,科研院的白胡子们都好讨厌,非要先占了一个名额,明明是发生委先抓到狞猫的。”
林愁不动声色的撇撇嘴,你们说你们的,我只听一分就好,信了你们那才叫见鬼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以权谋私,莫红娘做的还真是顺手无比啊。
不用想,下个月的名额,肯定是落在莫雯雯头上了吧?
莫红娘笑笑,也不在意林愁心中的小计较。
将一张卡片放在桌子上,
“谨代表明光基地市发生委,我,莫红娘,正式邀请你加入发生委的行列。”
林愁扫了一眼那张卡片,上面有他的大头相片和身份卡信息,一应俱全。
另外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发生委特聘几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莫红娘笑道,
“发生委特聘,等同于守备军大校职衔,当年,冷涵也是这样进入科研院的。”
林愁皱了皱眉,
“我...”
莫红娘抢先道,
“这是个虚衔,不需要你为发生委做任何工作,并且,还可以免去指派任务等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林愁不以为然,拒绝的那叫一个利索。
“不干。”
莫红娘吐出两个字,
“免税!”
“...”
两个字,理论上来说只需要0.1秒动动嘴皮子的时间。
林愁脸色变幻。
他刚才拒绝的那么坚决,现在反悔会不会显得非常没有尊严?
于是捏着下巴开始思考人生。
莫红娘起身,挥挥手,转身扔给林愁一个巨大的台阶,
“你有几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哟,别急着拒绝。”
林愁哀叹,这其中的关键已经不只是考虑不考虑的问题了。
凡是关于流通点的事,那能是小事么?
不过话说回来,发生委,究竟是为什么选中了他?
不会是为了打折吧,那这个问题可就太严重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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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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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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