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焕卿和齐景钦坐在船头看着湖面数盏莲灯,船夫将船缓缓驶动,拨开层层水纹,飘荡在湖面上。
梁焕卿看着这良辰美景,不住的流露出笑容,她眼睛亮闪闪的,与天边星辰,湖面莲灯遥相呼应。
齐景钦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微笑,而后转向湖面,欣赏这风光。
突然,梁焕卿轻轻咳嗽了两声,齐景钦听了忙看向她,梁焕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可能是,夜深露重,着凉了。”
齐景钦顿时觉得自己疏忽了,哪有新婚之夜让新娘子坐在船头吹风的,便提议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不不,不要紧,我们可以再坐一会儿,我没事。”梁焕卿连忙说道,她不想因为自己扫了王爷的好兴致。
说完,梁焕卿佯装看风景,没敢直视齐景钦的眼睛。
齐景钦笑了笑,缓缓解下自己大红直缀婚服,小心翼翼的披在梁焕卿身上,又霸道的将她拥入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目光却不看着梁焕卿,眯着眼睛看着湖面。
“王爷…”梁焕卿惊呼道。
她想挣开,可齐景钦怎么也是男儿身,力气自然是比她大许多,她扭捏了两下便也欣然接受了。
二人坐在船头,静静的看着湖面。
梁焕卿耐不住困意,在齐景钦怀中睡着,他看着怀中睡得像一只猫儿一样的梁焕卿,笑了笑,招了招手,唤来隐处的暗卫,护送二人回王府。
◎
在琳琅园等着听闹洞房的一群小姐少爷们等了许久,都听不到房里的一点儿动静,池星偷偷捅破窗户纸,看到喜床的帷裳已经放下,房中平静如水。
池星一边看一边嘀咕道:“王爷该不会是就这么睡下了吧?”他转头看向众人,笑道:“还是没经验呐,早该让我带着去见见世面了,成天看那劳什子公文有什么意思…”
尚书之子单沛笑闹着拍了一下池星的后脑勺,威胁道:“你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身为世子,成日花天酒地流连烟花之地的,没个正形,小心我告诉太傅爷爷,池家家法三章就有你好看的!”
池星揉着后脑勺,嘟囔着脸,佯装推了一把单沛,说道:“我不过仗着家里讨了个没权没势的世子当当,怎么不可以放纵自我了,我这还算好的,你瞧那齐景炀,本事没有本事,不也成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了吗,皇上可曾说过他半句,眼前有更好的储君人选,也没谈废太子的事,还不是因为他是嫡长子,有个丞相舅舅…”
几个世子少爷听了,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妄议皇室家族你不要命了!”
池星差点被众人捂的喘不过气来,他好不容易推开他们,又满脸不服气的说道:“这有什么,这是靖王府,是王爷的地盘,还能有人在此监听?”
他说的那人,便就是齐景炀。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复池星的话。
他说的也没错,明明王爷更适合做皇帝,可偏偏齐景炀就是嫡长子,何其不公!何其不公!
见他们都不说话,池星冷冷的“嘁”了一声,摆摆手就要离开琳琅园:“如今说个真话也要被阻止,没意思!”
单沛知道池星是在为齐景钦打抱不平,可他们没有给到应有的回应,池星觉得恼怒便要离开,他连忙追上去:“池星!池星!慢点,等等我!”
眼看两个人不欢而散,洞房内也没有丝毫动静,剩下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司南屏打开折扇,不慌不忙的摇着,仿佛将自己置身事外。
过了良久,秦瑞兰轻轻咳嗽一声,试图打破这个平静:“天色已晚,夜深露重,王爷和王妃想来都已经睡下了,大家都累一天了,不若就到这儿吧,我们都会去休息吧?”
几个世子少爷连忙附和着,随后便离开了靖王府,棹棋为王爷尽宾主之仪连忙去送客。
秦瑞兰让月白和筱儿先行一步离开,自己却迟迟还未走,她看着司南屏没有说话,司南屏自然也注意到了秦瑞兰的眼神。
司南屏笑着拘了一礼,道:“小姐为何一直看着在下?”
秦瑞兰瞥了一眼梁焕卿的新房,司南屏会意,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若是不着急回府,便一同走走吧,王府虽不如秦府热闹别致,可还是有一些可见的风光的。”
秦瑞兰顺着司南屏的手势走出琳琅园,二人并肩走在王府的连廊里。
“其实方才世子星说的没错。”过了许久,秦瑞兰缓缓开口说道。
“什么?”司南屏缓缓摇着折扇,儒雅的笑看着秦瑞兰。
秦瑞兰停下脚步,侧身看着他,说道:“你别装了。我们都知道。”
秦瑞兰的眼神一直盯着司南屏的眼睛,她讨厌极了这个男人的眼睛,深不可测,总是用笑容伪装自己,总是觉得一副睥睨众生的姿态。
“在下不能理解小姐在说些什么,还请小姐明示。”司南屏也停下脚步,看着秦瑞兰的眼睛,笑着说道。
秦瑞兰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世子星说太子一无是处,不过仗着自己是先皇后所生,有个丞相舅舅,才不至于这么无礼荒唐都还住在东宫。
靖王爷文武双全,才思敏捷,一心为江山社稷百姓民生着想,就连祈愿都是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如此才是为贤德明君,可偏偏出身不如太子,母家势力也伸不到庙堂之上,很多事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
司南屏依旧笑着看向她。
她继续说道:“是你出的主意吧?”
秦瑞兰转过身看向司南屏,眼神像是要将他洞穿一般。
司南屏嗤了一声,低头笑了笑:“秦大人教女有方啊。”
“你们娶焕卿,其实就是想利用她母家的身份吧。”秦瑞兰淡然说道。
这是谁都心照不宣的事,可她还是想说出来。
司南屏不可否认的笑了笑,没有言语。
秦瑞兰只当他默认了,可不知为何,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她讨厌极了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
“司南屏!”秦瑞兰突然大声喊他的名字。
司南屏也敛起笑容,一脸严肃的与秦瑞兰四目相对,可他依旧丢不下读书人的儒雅:“秦小姐。”
秦瑞兰也顾不上身为闺中小姐的姿态,她向司南屏走近,等到二人间只剩一人的距离时顿住脚步。
她揪住司南屏的领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管你们以后会与太子争什么,也不管你们会利用梁府的势力做些什么事,更不会理会你们将用什么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只警告你一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焕卿,不能把以伤害焕卿为代价达到目的!”
司南屏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小很多的女子,眼神中却不带有一丝轻蔑之意。
“如果不然,莫说梁府,就连我也不会放过你!”秦瑞兰自知王府势力比自身强大不少,可面对一平民,特别是幕后主使,她还是有底气的给出了一个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