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金戈复起战官军(6)
寨中诸多头领相继附和,不由摩拳擦掌起来,程鸿渐惟觉官军似有圈套,随之脱口道:“如此不妥,只怕大伙会中了官军埋伏。”
张卬只顾巧夺鸿渐兵权,是以打个哈哈,说道:“程公子是多虑了,官军哪有这般唬人,还能总给大伙埋伏。”
王凤早已不敢大意,这当儿观瞧鸿渐如此言语,便即出言相询道:“还请程公子跟大伙说个明白。”
张卬既闻此语,自是不敢多言,程鸿渐拱手回道:“官军先前足有十几万兵马,后来虽损耗了些,其兵力仍在十万以上,而此番东、西两路大军共有五万,绿林镇仅有五千兵马,如此尚有数万兵马动向不明。”话到后来,复又沉吟须臾,随后续道:“照此看来,绿林镇只怕会有埋伏。”
姚蓁蓁观瞧檀郎定有谋划,便即欣然颔首,并未作甚言语,程鸿渐接着续道:“此番再战王匡,理应佯攻南路,固守东、西两路,并在北路集结兵力。”
众头领不明就里,刘秀、耿弇及寇询深以为然,王凤稍作寻思,随后说道:“北路尚无动静啊••••••”程鸿渐恭谨回道:“我等在山上已然建成南北双城,并使双城为犄角,彼此策应,是以北城正是山寨要地,却偏生没有动静,咱们不得不防。”
王凤尚未深信,刘秀抱拳说道:“绿林镇来百姓所见情形未必是真,王匡只怕不在绿林镇,这五千官军乃是打着此人旗号,凭此将我山寨主力引出聚歼,还望寨主三思。”
诸多山寨头领不以为然,王凤委实举棋不定,竟而退入后堂,王常跟将进去,出言商榷道:“先前大战官军,要不是姚大小姐仗义相助,俺们也不会脱离困境,要不还是请姚大小姐给个计较吧。”
王凤亦觉此语倒也有些道理,随即回至前堂相询,姚蓁蓁浅笑说道:“王匡便算恰在绿林镇,人家毕竟还有五千人马护卫,断不会坐等寨主前去拿他,而山寨北城有好些家当,若是被官军夺了去,倒也怪可惜的。”说话间,桃夭春眸透慧黠,羞花粉靥自怡然,并未将身外物事当真放在心上。
寨中头领大都饱受饥寒,方才揭竿而起,这些年虽过得好些了,平素亦甚吝惜,当下既闻此语,难免更增顾及,王凤复又寻思片刻,随后说道:“这北城可丢不得。”话到后来,竟自瞧向鸿渐,接着续道:“俺先前将三千兵马交给程公子,不知弟兄们练得怎样?”程鸿渐道:“现下虽未操练完备,却也可跟官军交战了。”王凤道:“那便请程公子亲率这些弟兄守住北城,莫要被官军夺了家当。”
程鸿渐拱手应承了,接着说道:“此战关键在于我军既要南路做足声势,又要尽心保我南路兵马没有过多死伤。”朱佑已有计较,便跟众人说道:“小弟倒有个法子,还是我去南路吧。”程鸿渐问道:“不知朱兄弟打算如何迷惑官军?”朱佑自得笑道:“我会给那官军送去战表,要他们进山决战,且命喽啰山中擂鼓叫阵,想来那伙定会觉得我等布置了伏兵,不敢造次攻打了。”www.
程鸿渐闻言甚喜,便即留其相助绿林军在南路虚张声势,姚蓁蓁惟觉檀郎所领兵少,便命陈、常两位堂主相助绿林军守东路,又遣祭遵相助绿林军守西路,转而亲领天志帮弟子以及赤眉军,相伴鸿渐赶赴北城了。
王凤观瞧北路已然安排妥当,便命王常及朱佑率领两千多山寨喽啰,在南路虚张声势,又在东、西两路布置重兵,依托天志帮先前所筑工事固守,不在话下。
岑彭及盖延所领官军在等南路动静,是以尚未到得绿林山北城,而渐蓁所领援兵已然赶至此间,诸人分头巡视,姚蓁蓁又遣了帮中弟子察看工事,程鸿渐莞尔望伊人,温言说道:“这会子北城足有上万兵马,我要跟本派兄弟领三千绿林军在城外正面迎敌,樊头领可率数千赤眉军包抄官军侧翼,小妹妹还是留在城头驻守吧。”姚蓁蓁撒痴打趣道:“咱俩一起正面迎敌去,不然我可要闷坏啦。”
程鸿渐凝望佳人笑语倾国娇无俦,不禁心下一酣,竟自牵过其手,疼惜温语道:“那你定要小心些,不可似先前那般为我犯险,小妹妹只消伤了半根头发,我••••••都会心疼的••••••”
姚蓁蓁眸波盈动俏忍俊,偎倚檀郎恣厮磨,随之欣然软语道:“那小哥哥也要护好自己啊••••••”程鸿渐轻揽桃夭春满怀,缱绻丝萝伴交颈,如此这般隔得半晌,方才收起心来,寻得派中同门及数位头领商议兵事。。
张卬听过鸿渐所提计较,便即打个哈哈,但瞧他正待言语,成丹脱口道:“俺们都是粗人,听不明白这些道道儿,不过程公子只管安排便是。”
张卬登时没了言语,鸿渐径朝成丹拱手,刘秀说道:“此番若能击退官军,咱们众家弟兄便可一起喝那庆功酒去。”成丹开怀一笑,道:“那俺们定要喝个痛快!”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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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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