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翼抿抿唇,“不就是考秀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能考。”
说完,气势汹汹往自己屋里冲,反手把门关上。
晏三娘和顾婆子对视一眼。
就在这时,顾老头从房间里走出来,“怎么了?吵吵巴火的?”
顾婆子立刻道,“没事。老大媳妇催小翼念书呢。”
顾老头点头,“是要督促他。成天就知道瞎玩。”
说完,转身回了房。
顾婆子拍拍自己的胸口,低声冲晏三娘道,“小翼一时半会出不来了,你先拿东西去吧。”
晏三娘点头应是。
晚上,晏三娘把这事告诉顾永旦。
顾永旦气得翻身坐起来,“你怎么那么糊涂?压着小翼上沈家道歉啊。”
晏三娘摆手,“没事。沈家那孩子原谅小翼了。”
顾永旦松了一口气,继续躺下来,“哎,瞧瞧这才是世家子,小小年纪就气度不凡。”
晏三娘忧心忡忡,她看了眼外面,小心翼翼凑到顾永旦旁边,“哎,我觉得小翼好像对囡囡起了心思了。”
顾永旦没听明白,“起什么心思?”
晏三娘气结,再次提醒,“还能什么心思?当然是男女心思了。”
顾永旦摆手,“这怎么可能呢?囡囡才七岁啊。”
晏三娘急了,“怎么不可能?咱儿子都十三了。知道一点男女之情不是很正常吗?”
顾永旦不信,“咱儿子顶多就是占有欲作祟。他跟囡囡关系最好。突然又来了一个小伙子,他心里不舒坦而已。”
晏三娘还是不信。
顾永旦摆手,“我是男人,我还能不了解吗?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没开窍。”
晏三娘见他斩钉截铁,想到男人毕竟最了解男人,也就信了。
顾永旦却也不想想,他十三岁的时候,整天忙着挣钱养家。他儿子才不用想这些。
不过顾云翼很幸运,躲过这一劫。
第二日,囡囡到了顾家学堂,看到顾云翼,头扭向一边。
顾云翼抿了抿嘴,小心翼翼道,“哎,还生气呐?”
囡囡回头瞪他,“你怎么能乱打人呢?像个发疯似的。”
顾云翼讪讪地,“我不是发疯。我是担心你被他骗了。”
囡囡哭笑不得,“这怎么可能呢。他骗我什么?”
她眼神坦坦荡荡,半点不懂男女之情,顾云翼心想,自己要是实话实说,不就提醒她了吗?
他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囡囡见他不肯说,却不肯放过他,“你以为别冲动了。幸好沈青墨大度,不跟你计较。要不然你得给人家赔礼道歉呢。”
顾云翼昨晚也知道他娘去道歉了。心里正自责呢。
这会听到这话,他抿了抿嘴,“我以后不会冲动。”
反正由他盯着,那小子甭想骗人。
时间一眨眼,到了过年。
跟去年一样,陆家这个年过得很顺畅。
初二这天,张又新带着妻儿来陆家走亲戚。顺便跟陆时秋商量,何时进京。
张又新道,“三月份就是会试。我们初八出发,一个半月就能到。剩下时间可以熟悉京城。”
陆时秋没想到要提前一个月这么久。
张又新笑笑,“自打天皇登基,会试题目越发刁钻古怪。我大哥二哥考了三回都没过。咱们早点过去,也能了解一下京里的情况。”
陆时秋点头,“行吧。听你的。”
张家有商队到京城,这次自然要跟着商队走。
陆时秋不缺钱,到了府城,直接给管事一百两银子。
对方婉拒了,“您是亲戚,哪能要您的银子,您可别再折煞我了。要是让夫人知道,我这管事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陆时秋见他说得这么严重,也不好强塞。
想着回府城,一定要买点东西送到张家。
一个半月眨眼即到,陆时秋一路上也没受多少罪。主要是张家的马车太豪华了。里面一应物什准备妥当。管事也极为能干,到了地方,什么东西都准备好。半点不用他们操心。
到了京城,陆时秋跟张家三兄弟住在张家别院。
张家三兄弟要去拜见严老爷,陆时秋也趁此时机去见顾永伯。
他们合作做的螺钿生意极好。
上半年,已经开始盈利。六月份,陆时秋分到三千两银子。估计年底能分到更多。
陆时秋按照顾永伯信中的地址找到顾家。
顾永伯和严春娘不在,是管家接待的他。
陆时秋跟管家闲聊一会儿,留下帖子,正要告辞离开。
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头戴方巾,一身上好的月白色锦绣窄袖长衫,腰挂墨玉,挂着两簇墨绿流苏,形走间,流苏随风摇摆,却不见一丝凌乱。
管家立刻给他介绍,“陆举人,这是我家主人长子阿寿少爷。”
阿寿拱手向陆时秋行礼,“小子见过陆举人。”
陆时秋笑着让他起身,“我与你父亲常有书信往来,他曾多次在信中提及你。果然是少年英才。”
这倒是真的。顾永伯常跟他提起这个儿子。
当然不是向陆时秋炫耀,而是苦恼自己这个儿子天资聪颖,却不喜读书,一心只想接管家中生意。
顾永伯向他取经如何让孩子喜读书,陆时秋小时就是顽皮,倒有一点心得,写完后,已过三个月,也不知成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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