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刘毅泡在澡堂里,洗去一身的疲惫,看了一眼趴在澡堂边大口喘气的诸葛亮和崔州平,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这俩人,体质太差,蒸了这么一会儿就跟快死了一样,实在丢人。
似乎终于发现一个能狠狠逼视这两人的地方,刘毅将目光中的鄙夷演绎的淋漓尽致,强健天赋七级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以为那些天赋点是白花的?
打架不敢说话,但就说这体魄,刘毅还是很有自信的,关张赵来了都未必有他体魄强健。
蒸腾的雾气弥漫在整个浴室之内,崔州平精神缓和了一些,看着刘毅苦笑摇头道:“伯渊怎会想出这般物什?”
“余好享乐,不过这东西不能每日享受,于身体无碍,偶尔为之,却是不错。”刘毅躺在澡堂边笑道。
“奇技淫巧,途消磨意志尔!”崔州平哼哼道。
“吾非圣人,崔大圣人既然如此不屑,便请出去,磨练意志。”刘毅冷笑道,招待你还招待出错来了。
“有辱先贤,该拿去治罪!”崔州平恶狠狠地瞪着刘毅道。
“我乃墨家传人,你的先贤又非我先贤,再说我只说圣人,又未说是谁,你这般说法,是否觉得你家先贤便是如此啊?”刘毅大笑道。
崔州平学儒,但并不以儒家自居,实际上,汉时虽然独尊儒术,但从建朝之初到如今,都是披着儒家外衣,但内部却是以法治国,尤其是像诸葛亮、崔州平这些有真本事的人,对儒家实际上多是抱着质疑的态度去看的。
后人未必就不如前人,只有庸人才会觉得今人不如古人,真正有本事的人,是有信心超越前人,也有胆魄去质疑前人,但你要跟他引经据典,那这帮人绝对比那些抱着先贤书本背一辈子的人玩儿的更溜。
否则,刘毅也不会跟他们乱开这种玩笑。
“伯渊不担心?”诸葛亮看着刘毅笑问道。
“若说决战沙场或是运筹帷幄,皇叔较之当世名将的确相差不少,但若说处理这类问题,你我三人加起来,都未必及得上他。”刘毅摇了摇头,擦了把汗水道,智谋深远似诸葛,人情练达如刘备,对于这种化解恩怨的事情,刘备比谁都溜,他不想用感情强行让吕玲绮消除这份仇恨,感情这东西,就如一缸水,总量是有限的,一辈子很长,如果现在耗的太多,日后婚姻也未必会幸福,刘备既然愿意出面,就让他自己解决。
诸葛亮点点头道:“如此看来,伯渊对主公了解颇深。”
“算不上。”刘毅摇了摇头,他对刘备的了解,大多数源于后世的三国演义以及三国志,还有网上杂七杂八的论点,那些论点说的也都头头是道,有崇刘的,也有贬刘的,加上自己在荆州这段时间的见闻,大概能够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其实这种在历史上留下一番作为的人物,虚伪也好、仁义也罢,其实根本没有意义,无需去盲目的崇拜或是给洗白,一个能够建立一番大业的人,不能以单纯的善恶观去评价,那样都会有失偏颇。
在刘毅看来,其实挺简单的,眼下,刘备是最适合投奔的,无论是曹操还是江东的孙权,都已经有了自己固定的班底,自己如今本事已经到了,若让他从头做起,刘毅不会甘心,但若到了两人麾下,一个披着墨家外衣的匠人,再大的本事也就只能熬资历,而且他日成就有限。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刘毅不介意苟着,但即将成家了,就不得不考虑以后的发展了,他要养家,要在这个时代留下自己的痕迹、自己的血脉,为后代提供良好的教育环境,他就得获得更高的地位,在确定称王称霸不可能之后,选择一个能够给自己更大发展空间的君主是他唯一的选择,所以他愿意跟刘备亲近,甚至必要的时候选择效命。
至于效忠就算了吧,任何忠诚都是有代价的,献出忠诚的同时,也总要获得什么,或青史留名,或富贵荣华,或者寻求一个安全的靠山,更高一些的则是实现自我价值,刘毅就属于那种想要寻求庇护,获得安全感的人,在此之上,便是荣华富贵了,至于自身的价值或是青史留名,刘毅还未曾想过。
也正是因此,他能以一个客观的角度去了解刘备,别的不说,但在人情练达方面,刘备在三国三大开国君主之中,在这一点上包括曹操在内,都无出其右,刘备也解决不了的话,那就没人能解决了。
“先生,皇叔想见先生!”负责服侍的侍卫进来,对着刘毅躬身一礼道。
“哈,说曹操,刘备到了!”刘毅看了诸葛亮一眼,话没有说出来,只是觉得这种巧合颇为有趣,点头道:“请皇叔稍待,稍后便来。”
“喏!”侍卫躬身告退。
刘毅起身,看着诸葛亮道:“孔明可要同去?”
毕竟现在那是你家主公。
“主公并未叫我,亮便不去了。”诸葛亮笑着摇了摇头道。
随你吧。
刘毅点点头,也未强求,他也好奇,刘备此行结果如何。
擦拭干净,穿上衣服,刘毅在侍卫的陪同下,来到刘备的下榻之处,看到刘备,微笑道:“见过皇叔。”
“伯渊不必如此客气。”刘备起身,伸手扶住刘毅,微笑道:“是备叨扰伯渊。”
刘毅顺势而起,对着刘备询问道:“不知皇叔唤我前来,可是有要事?”
“确有要事。”刘备点点头,摸着胡须道:“备想为奉先兄在这莫城外立一处坟冢祭拜,不知伯渊是否愿意相助。”
“坟冢?”刘毅皱眉看向刘备,给老丈人立个坟冢倒是应该,而且当日给那周贲建灵堂的时候,刘毅发现这类东西的属性有些奇特,倒是愿意一试,只是刘备给吕布立坟冢还要祭拜,这倒是让刘毅对刘备的魄力更为赞许。
“不错。”刘备叹了口气道:“算来,奉先也是当世少有英豪,当年虎牢关下,奉先一出,威震诸侯,方天画戟之下,无人敢缨其锋芒,何等英雄,奈何最终造化弄人,如今备虽一事无成,但亦该为奉先兄祭奠一番。”
刘毅闻言点点头,不管真心还是作秀,这样至少能让人记得吕布,当下点头道:“只是一座空坟未免不妥,在下想埋一座雕像入内。”
“备这便请人做来画像,只是坟冢之事,就拜托伯渊了。”刘备点点头,微笑道。
“分内之事。”刘毅也没犹豫,直接应了下来,本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为老丈人建立坟冢,自然当尽力。
当下,刘毅去天工坊点了十名匠人,收拾好工具便去选址,这坟墓的位置可不能乱选,一般会选择无主的山川,这墨城背靠天门山,正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古人在这方面颇为讲究,虽然刘毅觉得自己的属性比那些玄而又玄的风水更有效,但这毕竟是老丈人的坟墓,还是慎重点儿好,所以他把诸葛亮也一起拉来了。
诸葛亮懂风水,这让刘毅很好奇,有什么是这货不懂的?
“此处风水上佳,穴位乃三星劫穴,端正无破,正穴如真,吉中带贵;穴象乃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穴眼龙头一处,聚气藏风,招财进宝,纳福增寿,实乃上好佳穴。”诸葛亮指着一处道。
刘毅听的有些绕,他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怎么诸葛亮一说,感觉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一般,扭头看着一脸老神在在的诸葛亮,这货不当神棍阵势可惜了。
“有何讲究?”刘毅好奇道。
“此穴名为潜龙,又名独龙穴,是以棺椁当竖葬,时辰当在寅时下葬。”诸葛亮微笑道。
感觉有些耳熟啊。
刘毅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东西他不懂,所以诸葛亮既然说这里好,那就选这里吧,当即命人在诸葛亮的示意下,划出三尺见方的地方,这就是日后棺椁下葬的位置。
不过时日倒没有太多讲究,按照刘备的说法,越快越好,既然找好了穴,有没有真的尸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后天寅时之前,将棺椁、坟冢以及吕布的雕像做好,但该有的规格还是要有的,毕竟是自己老丈人的坟冢,不能太过随便了。
“伯渊。”眼见一切安排妥当,诸葛亮见那些匠人开始忙碌起来,对着刘毅招了招手道:“有些话,在城中不好与你说。”
刘毅还是第一次见诸葛亮神色凝重,点点头,对着旁边的山路一指道:“那边。”
两人并肩来到一处视野开阔之地,刘毅方才看向诸葛亮道:“何事这般神秘?”
“关于墨家。”诸葛亮看着刘毅,认真道:“我观伯渊所为,似乎并无尊奉当年墨家兼爱非攻之意,不知伯渊可有打算?”
“孔明为何如此问?”刘毅有些疑惑的看向诸葛亮,墨家兼爱非攻的理念,在这样的时代是没有生存土壤的,眼下还行,但真的天下统一之时,若自己坚持墨家这个理念,恐怕最终还是难逃没落乃至败亡命运,之时诸葛亮突然提到此事,让刘毅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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