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大多数都是文人,在见识到这惊世的《长相思》上阙后,自然是心痒难耐,众人当即不解地询问道:“这是为何?”
不仅是围在台前的乡绅和商贾,二楼的官员和勋贵都投下疑惑的目光,亦是希望能够即刻知晓《长相思》的下阙。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宾客都将目光落到紫衣女子身上。犹如一杯美酒已经送到了嘴边,结果却是这位美人伸手给拦住,却是令到大家很是困惑和焦急。
紫衣女子迎着众人的目光,便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诸位都已经知晓:此次慈善拍卖会是为大同边军募集所拖欠的军费,所拍得的银两悉数经户部转给边军,以解大同边军之困顿。”顿了顿,她指着遮掩半边的作品继续说道:“林阁老此次拿出这副字画,既不为钱财,亦不为名气,只希望能够为大同边军募集更多的银两。正是如此,林阁老特意规定这上阙可以公之于众,但下阙是否面世或何时面世,却是全凭这副字画的主人!换而言之,若是你们拍得林阁老这副作品,其实还拥有是否将这一首词公之于世的决定权!”
声音不高,但很是好听,而且咬字很是清楚,将其中的意图很清晰地传递给在场的每个人。
不公开?
张宪臣和胡应嘉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林晧然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杨富田和宁江早已经知晓这一出,只是汪柏显得有所疑惑地道:“只有林阁老才能有此等奇思妙想,但此举……当真能抬高拍卖价?”
“汪大人,咱们且坐璧上观即可!”杨富田出身于富商之家,对于这些生意经颇有心得,显得自信满满地道。
宁江亦是显得信心十足地望向下面,只是他的信心并不是来源于杨富田的判断,而是出于对林晧然的那一份信任。
大家都说林晧然的智谋可以比肩东汉的谋士郭嘉,但他却是觉得林晧然的智谋比郭嘉要更强,起码会显得更加的全面。
“要是拍得这副作品之人一直不公布这首词的下阙,那么岂不是糟糕了这惊世之作吗?”有人当即不怀好意地进行揣测道。
后面的几个商贾一听,纷纷点头附和道,却还是希望紫衣女子能够当场将这首词的下阙公布出来,亦或者要求那位拍得词作之人当场公布。
紫衣女子对此似乎早有答案般,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林阁老并不在意个人的名利,更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此词作现今仅有林阁老一人知晓,若是此作的新主人不公示,那么林阁老定然会守口如瓶。”顿了顿,又是指着那块遮掩布认真地道:“另外,这副作品除了下阙外,还有林阁老所绘制的一副配图。若是谁能拍得这个作品,既可以邀请三五好友共赏林阁老的丹青和书法,亦可借此良机举办一场文会!”
这并不是后世信息发达的时代,一些传世佳作只能寻得真迹才能一睹真容。
很多暴发户为何总是追求前朝的名家名作,一是依靠着这些藏品彰显自己的名气,二是以此来扩展自己的人脉资源。
正是依靠着这些难得的传世之作,他们能够将一些原本高不可攀的名士或高官邀请到府中作客,从而宣扬名气和扩宽了人脉。
若是他们现在拥有林晧然这一副作品,哪怕是名不经传的暴发富亦是一夜间名动京师,更是能够借此邀请到诸多的文坛大儒到家里。
当然,这终究是一个文艺气息十分浓厚的时代,很多人的骨子里有着一份对文艺的追求,故而对书事有着真挚的追求,甚至是不惜一掷千金。
像唐太宗搜索王羲之的真迹是如痴如醉,特别是为了《兰亭集序》还传出“骗取”的故事,最后在临死之前亦是指名要《兰亭集序》陪葬,且放在自己的脑袋下面。
正是如此,林晧然这个作品已经不仅仅是传世之作,更是一次扬名和扩建人脉的机会。
咦?
经过紫衣女子这般提醒后,很多商贾和乡绅意识到林阁老这个作品的潜在价值,眼睛当即绽放出一抹光芒。
紫衣女子将意思传达后,亦是不再废话,便是朗声地说道:“林阁老这副画作的起伯价是一千两,诸位请叫价吧!”
“一千两?真是穷疯了吧!”徐璠听到那名紫衣女子竟然将林晧然的字画定得如此离谱的价格,当即带着嘲讽的语气道。
胡应嘉原本对徐璠这个人就不爽了,心里当即涌起了一份浓浓的不屑。
欧阳一敬是一个酷爱诗词之人,眉头当即微微地蹙起,显得厌恶地瞥了一眼这个连举人功名都捞不到的徐璠。
张宪臣已经知道林晧然作品所蕴含的潜在价值,发现这位首辅家的大公子竟然还是这般的无知,当即投去了一道鄙夷的目光。
“一千两!”
“二千两!”
“三千两!”
……
楼下的富商和乡绅都是精明之人,深知林晧然这个作品所蕴含的价值,让他们宛如是打了鸡血般。不论是出于这个作品的收藏价值,还是其实扬名京城的机会,都让他们有理由不将几千两放在眼里。
啪!
徐璠听到下面疯狂的叫价声,宛如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般。
他的眼睛显得难以置信地瞪了起来,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林晧然的作品竟然如此受追捧,那些人似乎真将银子不当钱了。
“二万两!”
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传出,令到下面的会场终于安静了下来。
虽然这次来的都是京城顶尖的富商,但让他们一下子拿出二万两来争这个作品,无疑还是有一定的困难。
当然,到了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了作品本身的价值,主要还是看到了作品背后的扬名和扩展人脉的机会。
“他们是疯了吗?”
徐璠的眼睛再度瞪了起来,看到林晧然的作品竟然被推到二万两的地步,心里却是不由得暗叫了一声道。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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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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