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晌午,从上京跑出的那一批神秘人埋伏在了上京城外去云霄寺必经之路附近的山上。
山中草木昌盛,树木之高大足以遮天蔽日,他们一行人藏身于山中,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头目虞陈嘴上衔着草根,一只脚踏在石头上,目光死死盯着山下那条路。
盯了许久,他将草根丢在地上,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朝身后的戴望说道:“他们来了没?该不是怕了?”
戴望抱拳上前,回道:“已派人去知会了,有主子的信物和示令,他们还不敢不听。”
虞陈看了戴望一眼,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目光依旧盯着山下,他说道:“云霄寺那边是什么情况?”
“探子来报说梁小姐秦小姐等人已祈福完毕,吃过斋饭就动身回上京。只是……”戴望说道。
“只是什么?”虞陈见他支支吾吾,又回过头看向他,问道。
“魏深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恐怕…”
“一并杀了就是。”虞陈将衔草狠狠地丢在地上,眼神透露出一丝凶恶。
“魏深将军好歹是朝廷命官。咱们杀两位上京官家小姐已然是罪不可赦了,倘若再杀一名将军…这沿路虽人烟稀少,不至于被人发现,可京城中无故失踪了两名小姐一位将军,事情闹大恐惊动皇上,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寨子那边恐怕不会应承,怕是我们都难辞其咎,这也罢了,可…到时候查到主子。咂!主子这回倒是有些太过于着急了!”戴望有些着急的说道。
虞陈斜着眼看向戴望,这个和自己一同进入太子暗卫营的兄弟,还是如同以往一般做事畏手畏脚,不堪大用。
他压低嗓音,沉闷的说道:“弄清楚你主子是谁。寨子的人不愿应承…暗卫营这许多年没教过你该怎么办吗?”
戴望不可置信的看着虞陈,这个当初因着家庭贫穷不得不同他一起卖身暗卫营的男人,一直誓死为太子马前是瞻,他知道虞陈心怀大志,想着有朝一日能做上大将军,为天朝铲平祸乱,平定天下。
所以虞陈一直对太子唯命是从,在太子面前竭尽全力的表现自己,想的就是有一天太子登上皇位,拜他为大将军。
可虞陈不知道的是,他们身为太子暗卫,知道太子太多的秘密,是绝不可能入朝为官的,即是离职也意味着杀身之祸。他苦心孤诣,短短几年当上暗卫长,手上沾染无数生命。最初的那个虞陈,早就在刀光剑影中转了性子。
可既然虞陈暗卫长都这么说了,戴望也就不再细想,从当初卖身进暗卫营的那一刻起,他们的性命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里,如今主子下令,他们只管做好就是了。
“虞大人——”暗卫顾中一路从后山跑可上来。
虞陈闻声转身看向顾中,:“说。”
顾中跑到他面前停住,抱拳跪下行礼,说道:“虞大人,黑风寨寨主已稍整队伍,即刻便赶来埋伏。”
虞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说来这黑风寨能在上京城外占山为王,也多亏主子的照拂,为了寨子众弟兄的营生,谅温石浩那小老儿也不敢不听。”
戴望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暗自生了恻隐之心…过了今日,为了主子大业,想必黑风寨众人也活不长久。
“你们且先休息,等温石浩他们到了再准备埋伏。孙绍!”虞陈昂首说道。
“是!”
孙绍听暗卫长唤他,连忙上前拘礼。
虞陈看着他,问道:“云霄寺那边是何情况?”
孙绍说道:“此时过了晌午,斋饭结束。想必很快就要出发了。”
虞陈眉间露出一丝狠意,说道:“主子吩咐了,不要让他们有回城请救兵的机会。”
想起梁家的万余精兵良帅,虞陈心中还是有些胆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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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斋饭,魏深吩咐属下尽快装好行李,准备往上京城方向赶去。此时已是晌午,现在出发要到傍晚时分才能堪抵上京。
临行前正是寺中僧人最忙的时候,远道而来的香客们除了祈福之余,还得拜一位大师父看看手相指点迷津,太虚本想携寺中掌事一同送别梁焕卿,可无奈香客众多,寺内事务繁重,梁焕卿也不好再多叨唠,只累的住持太虚和大弟子玄空送至山门。
“太虚师父莫再送了。”到了山门下,梁焕卿和秦瑞兰说道。
“阿弥陀佛。那祝小姐们一路平安。到府上还望派人来鄙寺知会一声,也好让贫僧安心。”太虚大师缓缓点头,徐徐说道。
梁焕卿双手合十虔诚的朝太虚行礼,说道:“阿弥陀佛。师父们还请止步吧。天色不早了,我等也该动身了。”
太虚点点头,同弟子玄空一起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
魏深在台阶下已备好马车,眼看天色渐迟,一行人匆匆上车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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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大人,温石浩来了!”顾中在树上看着山后,他们知道,黑风寨众途必定从后山上来。
还未等虞陈说话,孙绍也抱拳行礼说道:“虞大人,梁府车队也从云霄寺中出发了。”
虞陈听了,一拍大腿起身说道:“好!让弟兄们打起精神,隐蔽起来,没等他们进埋伏圈时,切莫让魏深发现了我们!”
虞陈虽这么说,心中却觉得没有必要,魏深一行不过十余人,而他们加上黑风寨众人,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不过素闻魏深武艺高强有勇有谋,虞陈在他面前还不敢胡乱造次。
“是!”
看着手下众人都忙了起来,虞陈也隐蔽在一处,微眯着双眼看向那条必经之路,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紧握着的拳头表明着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以往替主子杀人放火皆是小事,也早习以为常,可如今杀的人,却非比寻常,到时助主子大业达成,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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