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箫笛声伴渡凌波(6)
轩辕齐光尚在静观其变,程鸿渐竟自说道:“这两个字绝非师父临终所写,定是有人陷害我小妹妹的••••••”吴俊驰又道:“你这般偏袒天志帮的小妮子,分明是跟她合谋!”
姚蓁蓁忧心檀郎,当即出言回护道:“这些酒菜是人家独自来送的,而我小哥哥昨夜调取卷宗来着,吴都讲自可唤人相询,若仍要栽赃陷害,只管寻我这姑娘家便是啦。”
吴俊驰未及言语,程鸿渐复又朝诸人拱手道:“家父曾掌刑狱,而我自幼略受教益,倒也粗通此道。”话到后来,复又望向皓轩,黯然续道:“师父的脖颈已遭旁人拗断,而他真若是中毒身亡,凶手又何必使出这般狠辣的招数来••••••”刘嘉名心道:“我倒小觑了这小子,亏得本少主早有布置。”
尉迟德开只道破绽将露,是以颇没好气地道:“你小子还嫩得紧,莫要这般胡言乱语,遮掩了事情的真相。”
便在这当儿,刘嘉名打个哈哈,道:“程少卿或许还没跟你老爹练到家,待我另拿银针刺下秦都讲的尸首,咱们一试便知。”说罢,便即取出银针,径朝尸首咽喉刺去,而那银针立时变色,透露着一丝诡异。
围观诸人面面相觑,惟觉那小妮子生得天真烂漫,不至如此狠辣,却又瞧物证齐全,是以嗟叹难抑,皆感错愕。
那双比翼早已恩爱两不疑,程鸿渐虽未琢磨出其中关窍,亦也深晓伊人心迹,这当儿更是牵握其手,径朝诸人恳切相求道:“小妹妹待我好,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情,还望大伙容我些许时日,我定会倾力寻觅真凶的••••••”
轩辕齐光正欲应允,刘嘉名忽而说道:“我也不信姚大小姐会做出这等事情,其实我等自可到她住处搜上一搜,如此便可水落石出了。”吴俊驰当即鼓噪道:“那还不赶紧搜去!”尉迟德开郑重其事道:“本长老先前已将令牌赐给刘嘉名,派中执法弟子皆要听他调度。”m.
此语既出,恰在左近的执法弟子相继奉命,便随刘嘉名前往渐蓁住处,如此搜查须臾,倒也寻出了掌门屋内的细软,却未瞧见那部《元合真经》。
尉迟德开虽知秘籍究竟落入谁手,可他本就有心栽培刘嘉名,且又意欲保住权位,是以只顾盘问渐蓁道:“秘籍究竟藏在何处,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程鸿渐忧心伊人,随之凝神戒备,而姚蓁蓁神采怡然,显是临危不乱,竟自半开玩笑道:“我跟小哥哥委实不知秘籍在哪里,还得求监院长老指点迷津哪。”
尉迟德开摇晃着肥硕身形,窥瞧围观诸人,随即呼喝蓁蓁道:“又不是老夫行此勾当,怎会知晓秘籍究竟在何处••••••”姚蓁蓁慧黠浅笑道:“这真凶硬要栽赃嫁祸,却又不肯下本钱。”
轩辕齐光闻听此语,便即出言相询道:“姚大小姐此言何意?”姚蓁蓁道:“掌门尊上的细软自是贵重,可人家又不缺银子,干吗要偷这等物事,再说派中弟子并未搜出秘籍,掌门便该小心啦。”尉迟德开轻哼一声,道:“你这小妮子倒也巧言善辩,我等只消拿住你,何愁寻不回秘籍来••••••”程鸿渐正色道:“这等勾当定是旁人做的,长老莫要为难我小妹妹。”
吴俊驰轻嘲鸿渐愚拙,接着说道:“天志帮的小妮子定是觊觎本派至宝,不然她凭甚放着大小姐不做,硬要跟着你这傻小子。”
这厮虽是意欲挑唆,却也终究是心思狭隘,方才如此忖度世间的脉脉真情,但瞧姚蓁蓁出言戏谑道:“吴副都讲便算平素没人疼,也莫要这般寻思嘛。”说话间,复又顾盼檀郎,桃夭双眸中,恰有春水盈盈,相照芳思扉。
程鸿渐仍自有意说和,是以径朝掌门拱手抱拳,跪拜相求道:“弟子愿以性命担保,小妹妹断不会盗取秘籍,更不会害我师父的,还求掌门容我些许时日,也好查清此案。”
尉迟德开不待掌门言语,便即拿腔作势道:“容你些许时日,姚大小姐便可将秘籍带出总坛了。”转而又向轩辕齐光道:“本长老料定《元合真经》尚在此处,我等只消拿住她,何愁寻不出秘籍来。”。
姚蓁蓁已然瞧出奸佞所谋,这当儿更是悠然蕴从容,竟自浅笑道:“想来凶手先前行事匆忙,不及抄录这部秘籍,便未将其放入我跟小哥哥的屋中,不过那家伙总会有空闲,而后为尉迟长老寻出总坛至宝的。”
轩辕齐光闻言沉思,惟觉此言倒也有些道理,尉迟德开闷声闷气地道:“本长老懒得罗唣。”话音刚落,便即吩咐执法弟子拿捕蓁蓁。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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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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