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越陌度阡思有为(8)
那老妪正是刘媒婆,但瞧她只顾啧啧兴叹,随后说道:“你家给我的银钱倒也委实不少,而我也狠不能磨破巧嘴儿,更替你家文叔说了数不尽的好话,可老身都快被这小子急死了。”
樊娴都虽觉此番定然无望,却也知得强撑笑颜,刘縯忽而接口道:“到底怎样?”刘媒婆不敢怠慢,当下懦懦回道:“那姑娘没有瞧上你兄弟••••••”刘縯又道:“岂会瞧不上?”
刘媒婆垂首未语,刘伯姬便跟对方说道:“咱们都是同宗血脉,婶婶直言便是,大哥也是心急,倒也不会怎样的。”刘媒婆干笑两声,道:“还是你明事理。”话到后来,复又定了定神,接着续道:“左近村民都晓得你们家境如何,好人家的姑娘没有敢嫁过来的,是以老身本不愿接这买卖。”
樊娴都深知此言属实,更不由轻叹一声,道:“此节我早已知晓,委实难为大嫂了。”刘媒婆道:“倒也谈不上难为,咱们毕竟也算亲戚,我又收得五两银钱,自当尽力而为,先前我跟邻村的门户好说歹说,方才接出这家姑娘跟你家文叔在田埂处见上一面。”樊娴都唏嘘颔首,刘媒婆接着续道:“老身也是没有料到啊,我好不容易领着姑娘到得田埂处碰面,可你家文叔竟连话都不搭几句,便又使起手里锄头种地去了。”
刘縯闻听刘秀如此行事,委实气闷得紧,竟而脱口嗔道:“我这兄弟真他娘愚拙得紧。”刘媒婆道:“谁说不是啊,你家兄弟安分守己,原本也是件好事,可他竟将心思尽皆放在庄稼上,害得我也受邻村那户埋怨,都怪我保媒说浑话,要将痴人推给他们家。”话到后来,便即长吁短叹,接着续道:“哎哟,老身只怕要两头讨不得好,要不怎么说这等勾当不好做哟••••••”
那保媒的老妪主顾倾吐心头苦水,程鸿渐径从腰间解下锦囊,当下取出几锭散碎银两,交入对方手中,接着说道:“有劳您替我义兄费心,其实早有女子倾慕他的••••••”m.
刘媒婆登感喜出望外,又赶忙将碎银揣入怀中,随即满脸堆笑道:“真没料到文叔竟识得您这样的阔绰贵人。”转而好生端详蓁蓁,复又说道:“这位姑美得胜过活神仙,要不是您身旁有这般好的俏人儿相伴,老身定会为公子好生寻觅良缘的。”
姚蓁蓁欣然忍俊,程鸿渐情牵伊人,竟自酣然一笑,道:“我只跟小妹妹好的••••••”言下自是爱怜满怀。
那老妪深知招揽不到这桩买卖,是以并未多做言语,转而又跟樊娴都稍叙闲话,便即堆欢告退,不在话下。
程鸿渐径将所携银两交给伯姬,接着说道:“些许银钱是我孝敬伯母的,还得有劳伯姬姐姐先去置备一桌酒菜吧。”
樊娴都当即辞谢,姚蓁蓁嫣然一笑,道:“我小哥哥跟你家文叔既是结拜兄弟,自当孝敬您老,伯母赶快收下吧。”
樊娴都不便再行推辞,只得吩咐伯姬收了银钱,当下慈和颔首道:“我家文叔果然没有认错兄弟••••••”话到后来,不由轻叹一声,随后相询鸿渐道:“贤侄适才提及有位姑娘倾慕我家文叔,不知是甚人物?”
程鸿渐莞尔一笑,竟自悠悠脱口道:“这位姑娘正是阴陆伯伯的爱女丽华,听闻你们两家还有些亲戚的。”樊娴都道:“倒是有些亲戚,不过阴家老爷不会应允,而老身亦该知晓深浅,不去高攀这门亲家••••••”
程鸿渐未及言语,姚蓁蓁嫣然浅笑道:“我小哥哥的义兄只要大赚,那便不算高攀啦。”话到后来,竟自转过话头,婉悦续道:“近来我跟小哥哥的买卖还算兴旺,伯母便要你家文叔入伙相助嘛。”樊娴都闻言笑叹道:“我家文叔也没有多大本事,倒是你俩欲要接济他吧••••••”
程鸿渐拱手抱拳,随之敦和说道:“我跟大哥既为结义兄弟,便正如自家亲眷,算不得接济的••••••”姚蓁蓁怡然说道:“我小哥哥的义兄也是甚有本领的,不然哪里能将大伙聚来,伯母莫要小觑他啊。”
樊娴都本就不愿刘秀如此屯垦,且又深为感怀,是以慈和颔首道:“你俩既这般抬举我家文叔,老身定当嘱咐他鼎力相助的••••••”。
姚蓁蓁嘻嘻一笑,神采飞扬道:“若是你家伯升跟我伯姬姐姐都来相助,买卖便会愈发兴旺啦。”话音刚落,樊娴都瞧向刘縯,语重心长地道:“你往后跟大伙做得都是正当营生,断不可似平素那般造次了••••••”
刘縯含糊而应,转而大步流星,便领渐蓁去寻刘秀,如此行至田埂处,恰遇对方躬耕陇亩,程鸿渐欢喜高呼,随即到得近前相见,此情犹堪星散重聚驱混沌,龙举云兴三雨济,直教观者振奋,遂景遥闻大风歌。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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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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