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伴随着冷风呼啸,在相隔百米开外的情况下,赵平看到了来者真身,首次目睹到一名畸形人,一名似人非人的无脸怪物,那是一张既没五官又没毛发的诡异男人,男人脸孔纯白身着西装,除躯体骇人几近3米外,那同样长到不像话的手臂双腿亦时刻刺激瞳孔煎熬神经,且更为恐怖的是,无脸男没有在走,而是以双脚悬空的方式徐徐前进,以脚掌离地面仅有几厘米的方式慢慢悠悠悄然飘舞,继而缓慢近前,径直飘出森林黑暗,默然飘向前方火堆。
这一幕被赵平尽收眼底,同样被周冰冰尽收眼底,只不过……
当双方距离缩减至仅余最后百米的那一刻,同样也正当赵平认为时机已到打算逃走的那一刻,他,出现了异常,在耳旁那愈发增幅的杂音笼罩下瞬间感到头晕眼花,以没有任何征兆逻辑的方式顷刻间大脑眩晕眼冒金星,感觉像极了被迎面打了一拳般难受无比。
(这,这是……杂音能影响到我?能影响到人类?在距离缩减至百米后产生效果?)
什么叫强者?或者说强者的定义是什么?定义可划分为两种,一种是自身武力强大,另一种则是理解能力强大,作为一名饱经历练资深者,赵平的理解之强已然超越了普通人,甚至超越了队伍里大多数资深者,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双方距离接近百米的那一刻,赵平发现了身体异常,旋即刹那间理解了异常由来,异常来自哪里?非是其他,正是来自于前方那越靠越近的无脸男!
无脸男竟有能力让人头晕眼花?且距离越近,影响越大!
(糟糕,不能让他靠近我,否则我将失去行动能力!)
“呜,呜哇啊!”
哒哒哒哒哒!
待想通了以上答案后,赵平动了,直接转身就跑,在明确看到螝物真容且明确试探出螝物能力后面色大变拔足狂奔,用相当于百米赛跑的速度强忍痛苦咬牙疾驰,跑动期间心中大骇。
(居然还有隐藏,没想到继前两种可怕能力外对方仍有手段,仍有一种同样未曾见过但威胁程度却足以媲美思维探知和虚幻杀人的恐怖能力,一种只要靠近无脸男便会导致人瞬间头晕虚弱的杂音传播!)
赵平胆寒了,彻底胆寒,饶是他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可他还是被身后那显露真身的无脸男硬生生吓了个体无完肤,那玩意倒底是个什么怪物啊?从昨晚遭遇到此刻目睹,无脸男就从未用过哪怕一种螝物常见能力,用的全是未知手段,全是连资深者都没见过的诡异能力,统统是既可怕至极又近乎无解的杀人能力,这,这还是螝吗?在掌握如此之多变态能力的情况下,感觉无脸男的整体强度似乎以不亚于地缚灵了!
一只不管怎么看都不像地缚灵但实力却持平乃至超越地缚灵的异类邪灵。
难道这就是西方都市传说中那名存在数世纪之久的瘦长螝影!?
………
一个计划能否顺利实施取决于实施者有无魄力,具体因人而异,至少对赵平而言绝无问题。
为了能在诅咒空间长久存活,眼镜男抛弃了很多,其中最早抛弃的则恰恰是所谓的负罪感。
不错,这里是诅咒空间,这里是任务世界,这里没有法律,没有警查,能够制约执行者的只有实力,而执行者的最大目标亦无疑是存活乃至活到最后,在生存面前,其他事物皆为廉价,任何道德感情统统可以丢弃,在这里你只需保留一样东西即可,那就是理智,为存活而不择手段的绝对理智!
通过长达三天的遭遇观察,赵平逐渐发现了不对劲,发现那隐藏于森林里的神秘螝物似乎不同于常规灵体,感觉和以往遇到的灵体螝怪不太一样,具体可划分为两点,第一,那疑似瘦长螝影的东西确实会攻击人,攻击一切进入森林的执行者,唯独攻击手段特殊,特殊到和任何螝物常见能力都不一样,什么飞天遁地,透视穿墙又或是物理袭杀等常见螝物能力一概没用过,有的只是诡异,所用能力全是连资深者都闻所未闻的招数手段,手段特殊倒也罢了,关键是神秘螝物的攻击手段无解!!!
任何一招都是无解,不管是意识探知还是虚幻杀人,以上两种统统无解,全是一旦中招就别想逃走的必死绝杀。
以上是察觉到不对劲后赵平最先萌生的危机惊悚感,至于第二点……
来源于个人猜测,是在得知螝物能力后所由然而生的琢磨推敲,比如,那疑似瘦长螝影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螝?如果是,为何螝物常规能力一概不用?还是说那东西已经不同于常规灵体,属于更为高级的螝物体系?
思绪狐疑,越想越怕,基于知己知彼逻辑理论,恐惧期间赵平愈发想了解对方,了解螝物全部能力,于是,为了试探出瘦长螝影的全部能力,眼镜男做出了实验决定,打算冒险引螝攻击自己,从而在过程中收集情报获取线索。
当然了,冒险归冒险,或许在其他资深者眼里自己一旦冒就是真正冒险,真真正正拿命去拼,但在赵平眼里,他那所谓的冒险却往往存有前提,一个永远保留安全措施的有限冒险。
至于安全措施是什么?
答案无疑是周冰冰!
周冰冰,一个赵平为实施冒险计划而特意保留至今的工具人,一件随时都可以甩脱丢弃抛弃的消耗品,事实上从眼镜男选择点火取暖的那一刻起,女人命运便已注定。
说是如此,实际同样如此,火焰在维持数小时后最终引来了螝物攻击,见状,赵平果断出手,先是用枪打伤周冰冰,自己则拿起背包意图逃跑,直接把周冰冰当成替死螝,当做阻拦无脸男追击的有效工具,此情此景堪称残忍,简直毫无人性,然赵平却没有半丝负罪感,反正他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驾轻就熟之下,眼镜男自是顾忌为零说干就干,然后,意外发生。
伴随着无脸男缓慢飘动越来越近,当双方距离缩减至仅余百米时,赵平感觉到身体异样,他的大脑开始眩晕,他的双眼雪花充斥,在那越发刺耳的杂音影响下莫名其妙头晕眼花!
凭借优秀理解能力,赵平不单瞬间确认头晕来自于无脸男所放杂音,同时还推测出距离越近影响越大的骇人真相,结果可想而知,眼见眩晕愈发强烈,加之距离逐步缩减,电光石火间,男人立即逃走,强忍眩晕转身狂奔,直接把倒地哀嚎的周冰冰彻底抛弃!
阴冷的寒风肆意吹拂,吹的篝火忽明忽暗摇摆不休,其后更是在无脸男现身所带来的低温覆盖中默然熄灭。
呲呲呲,呲呲呲呲呲。
“呜!”
哒哒哒哒哒!
此刻,森林某区域内,赵平正拔足狂奔踉跄奔逃,利用自身速度比无脸男快的优势远离篝火越跑越远,还别说,他倒是猜对了,由于奔跑及时加之速度较快,跑了片刻,当双方距离拉大到两百米时,眩晕感消失了,原本还充斥金星的眼睛亦随之恢复,同样的,也正因眩晕消失视野清晰,趁此机会,或者说在某一本能冒出的思绪促使下,赵平竟壮着胆子放缓速度,一边维持慢跑一边掏出手电回头观察,然后,他看到如下一幕画面,听到如下一段声音:
“赵平!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老娘做螝也不会放过你!”
周冰冰目前正处于生不如死状态,处于极致痛苦的绝望状态,是的,由于腿部中枪之故,女人当场瘫痪,彻底无法移动,且更为可怕的是,就在她腿部重伤难以移动时,无脸男出现了,裹挟着阵阵杂音径直飘向火堆,飘向女人,见状,周冰冰被吓疯了,先是由恐惧演化为崩溃,最后更是发展为愤怒,在隐隐预感到自身结局的绝望下心怀恨意破口大骂,转头朝后方越跑越远的眼镜男子疯狂诅咒,用满是血丝的双眼死死凝视着对方!
(为什么?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何要这么做?我明明和你无冤无仇,可你却故意害我,故意在螝出现时开枪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女,哪怕死后变螝,老娘也要杀了你!)
我要让你死,我要报仇!!!
“赵平,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你!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仇恨的种子在此种下,满腔的怨气在此汇集,在亲眼目睹自身逃无可逃的绝望下迸发出不甘咆哮,吼叫出恶毒诅咒,此刻,如有人靠近观察,看向正横躺地面的周冰冰,那么观察者一定会在目睹女人如今样貌表情后毛骨悚然,伴随着凄厉怒骂,不知何时,就见那原本还容貌漂亮的周冰冰如今以极致骇人,她的脸孔满是狰狞,她的面容极度扭曲,最后竟发展为扭曲脱相,用极似索命厉螝的扭曲面容死死盯着对面男人,盯着远处正奔跑不休的眼镜男,注视期间双目赤红,无数密集涌现的血丝竟完全覆盖瞳孔眼白!她在怒骂,咆哮,以完全不顾腿部伤势的憎恨姿态死盯赵平频频怒骂,但,也仅此而已了,因为,还不等她诅咒结束,下一刻,周冰冰感受到了痛苦,在无脸男越飘越近,在双方距离亦已缩减至百米以内后顷刻间受到影响,继而导致周冰冰头晕眼花抱头哀嚎!
痛苦,堪比地狱刑罚的非人痛苦。
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
“啊啊啊啊啊!”
咕噜噜,咕噜噜。
杂音笼罩下,周冰冰开始难受,开始哀嚎,当场在难以承受的杂音袭击下抱头打滚通体抽搐,然而,事情并未结束,刑罚远未终止,或者说,这才仅仅只是开始!!!
十几秒后,在女人那愈发凄厉的挣扎痛呼中,无脸男继续靠近,再次缩短距离,双方间隔也已由最初百米缩减至30米!
30米内,周冰冰哀嚎加剧,痛苦更深,不单痛苦加深,她的鼻腔、嘴巴、耳朵乃至眼睛亦如开闸洪水般开始向外冒血,直接以七孔流血的方式释义了她的极致痛苦,接着,无脸男继续靠近,距离缩减至20米、15米、10米……
当距离缩减至5米时,周冰冰不叫了,非是她不想尖叫,而是她叫不出来,或者说过于强烈的杂音已经把女人刺激到失去意识,导致其所有感知器官统统报废,她的鼻腔血如泉涌,她的耳膜早已破裂,甚至连眼球都双双破裂,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就这样在杂音震荡下如两枚被针扎破的气球般瞬间爆炸,在当场爆出大量红白相间的液体后眼珠荡然无存,最后仅余两双空荡眼眶肆意喷血。
其实发展到这里,周冰冰已经死了,被过于强烈的震荡杂音硬生生震荡而死,唯有身体还在神经传导下无意义抽搐。www.
但,事情仍未结束,依旧没有结束……
裹挟着杂音,无脸男停止了前进,停止了漂浮,在完全抵达女人那不断抽搐的身体边时驻足停止低头凝视,用那张没有任何五官的纯白脸孔打量起女人尸体。
很明显,赵平的策略的成功了,在抛下周冰冰这枚弃子后,无脸男果然没有立即追击自己,主要精力亦优先集中在了距离更进且难以逃跑的女人身上,然而这并非重点,重点是……
杂音增幅。
在明明确认猎物已死的情况下,无脸男仍在攻击,继续攻击,以毫无征兆的方式瞬间释放出更为猛烈更为逆天的极致杂音!
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
杂音越来越渗人,越来越凄厉,直至到达最终顶点,直至整片空间都在愈演愈烈的杂音影响下开始扭曲产生波纹,然后……
哗!!!
消失了,所有事物尽数消失。
当杂音达到极顶点甚至是世间所有物质承受临界点时,只听哗啦一声悦耳脆响,周冰冰不见了。
不,不是不见,并非消失,而是粉碎,女人尸体就这样在过于庞大的音波震荡下顷刻间自行解体化为粉末,在难以形容的剧烈震荡下快速化为世间最为基础的颗粒物质,且由于震荡区域较为宽广,不单尸体粉碎演变颗粒,周遭环境亦受波及,凡距离无脸男较近的周围树木皆无一例外惨遭其祸,继而纷纷在震荡笼罩下先后解体化为粉末,无论大树小树皆统统在音波笼罩下轰然坍塌集体毁灭,瞬间分解成满地颗粒,物质的坍塌引发环境改变,导致现场出现了真空地带,一个以无脸男为中心的圆形空白,空白区域长达百米,百米之内万物皆为粉末,百米之内生命尽数死绝!!!
此情此景被赵平看了个满眼,被前方现已跑出400米开外的眼镜男尽收眼底。
依靠猫眼手电独有的优秀聚光性,从女人死亡到随后震荡乃至环境消失出现百米空白,整个过程被赵平看在眼里,然后……
哒哒哒哒,噗通!
跑着跑着赵平突然跌倒,当场双腿一软径直跌倒,在某股突如其来的滔天惧意下身体短暂不受控制,旋即被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硬生生吓到腿脚发麻随之摔倒。
作为一名资深者,赵平的胆量是毋庸置疑的,世间能真正把他吓到腿软的事物亦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印象中男人也仅在‘午夜凶铃’任务中被山村贞子吓瘫过一次,但也仅此而已了,随后时间里,不管哪种任务又或是面对哪种螝物,眼镜男永远镇定,永远理智,可,这一次,继贞子之后,赵平再次感受到了那消失已久的恐惧,那种丝毫不输于当初面对贞子时的极限恐惧。
倒地刹那间,赵平表情变了,变得惊恐,变得呆滞,内心泛起惊涛骇浪,从而在潜意识里明白了一件事,明白了传说真相,也就是传言中但凡被瘦长螝影攻击的人结局为何总是失踪,总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来……
原来是抹除,或者说但凡被无脸男攻击抓住的人皆清一色被那螝东西分解成了物质粉末!!!
整个人都化为比骨灰还细的灰尘了,你能找到尸体才怪。
(抹除了?就这样把尸体连同周遭百米以内所有事物用声音震荡统统抹除了?虽非空间能力,可这声音强度覆与盖面积也太大了,大到不像话,大到以超出螝物所能造成的破坏极限,这种强悍实力绝非厉螝范畴,甚至都超出了常规地缚灵范畴,似乎,似乎仅有身为地缚灵变异体的贞子才能与之相比。)
实力媲美贞子?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无脸男是个怪物,是一只人类绝对无法对抗无法反制的无解恶灵,换而言之可理解为……
瘦长螝影无敌。
除非你有本事不被抓住,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
咯噔!
想至此处,赵平慌了,当场在恐惧刺激下心脏狂抖四肢冰凉,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瘫软倒地停止奔跑!?
“啊!”
哒哒哒哒哒!
结果和预料中完全相同,刚一发现身体倒地,下一刻,赵平瑕疵欲裂恢复动作,在猛然发出声毫无意义的呐喊后手脚并用起身奔跑,以毫无保留的方式狼狈逃窜,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怀揣着死亡惧意穿梭急奔,唯恐螝物追来杀死自己!
赵平越跑越快,越奔越远,最终隐没于远方黑暗,消失于森林尽头。
至于无脸男……
他没有动作,只是凝固,在一片整体呈圆形环面的空白区域里竖立中央一动不动。
只不过,这种所谓的沉寂没有维持太久。
原因在于,正当无脸男凝固原地保持静止之际,怪事悄然发生。
呼啦,呼啦啦。
不知何时起,现场冷风加剧,风速清晰增加,但难以理解的是这股逐渐增幅肆意席卷的凉风却范围有限,仅仅只在无脸男清空而出的百米区域里汇集穿梭如此往复,继而逐渐由寒风发展为狂风,最后竟直接演化为狂暴飓风!
飓风席卷下,无脸男虽不受影响,然而那遍布地面的碎屑颗粒却纷纷在飓风中离地而起浮向半空,接着纷纷聚拢,纷纷在越刮越急的诡异飓风下起伏盘旋逐渐汇聚,最终组合成型,以肉眼可见的方式组合成身体,一具极似人型的轮廓躯体。
呼啦,呼啦啦。
飓风仍在席卷,汇集仍在持续,5分钟后,身体演化完成,就这样在冷冽飓风的雕琢操控下逐渐演变成一个女人,一名全身赤裸且头发极长的果体女人,一名漂浮于无脸男身体右侧的悬空女人。
是的,女人在悬空,以脚不沾地的方式轻盈飘荡,在未经任何外力干预的情况下莫名现身,现身于凝固原地久无动静的无脸男身侧。
没有人知道女人从何来来,唯一知道的是,她似乎是自行诞生,完全属于在未经任何外力干预乃至无脸男干涉的前提下自行诞生。
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提及,那就是……
假如,假如此刻有执行者置身现场从而观察女人面容,那么则会赫然发现一张熟悉面孔:
周冰冰!
此时此刻,这名才刚刚死去不久甚至死的连尸体都没有留下的女性执行者,这名因赵平陷害而痛苦惨死的女性新人就这样再次出现,以完全不同于早先形态的方式赤身果体悬浮于森林半空!
女人身体轻盈,通体没有质量,在死亡后以另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重现人间,说是重现人间,实则早有区别,原因在于此刻的他她除头发更长四散飘舞外,自打现身的那一刻起,周冰冰就一直维持着狰狞,嘴里亦自始至终念叨着什么,以完全无视身边无脸男的姿态目光凝视前方嘴里喃喃自语,用不似人类声音的语调频频念叨着某一人名:
“赵平……赵平……赵平……”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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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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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