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思绪过于纠结,想着想着,陈逍遥心态逐渐爆炸,不知不觉陷入忘我状态,继而忽略了周遭,放松了警惕。
(呼,算了,既然想不出解决办法那就干脆暂时不想了,先等一会,过会等找到那专坑队友的赵眼镜后再和他讨论讨论吧,那货虽卑鄙无耻,但脑子确实挺好使的……额,嗯?旁边,旁边是什么?)顶点小说
不知为何,树后,就在陈逍遥在苦思冥想之际,眼神微转,无意中,透过眼角余光,他,看到什么,发现了什么,发现身旁左侧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色模糊的东西。
心下疑惑间,出于本能,陈逍遥自是侧过脑袋转移目光,径直看向身旁事物。
然后……
他看到一张脸和一双眼睛。
一张面无皮肉的骷髅脸,一双暗淡无光的漆黑眼眶。
………
阴兵!
就在陈逍遥低头沉思之际,一只不知从哪冒出的阴兵移动至身旁,目前就这样同侧头查看的青年互相对视着。
身侧,待陈逍遥同阴兵视野接触的那一刻,似曾相似的一幕发生了……
目光刚一接触,视野刚一投来,下一刹那,就见阴兵那宛如黑洞的眼窝里猛然冒出紫光,紫光出现之际,刹那间,阴兵随之而动,举起长枪朝陈逍遥身体狠狠刺来!
快,非常快,快到反应不过来,从视野接触到紫光浮现在到最后发起攻击,整个过程皆在两秒以内,就这样在距离极近的情况下瞬间发动攻击。
至于陈逍遥躲,现已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哪怕他神经反应快于常人,饶是他身手敏捷不输程樱,可他毕竟是人类,是人类就绝无可能躲过这闪电刺来的索命一击。
如上所言,因事发太过突然,眼见阴兵挥枪便刺,眼见枪头直奔前胸,当青年道士反应过来时那把狠厉刺来的长枪距离身体已不足20厘米!
(躲不掉,绝对躲不掉!)
这是陈逍遥此刻脑海第一念头,第一判定。
但……
躲不掉并不代表一定会死!
千钧一发之际,眼见冷厉枪刃即将贯穿前胸,出于本能,出于那万分不甘的求生本能,生死之际,青年猛抬左臂挡于胸前。
噗呲。
“啊!!!”
一道骨断筋折的沉闷响动伴随着一声痛苦嚎叫响彻整片树林,再次看去,长枪就这样直直贯穿手臂,而被枪刃贯穿的左手臂膀亦刹那间血流喷涌赤色飞溅,红色飘舞间,枪头堪堪停滞于胸口,被手臂这么一阻竟险之险停滞于心脏前端。
丢车保帅!
不错,紧要关头,凭借过人反应,依靠敏捷身手,在明知避无可避的情况下,陈逍遥选择避重就轻丢车保帅,竟硬是靠牺牲一条手臂来强行扭转绝境,堪堪保住自己一命,很明显,如果不是刚刚他及时将手臂挡于身前,那么此刻被穿透的可就是胸膛了!
事情并未结束,惨嚎间,剧痛间,陈逍遥本人却依旧神志清醒,理智尚存,哪怕着实痛不欲生,可在发出惨叫的那一刻青年还是第一时间有所动作,有所举动,快速后退,脱离对方攻击范围,旋即转身就跑,用比往常快上数倍的惊人速度连滚带爬猛然前冲!
哒哒哒哒哒!
脚步急奔,身影飞驰,在这阴气森森的黑色树林中仓促逃蹿。
聆听着耳旁呼啸,混合着周遭风声,目前满脸煞白的陈逍遥就这样一边手捂伤臂一边玩命飞奔,他被吓成了半死,他不敢回头,完全没有勇气回头查看后方阴兵追来与否,唯一能做的就是炮,拼命朝前跑去。
只是……
虽不否认恐惧异常,虽不反驳惊慌失措,然而,仓惶逃跑之际,某件令其顿觉困惑的不解疑问还是如跗骨之蛆般久久环绕于脑海。
(为什么?那阴兵早前明明已悄无声息来到我身旁,但为何却一直不发动攻击?为何非要等我有所察觉乃至于其对视时才挥枪刺来?还有阴兵眼中的紫光又是怎么一回事?)
………
月黑风高杀人夜,孤风透骨无命还。
沙,哗啦啦。
伸手拨开几根挡路树枝,左顾右盼,确认环境无恙,脚步继续前行,赵平与姚付江正双双朝对面那看似寂静的树林行走着,移动着,期间并无异常,或者说打从靠近树林起周遭就再无孤魂出没,那本该满山满野且不时遭遇的孤魂野螝们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至此无踪无影。
无故消失绝无可能,既如此,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孤魂们不愿来此,甚至不敢来此!
为何不愿来此?
答案只有赵平一人知道。
可也正因知晓缘由之故,行走过程中,位于身后的姚付江一直没注意到某件事,即,踏入树林起,前方眼镜男额头便开始微微冒汗。
很明显,踏入树林代表距离荒地越近,距离荒地越近亦代表距离判官庙越近,遗憾的是荒地并不安全,那里乃阴兵出没的地方,而危险亦恰恰来源于荒地,来自于那座平平无奇的黑色土丘。
抛出陈逍遥这枚探路石,赵平知晓了答案,知晓了一切。
唯一奇怪的是……
此时此刻,明知荒地危险,明知土丘致命,可眼镜男还是重新返回,带着对一切茫然未知的姚付江重返于此。
世间没有走不完的路,加之树林面积本就不大,果然,在赵平引领下,没过多久二人便重新来到早前眼镜男和陈逍遥所待树林边缘,抵达此处,赵平停止移动,就这样停滞不前,不愿多走一步,从始至终未曾踏入荒地。
树林边缘,停步之余,男人亦抬手指向前方一座黑暗中仅有轮廓的庙宇型建筑说道:“看到没,在那,前方便是判官庙。”
听罢此言,身侧,姚付江挠了挠脑袋,瞪大眼睛,目光沿赵平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虽环境幽黑,但借助高空月光还是能隐约看清前方数百米外竖立着一座建筑,如不出意外的话对面十有八九为判官庙,乃此次行动最终目的地!
依旧不出所料,见状,姚付江心中一喜,旋即转头朝身侧赵平询问道:“陈逍遥已经进去了吗?”
赵平先是点了点头,其后又话锋一转继续道:“既然你已决定过去寻找,那么我就要给你提个醒,当你一会进去时先不要管陈逍遥在不在里面,首先寻找招魂幡,东西到手后立即原路返回。”
嗯?
本欲迈腿的姚付江被这话搞的瞬间一愣,眉头微凝,再次转头,看向赵平的目光亦开始变得疑惑,茫然,疑惑于某些问题,茫然于对方所言,也是直到这时,随着脑中问号逐渐增多,平头青年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待用复杂目光上下打量了面前神色不变的赵平一会后,姚付江最终提出质疑:“啥意思?听刚刚所言,你,你貌似不和我一起去?还有我进去后为何不找陈逍遥?”.
如上所言,因眼镜男话中透露着古怪,加之对方摆明不愿前往,待察觉到不对劲后,怀揣着种种不解,姚付江自是表情慎重询问连连,此刻,听着青年种种问题,赵平神色不变,扫了对方一眼,继而面无表情随口甩下一句话,一句足导致任何人火冒三丈的平淡之语:
“这些事我没必要告诉你。”
果不其然,一听对方如此回答,姚付江登时大怒!怒火腾一声上来了,旋即用一副愤怒无比表情朝眼镜男高声大叫道:“啥?没必要告诉我?你竟然说没必要告诉我?你是哪门子屁话!你、我还有陈逍遥咱们三个不是队友吗?既是队友那么在如此危险的地方你还打算保密何事?莫非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不成?你现……”
“不,没有阴谋。”
姚付江话未说完,赵平就直接打断了青年质问,不仅如此,随着话音方落,不知何故,一直面容平淡的赵平亦在这一刻换了副模样,变了幅表情,男人眉头紧锁表情凝重,最后加重语气朝姚付江提了个问题:“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救何飞?”
靠!
面对毫无意义的质问,加之依旧愤怒,姚付江自是不加迟疑咬牙回答道:“废话,要是不想救何飞那我犯得着冒死来此吗?不为救何飞我来这到处是螝的阴山干嘛?旅游吗!?”
诚然姚付江态度恶劣至极,然奇怪的是听罢此言赵平仍未生气,微微点了点头,不料下一秒却向前一步伸手抓住青年肩膀,其用力之大甚至令姚付江感到左肩生疼,与此同时眼睛男的脸亦已贴至近前,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镜片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姚付江眼睛,不知怎么的,此刻,望着对方已略显狰狞的脸,姚付江可谓既诧异又费解,直到恍然回神正欲发问,赵平却已抢在他之前用极为少见的严肃口吻说出一段话:“看来你很想知道原因啊,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听好,判官庙前有一处土丘,那地方非常危险,有很多螝,我同陈逍遥早前曾发现过,为了获取招魂幡陈逍遥现已用自身当诱饵将螝群给引走,如今土丘那差不多应该安全了,而现在你只需绕过土丘赶往判官庙即可,时间不多了,趁螝群被陈逍遥群引走你必须去拿招魂幡!”
听完赵平这段解释后,姚付江懵了,不,不是懵,而是既惊又骇,整个人陷入惊骇状态,先是两眼圆睁盯了对方一会,随后低头沉思,这时的他内心波涛汹涌,思绪跌宕起伏,假如,假如刚刚赵平所言全部为真,那陈逍遥的胆子也着实太大了吧?见到螝群躲还来不及那货竟有胆子用自身性命当诱饵将螝群引走?他,他就不怕被螝追上然后把他弄死?.
思绪至此,然想着想着,青年却又很快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重新抬头,继而用疑惑目光盯着赵平询问道:“计划倒是挺好,可是……可是我却不应该在原计划之内吧?我的出现只是偶然,而当时只有你和陈逍遥两人,既然陈逍主动冒险将螝群引走了,按理说接下来该由你去判官庙把东西拿出来才对?可,怎么,怎么听你刚才的语气,咋变成非要我去了呢?”
的确如姚付江上面所说的那样,是啊,虽说计划已定,虽说策略执行,可他姚付江毕竟只是偶然出现,偶然巧遇,按理说当时仅有陈赵两人的情况下一切行动都应围绕两人展开,陈逍遥既已作死般引走了螝群,接下来就应由赵平动身赶往判官庙才对,可,怎么如今在眼镜男嘴里却变成自己了?
这不合理,不合逻辑啊?.
然而……
面对平头青年不解询问,身前,赵平放开手臂,转身后退两步,重新转身,抬手扶了扶鼻梁金丝眼镜,最后面无表情口吻淡然回答道:“我怕死,所以我不想去,既然你来了,那还是由你去吧。”
什么!!!
何为无耻?何为卑鄙?何为丧心病狂?
这就是无耻,这就是卑鄙,这就是明目张胆的丧心病狂!
一听对方如此解释,姚付江顿时脑门冒筋怒火升腾,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无耻也就罢了,没曾想还当着自己的面挑明自己不敢去,然后在何飞必救这一首要前提下逼迫自己,逼自己主动承担这一任务。
阳谋,这是一个阳谋,一个你明知对方坑自己可自己却又不得不往坑里跳的阳谋!
难怪对方刚刚会说没有阴谋,原来眼镜男摆了个阳谋出来。.
早前曾多次提及,诚然姚付江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可他并非白痴,或者说刚一听完眼镜男回答,顷刻间他就明白对方意图何为,明白对方打得是何算盘,想至此处,怀揣着怒意,青年被气的浑身颤抖,一边颤抖一边手指男人呀呀切齿:“草!你,你,你……”
许是怒极,你了半天,姚付江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至于对面,至于赵平,看着身前姚付江那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眼镜男依旧维持着神情淡定,瞥了对方一眼,旋即语气淡然继续道:“首先我可以保证我之前说的全部为真,螝群确实被陈逍遥引走,如果你不想让陈逍遥的冒险白费,如果你当真想救何飞,那你现在就应立刻动身赶往判官庙,时间不多了,万一耽误久了导致螝群回返……届时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而此刻便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错过那可就再也没了,还有你也别指望我,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的。”.
听着眼镜男那厚颜无耻的话,姚付江心中怒火愈发旺盛,以上那些道理他当然知道,可眼前此人的胆小和将危险全部推给别人的卑鄙行径却还是把他气得够呛,导致恨得他牙痒痒,这货满嘴都是道理,唯独危险事情却全让别人来做……
许是猜测出姚付江心中想法之故,言罢,见平头青年仍未动身,嘴角一扬,赵平又随后补充了一句:“当然了,你同样也可以选择不去,不过这样一来何飞的命可就保不住了,另外我也并不非让你去送死,毕竟陈逍遥现已将螝群引走,前方应该比较安全,要去就要尽快,时间……不多了,当真不多了。”
话音刚落,下一秒,姚付江动了。
“姓赵的我草泥马!”
哒哒哒哒哒!
待随口撂下一句满含不忿的咒骂后,姚付江转身便冲,径至冲向前方,径直奔往荒地,头也不回朝判官庙大步跑去。
猜测正确,预想正确。
姚付江最终还是选择前往,在何飞必救这一无法抗拒的目标逼迫下硬着头皮跑向判官庙。
………
试问人世间何种计谋成功几率最大?
答案并不固定,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看法,很多时候谎言为最佳前提,谎言亦是众多计策必须品,然,凡事无绝对,有时单靠随口瞎扯也并不一定能完全取信于人,一旦到了这种时候,聪明人往往不会选择继续扯谎,而是会适当吐露实情,真话中掺杂假话,假话中混杂真话,用一种半真半假的方式告知对方,继而在部分真凭实据面前无法反驳,最后令对方信以为真。
半真半假,这便是世间成功率最大的计谋。
夜幕深邃,残月当头。
此刻,大树之下,树林边缘,注视姚付江那逐渐消失于远方夜幕的背影,赵平笑了,嘴角微扬露出笑意,露出一副不加掩饰的嘲讽笑意。
不错,这便是赵平的算计,这便是男人的计谋。
整个过程无论是陈逍遥还是姚付江,二人也全都是他整盘计划里的两枚棋子而已。
过程既简单又复杂,其实从最开始,也就是当初发现土丘时他就隐隐感觉不太对劲,隐隐意识到前方可能有危险,当然,因危险仅仅只来源于感觉之故,加之未曾证实,所以当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打定了主意,想到了办法,打算装病继而让陈逍遥去当探路石,试探危险是否存在,假如前方没有危险那么自己的突发疾病自然会快速好转尾随前往,如果前方当真有危险,那么他则会视危险高低而决定随后行动,最终,经过陈逍遥一番亲身试探,男人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答案是猜测为真,结果是预料正确。
好奇之下,陈逍遥用一番作死行为成功靠近了土丘,继而在土丘前引出了一大群对方口中‘阴兵’,很显然,这些名为阴兵的特殊灵体威胁程度远在孤魂之上,见颇有本领的陈逍遥惊慌逃跑,一直在后观察注视的自己便让陈逍遥来当诱饵吸引螝群,自己则快速后退,快速躲藏,待分析出事不可为后当机立断放弃任务,抛下旁人独自回返下山。
谁曾想计划没有变化快,世事无常,凭借刻意保留的5张道符,本以为计划顺利一切正常,不料逃离过程中却撞到了依旧存活的姚付江,其后螝群的出现亦将他特意保留的5张道符消耗一空,导致下山计划无法执行,面对如此结果,思考片刻,赵平改变计划,虽不清楚那土丘附近到底还有没有螝,可他也实打实目睹陈逍遥逃时跑曾引走过一大波阴兵,这样一来按照个人猜测此刻丘附近应该安全不少,或许,或许这正是一个前往判官庙的绝佳机会!
当然了,机会终归是机会,猜测终归是猜测,无论土丘目前有螝残存也好无螝滞留也罢,他赵平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亲自冒险,所以很自然的,刚刚遭遇的姚付江便毋庸置疑成为绝佳人选。
最终,一个几近完美的调虎离山计划被赵平成功实施,且整个计划全程他都不会亲身参与,个人亦自始至终处于最为安全的位置当中。
唯有陈逍遥和姚付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棋子,成为了他获取招魂幡的绝佳工具。
对于姚付江,在男人看来,对方在团队中基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假如对方成功取回招魂幡,那也只能说此人运气够好同时亦证明他赵平计划成功,任务完成,退一万步说,就算姚付江在前往判官庙的路上遇险被杀也没啥大不了,反正青年本就无所作为,青年的死对整个团队亦无多少影响,死就死了,至于那陈逍遥……
这人确实有些能力,懂道术不说对螝亦有相当程度了解,只不过,只不过与何飞比起来,牺牲他一个从而换回何飞性命仍是值得,仍然物有所值,况且将螝引走后以对方身手也不一定百分之百必死。
严格来讲整盘计划赵平都在做着一道非常简单的价值交换题,那就是如何将一些人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从而用最小损失换取最大利益,而那最大利益则无疑是招魂幡。
为了拿到招魂幡,除自己以外,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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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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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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