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金戈复起战官军(4)
刘秀及鸿渐诸人在校场操练得热闹,更有不少轩辕派弟子闻声而至,欲要相随操练,众人操练至午时,随后又定好未时齐聚,继续操练兵种协同,方才得以将歇,程鸿渐及刘秀回至两位佳人住处,但瞧院内桌上已然摆满菜肴,阴丽华端着一盘獐腿肉从后厨踱步而出,随后说道:“蓁蓁妹子尚在后厨忙活,鸿渐兄弟先行稍坐,我这便进去招呼她。”程鸿渐知晓蓁蓁有好些手下,平素应是被人伺候惯了,这当儿不禁闻言一怔,接着说道:“还是我进去吧,嫂嫂只管跟我大哥叙谈便是。”
此等称呼倒也并非鸿渐有意玩笑,阴丽华贤淑浅笑,便伴刘秀坐了。程鸿渐入得后厨,恰好瞧见伊人在凉拌豆腐,姚蓁蓁欣然招呼道:“小哥哥快来尝下。”鸿渐执筷品尝,惟觉甚是美味,竟自酣然一笑,说道:“原来小妹妹还会做饭,这豆腐做得好吃。”话到后来,复又夹起一块豆腐,欲要喂给佳人。姚蓁蓁亦觉入口甘美,随之嘻嘻一笑,道:“还好有丽华姐姐跟我一起琢磨,往后小哥哥操练兵马,我在家里头做饭,便连晌午也给你做了。”
其实秦汉之际,民间百姓往往仅食早、晚两餐,程鸿渐闻言莞尔,随之温语道:“这么多菜够吃了,你也莫要忙活了。”姚蓁蓁笑道:“我先给程伯父煲个鸡汤,之后便出去吃。”说罢,便即手执刀具,行至竹笼旁,欲要将其内所扣山鸡宰了,却又不知该怎生下手才好。
程鸿渐观此情形,便即牵过佳人纤云手,拿过了其手中刀具,温良说道:“要不还是我来吧。”
姚蓁蓁欣然颔首,便在这当儿,有名女子踱入后厨,施礼招呼道:“程大哥••••••蓁蓁妹子••••••我跟姑祖母瞧你们来了••••••”渐蓁瞧向那女子,蓁蓁嫣然招呼道:“原来是陆家姐姐,我跟小哥哥要煲鸡汤,正好留下吃饭吧。”
这姑娘正是吕兰馨,她随渐蓁到得山上,从未以真名示人,这当儿闻听蓁蓁相邀,便即颔首应了,鸿渐问道:“陆姑娘可曾寻得那位跟你定亲的公子了?”
且说魏徳韬先前率领绿林军跟官军交战一场,忽觉王匡所领的兵马都如此势大滔天,其父王莽自是更难相抗,又瞧王凤有意疏远,便将刘嘉名放了,以此给自身留条后路。刘嘉名虽得脱困,却也不敢贸然行事,是以仅遣吴俊驰笼络魏徳韬,随后又听闻吕兰馨已至山寨,自要私相授受,不在话下。
吕兰馨观瞧鸿渐相询,不由静默须臾,方才支吾道:“倒是跟他碰过面了,这人也待我甚好••••••”程鸿渐笑道:“那便好。”说罢,竟自伸手入得竹笼,将那山鸡拿住了。姚蓁蓁观瞧兰馨神色郁怜,便即浅笑说道:“这可是件好事,陆姐姐该当欢喜啊。”吕兰馨摇首短叹,说道:“可我••••••不愿嫁他••••••”
那山鸡尚自不住扑腾,鸿渐自是跟蓁蓁相若,亦未曾亲身下过后厨,这当儿正不知怎生宰杀,又忽而闻听兰馨言语,随之稍忘留神,使得手中飞禽趁机挣脱,掀落了桌上鸡蛋,在那后厨焦躁乱窜。
程鸿渐正自捕捉,姚蓁蓁翩然伸出纤云指,径朝那山鸡戳去,随之拂中了那牲畜穴道,便使其如若木鸡了。
吕兰馨不由莞尔,心下忧思亦随之暂且抛却了,姚蓁蓁拎起那只山鸡,慧黠打趣道:“这后厨端的‘鸡飞蛋打’啦。”程鸿渐闻言一笑,接着说道:“我这便将山鸡宰杀了。”姚蓁蓁嫣然一笑,道:“还是我来吧。”话到后来,竟自忍俊佯叹,戏谑檀郎道:“看来我是当定小丫鬟,这辈子都要伺候大老爷啦。”
程鸿渐酣然意可掬,当下瞧着伊人手执山鸡欲要烹调,便即相随笑语道:“我委实有些粗手笨脚了,若非能娶得你这好媳妇,只怕要吃不上饭了,这会子还是喂你豆腐吧。”说罢,便复欲喂给伊人美味,姚蓁蓁娇憨笑启樱桃嘴,潜露齿香尝白玉,接着撒痴道:“我还要吃。”。
姚蓁蓁情志如春蕴花开,程鸿渐平素虽甚敦厚,自也新添风趣了,吕兰馨观瞧渐蓁乐乐陶陶,不由含羞生羡,心下暗道:“鸿渐大哥跟姚大小姐当真是天造地设了••••••”言念及此,复又朝鸿渐多望一眼,随后回过神来,竟自到得院中,相伴其姑祖母吕蔷坐了。
渐蓁将那只山鸡放入锅中煲了,方才出得后厨,吕蔷在席间闲谈一阵,又向刘秀及鸿渐相询起了轩辕齐光的诸般近况,刘秀径朝吕蔷拱手探问道:“前辈如此关怀本派掌门,是否跟尊上早有旧交了?”吕蔷摇首笑叹,说道:“贵派掌门在江湖上英雄了得,老身何德何能,自是无缘结识这等人物了,不过是神交已久,是以甚感尊崇罢了••••••”话到后来,竟自瞧向鸿渐,接着续道:“贵派掌门日理万机,定要好生保重才是。待得你们大败官军,便要动身回入总坛了,而老身有些礼物欲要相赠掌门,不知可否替我送去?”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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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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