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悲欢离合业缘情(1)
且说柳依依自斩了谭娟后,只道渐蓁当真不在左近,便领了幽冥四鬼原路折回,沿途搜寻去了。众人路上需看得仔细,如此步行一阵,魑无忧愤懑横扫身旁草丛,全没好气地牢骚道:“真他娘倒了八辈子霉,老子甚时候干过这等细活儿,大海捞针的,哪辈子寻得到。”柳依依斥道:“寻不到也得给老娘找。”魑无忧嘟囔道:“适才有个马车不坐,反倒闲得慌,白白耗费自身脚力。”魅无常阴阳怪气地笑道:“头儿先前何意,我早已揣度清楚了,你竟还瞧不出个门道。”魑无忧粗声大气道:“放你娘的屁,你这撮鸟能瞧出甚门道。”
魅无常知晓这当儿动起手来,柳依依定要责罚,便只打个哈哈,接着说道:“舒舒服服坐在车里,岂不是走马观花,岂能在这般茂密的丛林间寻出人来,这才搜了多久,你便撑不住了,真是头惫懒的夯货。”
幽冥四鬼平日互相挤兑,柳依依早看得惯了,她也懒得搭理些许拌嘴小事,而魑无忧尚自不服,粗声大气道:“大伙追了那么老远,好不容易发现辆马车,可还没来得及歇脚又得折回搜捕,老子偏不信你能不累,再说大伙饭还没吃,要是碰上高手还打个甚!”
魅无常出言轻嘲道:“只有你跟魍无慧知道吃,谁还像你俩那样。”话音刚落,柳依依忽地驻足,猛然问道:“你说什么?”魅无常怔了下,接着说道:“属下••••••属下只觉得他俩饭桶,我等为头儿效力,怎能只顾吃饭••••••”
柳依依闻言,登感醍醐灌顶,心下暗道:“那妮子的丫鬟瞧着便是干练人,要是她主子在中途下车,藏匿某处给臭小子疗伤,这奴才忠心护主,正该尽快赶赴绿林山,随即寻人接应,怎会有闲功夫生火做饭。”言念及此,便即呼喝道:“再跟老娘回去!”幽冥四鬼满头雾水,又瞧她威势凌人,便只得听凭摆布,未敢有丝毫违拗。
那几人折回至渐蓁先前藏身之处,但见那马车及谭娟尸首早已不在,幽冥四鬼也知先前上当。柳依依恚怒更盛,随即率四鬼穷追不舍,如此紧赶慢赶,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遥见前头酒肆。
那几人正欲过去,魅无常忽闻酒肆中语笑喧阗,便赶忙拦住柳依依,低声说道:“先别进,头儿要寻的人或许是藏在里头,可听这架势店中得有不少人,咱们不妨先瞧瞧里面是甚情况,免得着了道道儿。”
柳依依若依着自身性子,定会闯进去大肆搜寻,可她听魅无常说得有理,便即施展轻身功夫抢至店外,矮身靠向墙根,借着窗纸原有破洞窥视其内境况,正望见常有酒抛碗豪饮之状,当下不由暗忖:“这厮本领不小,还不知屋里有没有旁的高手,老娘倒不可轻动了。”言念及此,恰又瞥见渐蓁相伴而坐,举止甚是亲昵。柳依依瞧着瞧着,平素抑郁之情不禁更增,随后负气蹲下,仰望着空中残月,而幽冥四鬼早行得累了,直至常有酒将六个碗中的佳酿全都饮了,方才到得近前。
那酒肆中自是热闹非凡,柳依依却感凄苦无限不由复朝渐蓁望去,更牵得她忆起刻骨孽缘,愁肠百结,深陷离情沉思,心下暗道:“为何他们能这般浓情蜜意,而我却注定孤苦••••••灵均为何到死都不要我,老娘当年可是总坛公认的美女啊,这臭男人还想寻什么样的••••••”她如此想着,随之痴望蓁蓁的倾国美貌,竟而暗生艳羡,心道:“这妮子真美,我要是能有些许及得上她,想来灵均定不舍弃我了••••••”顶点小说
泪凝往昔,淌过柳依依颊上剑痕,她正不知何物能够涤情伤,恰逢蓁蓁嫣然颔首,脉脉情愫中满含着无限喜乐,鸿渐又尽现爱怜,直教柳依依妒火中烧,轻哼一声,阴森森地道:“好一双狗男女,老娘要你们没命吃!”
柳依依此语即出,便赶忙蹲下身子,隐匿在漆黑的夜色中,心下暗道:“老娘倒打草惊蛇了。”当下正生悔意,常有酒怒指店外,随即断喝道:“哪里来的臭婆娘,还不乖乖滚进来!”
柳依依紧握剑柄,只待常有酒出来,便趁夜色猛施辣招,攻其不备。屋外漆黑一片,厅堂内常有酒以及王凤摸不清状况,便未轻举妄动,迦叶摩腾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跟师弟早已知晓施主领了四人藏在店外,敢请诸位现身相见吧。”
柳依依闻听此语,不由暗自惊异,随之暗忖:“老娘近前时刻意施了轻功,未敢出甚响动,四鬼亦是小心谨慎,再说里面如此吵闹,他竟能察觉出知外头有人,且还知晓人数,看来有些本事••••••”言念及此,料得此番恶战难免,再不敢稍有大意。
王凤观瞧店外并无动静,只道敌人怕了,登时心中一宽,随即足踏长凳,仰首大笑道:“这么点人便敢来搅老子席面,当真活腻歪了。”话音刚落,便将手中碗盏摔得粉碎,粗声大气道:“小的们,快将那些不晓事的都给老子宰了!”话音刚落,百十名喽啰纷纷鼓噪,便欲朝店外奔去。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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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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