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那二十来个进化者还搁那一惊一乍的呢,就听那纸人居然夯声夯气的说话了,并且声音还挺耳熟的。
“喂,愣着干啥?过来帮忙啊!”
大家都懵了,
“你...你谁啊...”
“我特么你大山爷爷!!”
“哦哦...”
这群进化者一边帮忙一边问,
“啥情况啊这是...”
黄大山斜楞着眼睛,脸色相当阴沉,
“斗地主贴纸条没见过啊?”
几个家伙楞楞的瞅着撕下来快有两指厚沉甸甸的纸条毡子好一会,我特么竟无言以对。
——要不起要不起,你们这倍数翻的有点高啊。
这个愣神的时间久到黄大山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我特么不要面子的啊?)
(是灭口呢,灭口呢,还是灭口呢...)
要说聪明人不光人聪明求生欲也是极强的,尬聊张口就来,
“山爷就是山爷啊,和俺们这些杂鱼到底不一样,能者多劳嘛,连斗地主都玩这么大的哈哈哈哈~”
众人:“......”
司空很快也被大家从纸里被解救出来,不过他已经是满头大汗摇摇欲坠,相当惨烈。
重量不算什么,可左一层右一层糊了老厚那特么得多热啊,这也就是司空一直是挨着冷涵坐的,不然这货早都热中暑了。
“我说山爷,你们这...到底是谁赢了啊...”
山爷冷笑,把浑然一体的纸条盔甲拍的梆梆响,
“反正老子没输,老子不是纸壳最厚的那个。”
回了口血的司空立刻讥讽道,
“你确实不是被贴的最厚的那个,可是你的面积大啊~”
司空把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的纸壳盔甲和山爷的一比——感觉装进去四五个司空也不是没可能的样子。
黄大山:“???”
现在聪明人都这么会给自己找借口的嘛!瘦的跟个竹竿似的风一吹没准就折了了不起啊?
似的,很了不起。
事实上进化者们随着等阶提升,在本源力量潜移默化下几乎没可能出现司空这种类型的白面弱受,反而随随便便出几个任务、锻炼一下很容易就能变成猿背公狗腰臂上能跑马的肌肉怪。
放在男人身上这或许是好事,要是放在某些格外注重体型身量的女同胞身上,那简直是一场不折不扣灾难。
比如星星姐。
单纯的胖还能有事没事燃烧一下卡路里,可要是把脂肪换成等量肌肉群的话那该咋燃烧——教练特么也不教这个啊!
总之,抛开其他各种光环加成人家司空公子这种画风在基地市也还是很有市场的,毕竟物以稀为贵嘛。
天天大鱼大肉惯了,偶尔见一根儿水灵灵的小白菜还不得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山爷等人都坚信自己绝对不是垫底的那个,吵吵囔囔老热闹了。
这时新来的里面有人问道,
“咦,一二三四五...你们这里只有五个人,为什么手牌却是六副?”
司空等人:“......”
黄大山拧着眉毛理直气壮的反问,
“呵呵呵,是啊,为啥只有五个人手牌却是六副呢...你说这是为什么呢...问你呢!”
“是...是...”那人认真思考了老半天,诶,不对啊,我才是问问题的那个啊!
黄大山心道是你妹啊是,难不成让老子告诉他们这副牌是冷暴龙的?是她和我们一起贴小纸条并且是输得最惨的那个?老子还没活够呢!
emmmmm,话说咱冷中将好胜心也忒强了点吧!
要不是她贴纸条哪儿能贴到几十斤这种程度啊,难不成是因为大胸姐也参与了赌局的原因?顶点小说
...
小馆厨房里弥漫着热腾腾的麦香,超过一抱粗的蒸笼垒得比林愁还高,顶端宛如“烟囱”,水蒸气从中翻腾着涌出迅速将厨房笼罩。
“哈哈,果然就有包子~”
“我仿佛还闻到了擂牛肉的味道!”
“值夜班的时候我做了个梦,在啃大包子呢,怎么吃都吃不饱,这算不算美梦成真了?”
二十来个人都是四道墙工地上过来的,基地市为了加快进度彻夜无休进化者三班倒,这些人早就体力透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里面,林愁开始给牛杂汤猪血汤等准备油泼辣子、煳辣椒、烧辣椒、鲜辣椒——
“呲啦”
酥麻尖锐的辣意与焦香顷刻间占领了所
有人的感知渠道,闻着这熟悉又刺激的辛香食客们就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要烧起来了。
不得不说,这种味道当真是提神醒脑。
一个身宽体胖的家伙苦兮兮的揉着肚子,
“搬了一宿的砖,也不知道够不够林老板这儿一顿饭钱...”
“小胖啊,死了这条心吧,给发生委干活能抵税就不错了,还想要工钱?做梦!”
小胖叹着气,
“老钟你这话...过于真实,很容易引起不适的。”
他眼巴巴的瞅着厨房方向,心里巴望着林大老板快点把早餐弄好。
“哟,来了来了!”
“包子,先来十个包子~”
“......”
小胖立马起身去排队,却被老钟按回椅子里。
小胖:“???”
干啥,要知道再不去可就包子可就抢没了明儿请早了!
老钟使了个眼色,
“柜台没摆满,林老板特意留下了一大片地方,一会肯定还有菜上来,听我的准没错,再等等!”
小胖一想好像也对啊,没见山爷那拨人没有一个动弹的么,满脸写着“你们先请你们先来”。
这个画风有问题!他们在等啥?
划卡拿到早饭的人已经开始享用,一时间各种各样的香气和声音如汪洋大海将老钟和小胖吞噬。
“嘶,烫!”
“咔嚓咔嚓!”
“吧唧吧唧~”
小胖差点没哭出声,人家都在吃饭,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傻不啦唧的等?
老钟咳嗽道,
“相信我...”
不过咕噜噜的肠胃抗议和持续不间断的吞咽口水的动作让他的底气看起来不是很足。
那边黄大山本来翘着二郎腿一幅老神在在的浪荡相,正跟司空吹水吹得波澜壮阔波涛汹涌波...那啥呢突然一下子就蹦起来了,
“麻辣个西瓜皮的,等一宿可算是来了!”
说着,山爷呼啦一下冲到柜台前。
他居然没忘记排队。
后方,老钟小胖:“冲啊!!”
俩人抢到了第九和第十的位置。
林愁将一大一小两个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古旧榫卯结构的饭桶放在柜台上,
“今天加个菜,蛸夹子豆腐。”
先打饭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叼着包子抱着老碗冲回去重新排队。
司空公子嘀咕着,
“至于么,这总共也才三十多个人,排不排队都管够啊!”
山爷指指那个小桶,于是司空板起脸,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小桶外表面油光水润,有一种包浆老物件的年代感,拎手上雕刻着花鸟鱼虫的图案——总之这是一个非常精致的木桶。
那么问题来了,就像我们一般不会用精致形容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样,咱同样也不能用精致针对一只硕大的饭桶。
精致的小桶再加上厚厚的桶壁,里面还能剩下多少空间可想而知。
山爷不禁心心念念起昨晚上的劳动成果来。
那可是几百公斤的蛸夹子啊,就只弄出这么点成品?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吧!你丫黑了心的肯定是私吞了!
刚想到这,就见林愁从大桶里打了一勺细嫩晶莹的豆花到他的碗里。
山爷抱怨着,
“说螃蟹豆腐就螃蟹豆腐啊!这...”
林愁没回应。
然后从黄大山最瞩目的小木桶里舀了半勺蛸夹子豆腐,
“滴答”
林大老板拿着勺子的手不经意间抖了抖,半勺顿时又没了三分之一,这才满意的将其淋在豆花上。
(╯‵□′)╯︵┻━┻
山爷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卧槽,你小子以前是不是在秦山武校食堂负责打饭的?”
林愁斜觑着他,
“刚刚在心里肯定没少骂我吧?”
黄大山:“???”
为毛...
老子并没有在脸上写字幕的习惯啊,所以你丫是特么新觉醒了读心术么。
林愁清咳一声,一边打菜一边说,
“本来想着能让大家伙儿都尝尝呢,蛸夹子太不出息了,几百公斤也就出了这么一小桶‘豆腐’。”
小胖数了数自己前边的人,
“嗯,才八个,这波稳了!”
老钟得意道,
“看吧,听我的准没错~”
有人问,
“那旁边那个大桶里的是啥?”
“豆花,鸡豆花。”
司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就知道,不然怎么会这么慢。”
黄大山絮絮叨叨的端着餐具往桌上跑,
“娘的,豆花就豆花呗,还鸡豆花,就爱
搞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华而不实听说过没...吸溜~”
这一声吸溜,差点把黄大山的魂儿都给吸溜没了。
黄大山都没敢信,“我娘咧...这么鲜的么...”
蛸夹子豆腐对比鸡豆花的卖相着实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凝块没有鸡豆花完整,就连汤汁的颜色都是乌沉沉的。
整体来说浇在鸡豆花碗里看上就像是从大雪山最顶端呼啸而下的泥石流...是的没错...就是泥石流的既视感。
连黄大山这种审美观扭曲到不成样子的人都么得办法从这一碗雪山泥石流里看出什么别致的美感——不过反正也不会丑到让人难以下咽不是吗?
可入口之后那种奇迹一样的极致鲜美实在是让山爷挑不出半点毛病,
“大海啊,你都是水...”
山爷咂么着嘴,实在没词儿了,翻来覆去就只剩下一句囫囵话,
“鲜...是真鲜呐...”
一口接一口,哪怕烫的合不拢嘴也根本不想停下。
蛸夹子豆腐的内部满是细小的孔洞脉络,咀嚼时随时随地都会有汤汁在口中淋漓。
看上去很细嫩的质地其实有着几分不屈不挠的韧性在里面。
它不会入口即化,只有当你用牙齿、用舌尖去触碰、挤压,感受着那些疏密的脉络和孔洞一一破碎时,它才会将深藏于最深处的秘密之门打开,任君采撷。
司空坐在黄大山对面的椅子上,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哈,山爷你天天在这,这样的好事儿遇见过几回?”
黄大山“吸溜”一口抽干碗里的所有存货,
“嗯,这好像是开水白菜那个什么汤来着,这也太少了点...”
“我跟你说啊,林子他变了,那谁不来的时候啥也没有,等那谁一来,今天刚好这个出货明天又刚好那个最肥,这小子也不老实啊。”
司空耸肩,啥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把自己的碗往远离黄大山的方向挪了挪。
在他的面前放着两只碗:一碗鸡豆花,一碗蛸夹子豆腐。
黄大山瞪大了眼睛,
“卧槽,凭啥你有两碗老子加起来只有一碗?”
司空沉默了一小会,
“可能是因为你丑吧。”
众人:
“噗~”
“噗哈哈哈~”
“司空公子此话有理~”
黄大山怒喝,
“我问你我俏丽吗听见没,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司空一边用纸巾擦着汤匙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噢,那也可能是因为我充钱了?”
黄大山:“......”
您可去您grandma的吧,你个大bug——教练我要学编程,以后自己开发外挂!
司空的汤匙在鸡豆花的碗中轻轻搅动,
“哗~”
“哗~”
呈淡淡的琥珀色或茶色的汤汁微微涌动,宛如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阳光的余晖。
清甜悠长的香气随着碗中汤的波动似乎也在荡漾着,缓缓氤氲,而碗中那一大片鸡豆花似乎真的成了晚霞下的云彩一般,云卷云舒徜徉慵懒。
最让司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他搅动汤汁的时大块鸡豆花上没有一丁点边缘齑粉落下,碗底同样没有任何杂质,从上到下是完全一致的通透。
司空嘀咕道,
“那就来尝尝吧...我以前可是吃过异膳坊的鸡豆花的...没想到这次却被拿来配蛸夹子豆腐了...多新鲜呐...”
鸡豆花司空还是有所了解的,其成品色泽雪白,形似豆花,以鸡为料,是川菜中以荤托素的代表性菜肴。
鸡豆花讲究一个汤清肉白细嫩成团,属于那种看一眼菜谱谁都觉得可以做、很简单嘛,但真动手来做特别容易打出狗脑子的模板。
相传这道菜与后蜀主孟昶的爱妃花蕊夫人有关,因花蕊夫人胃弱,孟昶下令让御厨专门为她做一道养身养胃易消化的菜肴,御厨想尽办法,最后从细嫩柔滑的豆花中找到灵感,于是就有了鸡豆花。
后来——
后来花蕊夫人的胃病好还是没好司空不得而知,不过要是他再这么光看不吃的话,自己的胃肯定是要原地爆炸的。
舀了一大汤匙的蛸夹子豆腐浇在鸡豆花碗里,司空在黄大山垂涎欲滴的视线中举起碗,郑重道,
“在下先干为敬。”
黄大山乐呵呵的呲着雪白的十二颗牙齿,
“还是同归于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