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愁直接就着大堂里摆好的灶,大火热锅。
薛阵转身去了他的后厨,林愁隐约听到了点什么动静,但是没说话。
鸡是荒野上那老爷子前几日吹过牛的东安古鸡,正宗的大灾变前流传下来的品种。
竹林吃竹虫,草地抓蚂蚱,零食是苜蓿草,一只成年鸡不过三四斤而已,黑羽乌脚唯独喙是亮堂的油黄色。
放血宰杀拔毛之后看起来不大,但每一处肌肉都尽显饱满,鸡皮泛着喜人的明黄色非常厚实。
东安鸡皮下少油脂,肉既嫩又“脆”,纤维感十足。www.
并且林愁要的是还未开始下蛋的“少女”鸡,鸡一开始下蛋,肉质就会有所改变,不复之前的鲜嫩脆爽。
这东安鸡再配上新到的白米醋,正合林愁心意,他要做的是一道的国宴菜,
八大湘菜之首“醋鸡”。
说到东安醋鸡,不必再提任何动人的故事、也不需要什么源远流长的历史背景。
因为,这是一道简单的令人头皮发麻、铅华洗尽返璞归真的菜肴,从大灾变前的国宴菜单到百姓餐桌,甚至是刚懂炒菜的小娃娃都能随手而烹之。
其入得国宴菜单时,最正宗的材料如下:
东安鸡一只,东安伍家桥米醋半斤,东安紫云生姜二两,东安新圩花椒五十粒,东安花桥朝天红辣椒少许,东安石期茶油一两,东安大味料酒少许。
(行了,材料看完了,第一道菜认输,咱进行下一回合。)
咳咳,那当然是不行的。
东安鸡地理垄断系大旗挥舞的活灵活现,但却也不是不能做。
当时和荒野上的老爷子聊天的时候听说他那里还有东安鸡种,林愁就起了这个心思。
东安鸡最重要的材料不外乎是醋与鸡,恰巧,林愁两种都有。
这种米醋不似其他,还需要糯米之流。
它只以陈米恰到好处的发酵酿造,便可成为汤色浑浊浓白卖相不怎么好,味道略带一丝甜的“甜醋”。
虽然林愁不会酿醋,可别忘了基地市里还有一个会酿醋的“六十年陈”老爷子呢。
当时林愁还以酿醋的技法向六十年陈讨教,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拿一些道听途说的条条框框和专业人士谈论,结局可想而知。
因为林愁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醋,需要酿多少天。”
六十年陈鼻子里哼出一个音,就再没了动静。
等了半天,六十年陈这倔脾气的老爷子才想起来面前这位可是位觉醒者大人。
于是让林愁在地上写了个“醋”字,指了指,扭头,干脆利落的走了!!
唔,专业人士的傲骨嘛,可以理解。
但林愁当时那叫一个尴尬啊,还是老爷子的儿子解释说,
“二,一,酉,醋字拆解就是‘醋’的由来,指经过二十一天发酵在酉时开缸,产生的酸水或者调味浆,就叫醋,醋是酒仙杜康的儿子黑塔发明的,除了时间之外醋的酿造基本上与酿酒完全相同。”
呃...
总之,对于一个这样的老爷子来说,弄点东安醋鸡用的甜米醋,估计也就是在反掌之间,毫无难度。
烧一锅沸水,老姜拍散与香葱缠结一同下锅,点入料酒。
手拎住鸡颈子,沿其颈下取嗉囊的开口处倾斜浸没入水中,摇上两次,直立出水,来回往复,直到鸡皮表面晶亮,皮下青红色变为肉色即可。
这个动作没什么技巧,但很方便鸡肉定型各处颜色一致,也被称之为“漱”,可以漱出鸡腹腔内的血水。
开微小火,保持锅内水温在八十五度左右,盖锅煮鸡十一分钟后捞出,这时鸡的熟度是完美的七分。
捞出的鸡直接放入冰水中冷透,斩大件后按肌肉纹路顺切长条,三指为好。
生姜切丝,鲜辣椒切丝,一半与米醋调在一起,一半备用。
花椒当选用的是七叶并开口五瓣香气才最为浓郁,将花椒放入锅中炒出香味入臼中稍微碾几下捡出花椒籽再行碾碎。
锅内下茶油,炒香姜丝、辣椒、花椒、盐,加入切好的鸡块稍微翻炒几下,再加料酒、鸡汤水、三分之一调好的醋汁盖锅焖两分半钟,开锅后再沿锅边烹入剩余的醋汁。
醋汁不需要过多,至鸡块三分之一处即可,沿锅边烹入醋可以减少醋的“冲”味,使其柔和。
不停翻炒,待其中汤汁与醋汁稍显浓稠,出锅装盘。
“我完成了。”
这时,薛阵也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
“我也完成了。”
林愁瞄了一眼,那是一盘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肉片,颜色嫩红犹如美人之腮,肉纹细若无物条条柔和缠绵,非常漂亮。
林愁了然,
“浇驴?”
薛阵一点头,也道,
“东安鸡?”
两人相视,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哈哈。”
在外面挑选的五位评委也走了进来,他们中有男有女有一阶的进化者也有普通人,很有些心惊胆战。
薛光远开口道,
“各位请坐,八方楼与林小友切磋,此次比试切磋共计四轮,每一轮都要请上五位不同的客人品尝,所以请各位做个评判,各位觉得哪一道菜好,直说便可,毋须担忧。”
“呃...好。”
薛光远率先伸筷,夹起的是林愁的醋鸡,并且是鸡中翅。
鸡皮嫩黄犹如鸡油,内里肉质晶亮鲜白,放入口中微一咀嚼,
“酸中透甜柔和细腻,香远而悠长余味十足,辣而不冲麻且无苦籽,肉嫩鲜甜鸡皮脆口,入口温润胃中升起暖意,当得东安鸡‘香辣酸咸鲜’五味,做法看似简单味道却很不简单,林小友,此菜,上品。”
众人皆尝过一轮,有说鸡好有说驴肉香,三比三的局面。
最后品尝的人是宛君如,尝了一口醋鸡后,她竟然直接放下了筷子。
血真多呃脸色不太好看,薛光远捋须笑道,
“姑娘,这是何缘故?”
宛君如五官轮廓极深,是以看起来颇有些严肃的面相,
“我对薛大师并无意见。”
“只是,这菜,我实在不愿吃。”
“...”
众人皆无言,这还叫没意见,姑娘你就差直接把意见俩字儿写脑门上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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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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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