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造化可能偏有意(7)
程鸿渐听过其中缘故,不禁心头一紧,但瞧他竟自脱口道:“这指法小妹妹还是不练的好,我怕你跟师父再学旁的,当真会生危难••••••”姚蓁蓁嫣然笑道:“我瞧这‘拈花指’颇为有趣,大不了只专修一样,旁的佛门武功一概不练,反正我也没想过神功盖世,可惜小哥哥却练不成啦。”程鸿渐莞尔摇首,温言说道:“不打紧的••••••”
竺法兰知晓拈花指极为高深,是以如实说道:“姚施主悉心修炼此功,亦可大有所成。你既打定主意要练这门绝技,现下尽可玩耍去了,待贫僧教过姓程的小子,再将‘拈花指’的秘籍默写出来,传授给你。”蓁蓁笑道:“我在这儿陪小哥哥,师父只管传授便是,弟子不会出言打搅的。”
竺法兰颔首应允,转而向程鸿渐道:“你且说说,贫僧内力若从心轮发出,所现光芒该呈何色?”程鸿渐沉吟未答,竺法兰面孔一板,道:“贫僧适才讲过,这才多大会子工夫,你便当饭吃了。”他因冯祚之事迁怒鸿渐,这当儿说起话来,自是颇没好气。程鸿渐颇感歉然,竺法兰又向蓁蓁道:“你来教会他。”
姚蓁蓁正自手拈青草,编织花样,闻得此语,娇俏一笑,道:“师父讲了那么久‘拈花指’,弟子也着实记不得啦。”随即将青草递至檀郎面前,饶有兴致道:“小哥哥,我拿这些青草编出一双蝴蝶,你瞧好不好啊?”
程鸿渐初时未明其意,只顾说道:“甚好••••••”话音刚落,忽而眼前一亮,当即回复竺法兰道:“弟子想起来了,内力若从心轮发出,所现光芒当呈绿色。”
竺法兰闻听此语,面色稍和,轻吁一口气,道:“你小子总算没忘,贫僧也不多问了,这便传你些真本事。”说罢,便教鸿渐比划起来。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轻携山涧春情,拂去世间烦忧;潭洌溪潺,闲云潜游,怡凝徜徉雅趣,涤散往昔嗔怨。且说程鸿渐虽不善记背,修习起那僧武功招数,倒也并不甚慢。姚蓁蓁轻灵擢玉手,编出翩飞蝶儿,出双入对,转而纤纤弄巧,织就少年舞风,且添静女陪观。
约过了大半个时辰,佳人正自抱膝遥望,陈仪亲领帮中弟子,端来桌椅食盒,眼见其主编织得惟妙惟肖,不由赞道:“大小姐手真巧,这些小玩意儿好似活了。”
姚蓁蓁嫣然一笑,道:“送饭这小事情,陈堂主吩咐旁人便是啦,不必亲自来的。”陈仪道:“属下如不亲自看顾些,总是放心不下。”话音刚落,便即吩咐帮众摆放桌椅菜肴,蓁蓁笑道:“你先不要忙活啦,来陪我坐会儿嘛。”
陈仪躬身应命,当下席地端坐,出言禀报道:“荆州分舵得知大小姐亲赴绿林山,均自欢欣鼓舞,便将该当进献给七雅阁的物事,装入十六辆大车,先行连夜送上山来。那荆州分舵还循旧例,为大小姐精挑细选了八名侍女,而这些侍女也跟着进献物事到得山上了,属下已命那些侍女暂且稍作将歇,至于所需粮草随后便到了。”
姚蓁蓁笑赞对方所言细致,陈仪躬身称谢,随后又道:“荆州分舵还传来消息,提及王匡那厮正自筹措粮饷,又向朝廷请援,约莫这几日断然不会攻山,请大小姐不必过于忧虑。”
姚蓁蓁嫣然颔首,接着说道:“你替我打赏下赶车的帮众,并遣手下得力之人随他们赶赴分舵,给各路主事送去些山间野味,好生慰问下分舵帮众。”陈堂主躬身应命,当即说道:“分舵弟子定当感念大恩,誓死效忠本帮。”
姚蓁蓁素来随和,这当儿观瞧对方言行拘谨,便即嘻嘻一笑,道:“咱俩之间不必说这些套话啦,似这般言语也怪累的。”
陈仪躬身应命,姚蓁蓁婉悦笑语道:“你派的那人可不能白去,我要知晓分舵弟子过得好不好。”陈仪笑道:“那是自然,此番分舵进献诸物种类繁多,其中还有些绫罗绸缎,属下正可亲为大小姐多做几件好衣裳。”
姚蓁蓁惟觉自身无需这许多物事,便即说道:“你遣人给我爹爹送些好东西,再跟常堂主从那些车子里各自挑些中意的留着。”陈仪闻言拜谢,随即说道:“多谢大小姐体恤,属下先给您留些好的。”姚蓁蓁笑道:“旁的我都不缺,近来另外几大分舵也该进献诸般用度啦,你都跟常堂主留些好的来。”
陈仪瞧着大小姐如此吩咐,自是感恩戴德,当下恭恭敬敬地道:“大小姐也总该亲自选些好物事。”。
姚蓁蓁嫣然一笑,道:“我想给小哥哥做几身衣裳,只需挑些绫罗绸缎便是啦。你另替我选些物事,分拨给护卫随从以及那八名侍女,再谴人给王寨主、魏长老以及跟我小哥哥要好的轩辕弟子送些。”陈仪点了点头,道:“待属下问过程公子,定将礼物送到。”姚蓁蓁道:“派中哪个跟他要好,小哥哥早跟我提过的。”
陈仪闻得此语,便从怀中掏出毛笔绢帛,又从腰间卸下随身小瓶,拧开盖儿来,执笔探将进去,蘸上墨汁,接着说道:“大小姐只管吩咐,属下定当如数谨记。”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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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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