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越陌度阡思有为(3)
那双比翼到得府上,便即拜望阴陆,如此寒暄过后,姚蓁蓁先向阴陆吐露了真实身份,而后提及缘何前来,接着说道:“阴伯父先前好意领女儿前来探望,人家有意跟丽华姐结交。不过姑娘家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我便只得乔装男子,到您府上回访,如今我巳跟她义结金兰啦。”
那小妮子并未提及相助丽华及刘秀重逢事宜,阴陆如此听过来龙去脉,惟觉小辈行事古灵精怪,委实不愿怪责,便只得打个哈哈。
且说阴陆本就甚愿结交英豪,这当儿闻知是天志帮大小姐前来探望,更不由暗自称庆,是以慈和说道:“姚大小姐能携鸿渐公子造访,老夫深感荣幸,想来姚帮主无非是一时着恼,方才要你暂且离开贵帮。约莫过些时日,两位自可重得接纳。”说罢,当即吩咐大排筵宴,端的极尽礼数。
席间丽华尊奉父命前来相伴,金兰姐妹共叙情谊,鸿渐径朝阴陆相敬数盏佳酿,敦和说道:“承蒙伯父如此款待,晚辈感激不尽。”阴陆笑道:“贤侄不必如此。”话到后来,便即还敬一盏佳酿,接着续道:“老夫素来久仰姚大帮主,只可惜无缘拜望,而姚大小姐既跟老夫的爱女义结金兰,大伙便是自家亲眷了。”程鸿渐闻言拜谢,阴陆接着续道:“此番你俩前来探望,定要多住些时日。”
程鸿渐闻言感怀,当下径朝对方拱手抱拳,接着说道:“不瞒伯父,晚辈跟小妹妹寻思出了一桩买卖,正欲跟您合伙。”阴陆颔首道:“贤侄只管讲来。”
程鸿渐陈述过罢,阴陆沉思半晌,随后说道:“这等买卖亘古未有,是以贤侄此举倒也革故鼎新,不过又该怎生宣扬,要坊间愿跟我等做这生意?”程鸿渐道:“我小妹妹正好有个主意,敢请伯父权且听她讲来吧。”
阴陆观瞧渐蓁早有计较,便即洗耳恭听,姚蓁蓁先将所思谋划讲了,随之怡然浅笑道:“我跟小哥哥不仅能替您打理,更愿拿些古玩细软当本钱,以此来跟伯父合伙。”
此语既出,阴陆更有胜算,是以微微颔首,说道:“两位所提买卖虽是未必能成,却也委实值得一试。”话到后来,便即稍作筹算,接着续道:“老夫甚愿腾出家中的几处铺面,并且增派仆从,相助两位做此买卖,哪怕赔些本钱,亦也无甚大碍。”
程鸿渐闻听此语,当即拱手抱拳,竟自脱口道:“承蒙伯父信赖,我跟跟小妹妹定会好生经营的••••••”
阴陆复又慈和颔首,随后语重心长地道:“老夫早巳瞧出贤侄极重信义,而姚大小姐更是足智多谋,想来你俩携手,定可玉成此事。”话音刚落,程鸿渐复又相敬佳酿,而阴陆饮过盏中酒,便即打个哈哈,接着续道:“老夫也是在商言商,往后这桩买卖如有薄利,老夫且占四成即可。”m.
程鸿渐惟觉此事定当多蒙对方照应,是以敦和说道:“若非伯父相助,我跟小妹妹只怕难以做好这桩买卖,此事咱们还是五五分账吧。”
阴陆观瞧鸿渐并不争利,自是甚为开怀,随即说道:“贤侄如此仗义,老夫便不客套了,而你跟姚大小姐既巳到得新野地界,更不必另寻住处,权且在别院安心住下便是。”话到后来,便即招呼数名婢女,命其定要好生服侍渐蓁,不在话下。
程鸿渐拱手相辞,接着说道:“不必这般劳烦的。”阴陆道:“贤侄切莫推辞,待得你立起这桩买卖,我还要遣小女丽华相助打理,你俩只管分派便是。”
姚蓁蓁正跟阴丽华相谈甚欢,这当儿忽闻此语,竟自怡然浅笑道:“我跟姐姐正好彼此做伴,委实不涉分派的。”程鸿渐连连颔首,说道:“既是合伙经营,正当彼此商榷的。”
阴陆闻言颔首,当下语重心长地道:“两位所言甚是,长辈们毕竟年岁也大了,好些事情都要尔等后辈打理,而你们这些孩子惟有彼此帮衬着,方可做成这天底下的买卖。”
渐蓁及丽华自是深以为然,阴陆便向爱女道:“这桩买卖总该有个极好的名头,你要是有甚计较,正可提出商榷。”
阴丽华稍作寻思,随后说道:“这桩买卖便是要坊间百姓以物抵押,从而借来银钱,待得他们手头宽裕,再将所押的物事赎回。如此这般,旁人手中的物事便可当作现银来使,是以这桩买卖不如唤作‘典当’,而这些连锁铺面便唤作‘渐蓁典当行’吧。”。
姚蓁蓁闻听此语,便即嫣然浅笑道:“既是大伙的买卖,不可这般命名的。”阴丽华道:“贤妹不必推辞,这‘渐’字源于渐卦,隐含稳中取胜之意,而‘蓁’者更有草木繁茂之象,姐姐如此命名,亦是期望这桩买卖逐渐兴旺。”
这典当生意并非自古便有,此等行当正是萌生于东、西两汉,委实可堪当代金融之祖,昔年《后汉书•刘虞传》又曾有言道:“虞有赉赏,典当胡夷。”遥想王朝有更迭,典当生意却是经久未衰,到得李唐王朝时,太平公主为了积蓄财富,更是将自家当铺打理得极具规模,由此可见,此等行当端的不容小觑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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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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