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爆响,在天地间绽放,破碎了刚凝聚的空间。
这是自爆,一个武者最强大的招式,同样也是最后的选择。
将自身的真元力量、体魄力量、道则力量以及感知力量全部调动起来,以高速运转,最后破开那种无形桎梏,每一丝力量都能达到最大化的利用。
如此招式,最少能发挥出比自身再高一个小境界的力量!
周千山的修为虽然被沈默废了,但废的只是气海,体魄力量和道则力量以及感知力量还是在的,只是缺少了真元的牵引,无法完全施展罢了。
此时自爆,绝对达到了半步法则境的高度!
这样的力量,说起来很强大,对于周千山来说或许是他此生最强大的一招了。
但在法则境八重天面前,着实不够看,连百种法则的暴动都杀不死任戚与诸悼,区区一个半步法则境的力量,又怎能奈何他们?
任戚身躯微震,吐出一口鲜血,这便是周千山最大的战果了。
诸悼大踏步走来,用仅存的血红眼珠子盯着沈默,桀桀大笑:“现在,你还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若是能杀死我们,我算你厉害!”
诸悼真的是发狠了,想他法则境八重天,何等高贵与强大?自万魔宗隐世之后,他经历的死战就没几场了,这次可谓是他三千年来头一遭的惨烈!
任戚挡住了沈默的退路,他没有再说话,因为一切的话语都表达不了他对沈默的恨意,唯有弥漫八百里虚空的杀意,才能诉说他的愤怒。
沈默没有管两人,只是呆呆的看着周千山自爆的位置。
他触动颇深!
周千山是一个叛宗者,但其实除了沈默之事外,他并没有对宗门做过太过伤害之事。
他真的只是想活着而已啊!
这有错吗?
当然错了!
他活了,难道就不让别人活吗?
但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我活了,他人又与我何干?
“被我废了修为之后,是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了,想着为宗门做最后一丝贡献吗?”
直到最后一刻,万道偷取系统中周千山的偷取槽都没有消失,这说明周千山对沈默的怨念,真的达到了无穷深广的地步。
但他偏偏又为了沈默能逃走,绽放了自己最后的光芒。
这其中必然有一种力量支撑着他,让他压下了对沈默的恨意,甚至可以让他为之去死!
这是一个宗派的门风,一个掌权者的责任!
周千山到底是紫云宗大长老,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虽然宗门负他,但他不负宗门。
当最后的希望破碎之后,他宁死也要保住紫云宗的盖世天骄!
“一个叛宗者都能做到这等程度,我为何还在畏畏缩缩?”
沈默低语,周千山临死前还想要救他的举动,真的让他触动了,“真正的强者是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在不可能中,闯出一条可能之路的!”
他不准备再逃了,或许等他再杀几个万魔宗的法则境,又能恢复一些实力,又或许他到了最后能真的耗死任戚和诸悼!
但那样他会失去本心,他对不起三位太上长老和周千山爆碎的身躯。
现在是任戚和诸悼忌惮他活下来,所以才会舍弃吕山道等人独独追杀他
但若是他们反向而行,杀上紫云宗山门和沈家,沈默还能再逃吗?
“我虽然请天语阁护住了宗门与家族百年,但至强者的争斗从不在战场上,而是桌面上,我不能让家族和宗门,成为万魔宗能拿东西买下的冰冷物品,哪怕有那么一丝可能,都不行!”
沈默动了,提起最后的力量,杀向诸悼。
诸悼冷笑一声,断掉的魔剑劈下,无穷魔光肆虐而出,将沈默给吞噬了。
与此同时,身后的任戚也杀来了,闯入魔光中,九丈大戟刺来,带起一抹金色的血雾。
沈默杀出魔光,他的左肩洞穿了一个拳头大的口子,却面无表情的继续杀向诸悼。
诸悼面色微变,魔剑再斩,残酷的剑光从四面八方杀来,这是一种极其强大的神通。
沈默抛出万道剑,剑身中涌出三十万剑光,恰巧抵住了每一道魔剑。
他从漫天剑光走出,继续奔向诸悼。
刷!
大戟刺来本是正中沈默后脑,沈默身躯却陡然增高一尺,点中了心脏。
诸悼面露喜色,对于准帝境以下的武者来说,心脏都是重要部位,被刺穿后就算不会死,但也会元气大伤,他冒着沈默的心头血,狰狞杀来!
“小心,他炼就了疑似我宗道心种魔的无上秘法!”就在这时,任戚面色大变的提醒。
但已经晚了,诸悼在沐浴血光中刺出长剑,无匹的威势恍若战神,金色的鲜血滴滴点点的打在他的脸上,爬入他的眉心……
“啊!”
诸悼忽然大吼,眼中冒出极致恐惧,未完全刺出的魔剑一颤,无匹战神的姿态破碎,他竟是在与夺天境小辈的对战中连退百里!
“杀!”
没什么好说的,沈默和任戚两人注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他之所以第一个选择状态更好些的诸悼出手,就是怕这一招杀不死任戚,他反倒被诸悼重伤。
现在好了,任戚与诸悼都伤的差不多了,而他的状态虽然算不上好,但绝对不比任戚两人差!
这一战绵延数千里之广,法则境八重天的威势是恐怖的,倾力出手,造成的波动巨大,远远望之天地快速坍塌,恍若要毁灭了般。
沈默以一敌二,压力巨大,虽然他先前用计重伤了诸悼,可面对两大法则境八重天的围杀,他绝对不好受,几次险死还生。
“轰隆”一声,金色气血沸腾,沈默的体魄力量占了优势,他在肌体上又再次刻下了一层铭纹阵,体魄之力再次增涨一倍。
这一拳打出,虚空扭曲,任戚吐血倒飞,下半边身躯尽皆破碎。
沈默再换上一身紫衣,这代表了他的紫云宗弟子身份。
他从虚空深处走来,傲视诸悼与任戚,满面不屑:“一个瞎子,一个残废,有什么资格与本尊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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