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渐蓁回梦入瑶宫(1)
话说魏徳韬虽已投靠官军,可他既闻王凤如此言语,倒也未敢怎生偏袒施不凡,当下只是相询道:“既是如此,王寨主怎么不赶紧拿下这厮,这当儿方才告知本长老?”王凤道:“不留着这小子,哪个来给官军传递消息?”魏徳韬干笑两声,说道:“王寨主这反间计倒也行得高明。”
王凤摆了摆手,醉醺醺地道:“亏得魏长老手下的刘秀早瞧出来施不凡不是好鸟,并要程公子跟姚大小姐提醒俺遣喽啰盯梢儿去。”
魏徳韬闻听此语,便即瞧向刘秀,悻悻轻嗔道:“你既瞧出施不凡是细作,当初还费事救他作甚。”
程鸿渐有意说和,便朝魏徳韬拱手道:“敢请长老息怒,刘大哥当初也拿不准施不凡定是细作。”话到后来,顿了一顿,接着续道:“其实除了施不凡,派中只怕尚有细作,还望长老详查••••••”魏徳韬打个哈哈,随后阴阳怪气道:“程公子竟还晓得向我禀报事情,倒也委实难得啊。”
程鸿渐闻言一怔,陈仪当即接口道:“魏长老明言便是,何须云山雾罩,显得这般不爽利!”
魏徳韬登感老大不是个意思,转而瞧向姚蓁蓁,郑重说道:“姚大小姐在贵帮亦是位高权重,敢问您手下如若有些人不听调度,更在背地里擅自行动,又当如何处置?”
姚蓁蓁牵了牵檀郎衣袂,嫣然软语道:“不知程伯父的身子好些没有,咱俩这便回去瞧瞧吧。”
程鸿渐委实挂念父亲病势,这当儿既闻此语,便向魏徳韬道:“弟子只是要跟着大伙击退官军,魏长老••••••莫生我气••••••”话到后来,竟自语滞须臾,方才续道:“家父身患风寒,且容弟子先行告退。”魏徳韬道:“令尊早不病晚不病,偏生这时候病了,倒是好生赶巧啊。”
程鸿渐未及回应,姚蓁蓁所遣侍女忽而入内通禀,提及程濯病势愈发沉重了,但瞧程鸿渐更不答话,便即慌忙出得群豪堂,但瞧姚蓁蓁紧随檀郎,天志帮及赤眉军头领相继告辞,王凤当即传唤山寨郎中速去诊治,转而复又举酒相敬魏徳韬,不在话下。
群豪堂中稍现冷清,诸多山寨头领亦不似先前那般痛快了,魏徳韬独饮闷酒,愈发讪讪难安,刘秀径朝对方拱手道:“我等后辈弟子身为长老部下,自当替您分忧,纵然可得些许微功,亦是长老督率有方,诸人岂敢居功。”魏徳韬道:“本长老统率本派弟子征战,委实干系重大,自当敦促尔等听从号令,刘师侄可晓此节?”刘秀回道:“弟子晓得。”
邓禹暗自不忿,耿弇又向其师赔笑道:“我等先前委实有些莽撞,好在侥幸得胜,哪怕遭逢败绩,亦有师父帮衬着。”魏徳韬轻哼一声,道:“亏得尔等还算晓事。”
诸多山寨头领观状愤懑,成丹痛饮碗中酒,颇没好气道:“他娘的领着大伙打败仗,还要命人听调遣!”
副寨主王常更觉势头不妙,当即接口道:“今夜大伙都醉了,不如各自散去吧。”王凤醉醺醺地道:“俺还真他娘喝不动了,小的们赶紧扶俺回屋去。”
王常唤得数名头领相搀王凤离席,魏徳韬正自拂袖欲走,刘隆忽而脱口道:“施不凡既是官军细作,长老怎么也没言语啊?”话音刚落,刘植当即轻嗔其弟,魏徳韬瞧向寇恂,淡淡地道:“此事便由你来处置吧。”说罢,便即出得群豪堂,寇恂亦领命拿捕施不凡去了。
诸多头领不欢而散,邓禹悻然低语道:“大哥打了胜仗,竟还要遭受这等排挤。”朱佑亦道:“如此还要大伙有甚出路。”刘秀道:“我等既为轩辕弟子,自该为正道尽心竭力,只是累得诸位兄弟同受牵连了••••••”
耿弇并不深以此等荣辱为意,当下打个哈哈,道:“大哥说的是哪里话,兄弟们纵有些许得失,倒也并不妨事。哪怕派中不能相容,小弟另闯天地便是。”话到后来,不由唏嘘一声,接着续道:“只是师父竟如此相待诸位兄弟,要我委实不大痛快••••••”刘秀好言安抚,随后又道:“鸿渐兄弟的父亲病势不轻,我等不如同去探望吧。”。
刘秀诸人到得程濯住处,但见诸多头领聚在房外张望,更有数名赤眉军头领犹似避之不及,竟而杵得稍远,邓禹相询其故,常有酒垂头丧气道:“适才郎中进屋瞧病,竟他娘提及程家老爷只怕是患了瘟疫,大小姐便命我等尽皆出来,而她却硬是跟着程公子留在屋内了。”
如此仅过须臾,赵萌又领其女赶来,当下正欲入内,陈仪忽道:“不要进去,程家老爷只怕患了瘟疫。”赵萌打个哈哈,道:“你要拦我父女探望,只管明言便是,又何必来拿这等言语诓骗?”陈仪道:“那你便进去,莫要怪我没言语。”话音刚落,山寨郎中径从屋中跌跌撞撞地抢将出来,惊颤疾呼道:“祸事了,祸事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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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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