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虎踞龙盘荡荆襄(8)
那姓杜的教头躬身奉命,转而呼喝邓奉道:“小贼莫欺我襄阳无人,老子乃是上将杜高,待我下去宰了你!”说罢,便即持缰催马出北门,提起两柄各有四五十斤重的黑铁混元锤,径朝邓奉头顶猛砸而去。
邓奉挺起手戟招架,忽觉腕上稍麻,心道:“这厮倒还有些气力。”言念及此,更自抖擞精神,如此缠斗数合,忽而卖个破绽,手中双戟反刺,顷刻取走了对方性命。
柱天都部义军复又鼓噪高呼,梁丘赐正恼得瑟瑟未语,身旁小吏懦懦言道:“将军······可速遣炎天及幽天两部中的高手擒拿此贼······”梁丘赐悻悻地道:“魔教教众大都暗中集结至轩辕派总坛地界,现下留驻的教众还哪有甚善战的人物。”那员小吏道:“将军自可多唤些魔教教众,围攻这等反贼······”
梁丘赐惟觉此言有些道理,转而呼喝邓奉道:“逆贼休走,本将军这便遣来高手拿你!”
邓奉昂首郎笑,随即虚晃手中戟,纵声招呼道:“你只管遣人受死,我邓奉定要尔等有来无回。”
梁丘赐唤来十名魔教炎天部教徒,出言吩咐道:“尔等速去合力斩杀反贼,本将军亲自擂鼓助威。”转而吩咐所部的数员将官道:“尔等且随九霄神教的教众同去。”
那众将官面面相觑,却又唯恐触怒官威,便只得硬起头皮,驱策炎天教众同往应战,但瞧邓奉浑然不惧,更自挺戟抢攻。敌众观状招架,如此仰仗人多势众,亦可趁隙反攻。
便在这当儿,梁丘赐掣锤擂鼙鼓,双方兵士尽皆呐喊展军威,但瞧邓奉手戟忽探化回勾,冲铲橫刺斜勒敌,片刻击杀了数名魔教凶徒,怎奈猛虎难御群狼恶,自也免不得受伤挂彩了。www.
数名敌军宵小尚持兵刃缠斗,邓奉调转马头,当即跃出圈外,敌众只道此番稳胜,尽皆争先欺近,更有将官横刀疾斩邓奉腰间。
梁丘赐正自定睛观瞧,忽见邓奉闪身掷戟,便将对方刺落马下,如此恰在顷刻,邓奉复又抛出一戟,劈得魔教宵小身首异处。敌众尽皆胆寒,邓奉掣出身后所负手戟,直教未死者惶惶退走,不在话下。
邓奉惟觉伤处虽痛,倒也并不深重,转而闪念暗忖:“叔父吩咐我来诱敌,这当儿何不装得伤势重些。”言念及此,更自故作喘息,随后说道:“尔等荆襄文武皆为酒囊饭袋,纵是仰仗人多亦也无从胜我,姓梁的撮鸟赶紧下来受死!”
义军众兵士尽皆喧喝谩骂,梁丘赐观瞧邓奉甚显疲乏,便低声吩咐所部文武道:“我瞧这伙草寇有勇无谋,权且待得敌众气衰,本将军便领尔等来为朝廷建功。”说罢,径朝邓禹轻佻高呼道:“本将军偏不出战,便在此间气杀尔等草寇!”
如此过不多时,数名官家军士尊奉将令摆酒,梁丘赐自得高坐,邓奉当即跃下马来,出言叱骂道:“想我邓奉从未见过你这等不知羞的鼠辈,赶紧出来决战,滚出来!”梁丘赐打个哈哈,道:“本将军何等人物,岂会经受不住几句秽语,尔等草寇只管谩骂,我堂堂镇护将军以此。”
邓奉吩咐十数员义军兵士不住出言搦战,又命大部军马席地而坐,随后高卧假寐,心下暗道:“你这厮分明是要相待我军士气衰竭,那我便以此诱你出战。”
不知不觉间,两军已然相持良久,梁丘赐只道战机临至,便欲引领大部兵马,疾剿邓奉义军,却有小吏懦懦言道:“将军且慢出行,此间会否有诈······”梁丘赐道:“岂会有诈,这伙草寇舍命厮杀,全无诱我迹象。”话到后来,当即吩咐所部将官道:“近来反贼愈发张狂,尔等再不打些胜仗,朝廷定当降罪,本将军亦会斩下尔等的脑袋!”
诸多将官唯唯诺诺,相从梁丘赐引军杀出,邓奉翻身上马,吩咐大部义军先退,这当儿稍作抵挡,方才纵马遁走,引领官军主力径朝古驿镇疾行而去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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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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