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望舒听梁焕卿说完这句话,笑容慢慢的消失了,她能感觉到梁焕卿不是真正的快乐,今天本是举国欢庆的大喜日子,可是齐望舒总看着梁焕卿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怎么了?”齐望舒关怀的上前搭住梁焕卿的肩膀,关切的问道,“啊对了,今日,你怎么在行军的队伍里?”
齐望舒好早就想问她了,今日见她出现在齐景钦身后便觉得奇怪,按理说自己没有提前接到他们回来的消息,那么梁焕卿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若是放在平常,梁焕卿所有的消息几乎都是齐望舒带去的呀。
梁焕卿低着头,鬓角散下的发髻滑落到了耳边,随着她垂下头的动作,便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在朦胧月色的映照下,齐望舒看着她的侧脸,总觉得她有一丝难以释怀的忧伤。
“今日本想入宫给母妃请安,快到宫里的时候,便听到有人一路前来通报,便就这么遇到了…”梁焕卿低着头,回想起今日在京街上被百姓围观时的那一瞬间,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但是听见有人推论靖王爷和靖王妃关系不太好时,她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难道二人这种微妙的关系,竟然让人看的这么明显吗?
梁焕卿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听着百姓们的话,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去,况且当时那种情况,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可是现在回头想想,百姓们说的可并全无道理,自己和齐景钦成婚这么久了,也就刚开始的时候会对自己贴心备至,会想方设法讨自己欢心,可是如今做一些表面功夫都特别有目的性,让梁焕卿有一丝不适应。
就拿今日的事情来说,从前梁风眠也会出征,一走就是一年多,但是每个月的家书都必不可少,回来之前也会先和家里说一声,当时梁焕卿并不觉得会怎么样,只觉得爹爹能提前说一声,自己也好提前收敛一些,免得在上京城瞎闹,回来了之后爹爹会说自己。
可是现在,就算前线事务繁忙,过年停战那会儿总是有时间的,况且自己除夕盛宴那天,还遭受到了如此恐怖的事情,自己的性命险些就要被陆高鸿和陆绘灵所谋害,可就是那样,还是等不来齐景钦的一封信。
梁焕卿想过这种事,毕竟她是能正视自己的感情,并且也能知道对方对自己是何种情义的人,但是,尽管如此,梁焕卿还是不能释怀——如今就是连假装都不愿意了吗?自己怎么样都是要陪他走一辈子的人,可是这样都不愿意在乎一下她的感觉吗?
靖王爷和靖王妃相敬如宾,早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梁焕卿苦笑了一下,成亲这么久,他们还未曾同过房,事实上是她连齐景钦的面都见不到。
说好了不会介意,明明自己能接受这样的对待,可是为什么被别人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之后,自己心里会这么难受呢?
梁焕卿低着头,有一丝失落的感觉,她觉得心里委屈极了,齐景钦只不过是在众人面前和自己演了一出戏,可是当观众都散场了之后,他们就像两个没有交集的戏子一样,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园子里,继续咿咿呀呀的唱着戏。
齐望舒看着梁焕卿低着头,身子像是在抽搐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便上前抱住了她,见梁焕卿这种反应,齐望舒也不傻,大概能猜出来梁焕卿是因为什么而如此难过的。
齐望舒抱着梁焕卿,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便慢慢的拍抚她的后背,眼神转过去,看着灯火通明,华灯初上的瑶池宴会厅,那里齐景钦还正与父皇交谈甚欢,完全没有意识到梁焕卿正因为他如此难过。
“皇兄…”齐望舒多少还是能知道他们之前的计划的,不过就是为了要利用梁焕卿来增加自己的筹码罢了,如今确实达到了目的,但是齐望舒却觉得实在不应该,她想为皇兄说点好话,好降低皇兄的罪恶感,也能让梁焕卿心里好受一些。
但是话还没说出来,齐望舒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毕竟皇兄在和梁焕卿成亲之后,确实没有顾及梁焕卿的情绪,自己在王府待的日子,都比齐景钦这成亲之后待的多,若是硬要说些什么,也只能说是,皇兄一门心思放在朝政上,没时间顾及到梁焕卿,可这总归也不是个事儿啊,实在让人难受。
本来梁焕卿强忍着眼泪,但是经过齐望舒这么一安抚,反倒是将眼泪哭了出来,她抱着齐望舒,在她怀里借着酒劲痛哭流涕。
月白和清吟站在一旁,远远看着两个主子抱在一起,还以为是她们喝醉了有一丝疯癫,便相互对视了一眼,要上前帮忙扶住,但是刚一靠近,便听见了梁焕卿低声呜咽的声音。
齐望舒连忙给她们摆手式让她们不要上前,梁焕卿好不容易借着这个酒劲,把自己压抑在心底许久的苦闷舒缓出来,若是她们来了,恐怕梁焕卿又要苦苦支撑了。
齐望舒心疼眼前的这个姑娘,明明什么事都让自己很难过,但是却因为有一些在乎的顾虑,便强行压在心底,宁可让自己难过,也绝对不把自己心里的委屈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梁焕卿在齐望舒怀里哭着哭着便睡着了,齐望舒没得办法,只好招手唤来那几个站在不远处着急张望的月白和清吟上前搭把手,她们先行朝父皇和母妃告礼,随后便把梁焕卿扶到了之前齐景钦在宫中住的重华宫里,他们如今是夫妻,如今二人都在宫中留宿,若是梁焕卿还和望舒公主住凤阳阁,那实在不像话。
齐望舒不放心,便差了几名凤阳阁的宫女去重华宫给月白打下手,一同伺候着喝醉了的梁焕卿,云惜姑姑那边也安排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月白将梁焕卿简单擦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便扶到了寝宫里休息。
梁焕卿只觉得浑身燥热,如今春日,夜晚还是有些许凉意,但是她只觉得身上有一些难受,便不住的拉扯自己的衣服。
恍惚之间,感觉有人趁着月色推门而入,梁焕卿睁不开眼睛,但是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随后那个人便躺倒了自己身边。
梁焕卿本就觉得身子燥热不堪,闭着眼睛还是胡乱扭动,只听身边人低声说了一句:“别动!”
梁焕卿带着些许睡意,但还是被吓住了,随后,洁白皓腕被一只手紧紧抓住,那人慢慢俯下身子,梁焕卿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但是反抗不了了……
这一夜,春宵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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