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目光,带着担忧。
“你在害怕?”前方,牵着小奥菲斯的慕容云崖,似是随意开口。
“崖君?.....”
“因我此刻,顺着他们安排的道路,前进。”
如果是从前,他绝不会在意此事。
神与人,奴役与被奴役,与他何干?
此方世界,死得再多,又有何妨?
“崖君!”
少女忍不住开口。
对,她在恐惧,恐惧少年沿着家族安排之路前进,恐惧少年成为家族期望的样子,恐惧少年将世界安危置于她与小奥菲斯之上。
虽从未去过慕容家,但,她感觉到了,慕容家....那可怕手段。
慕容云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被算准。
感情的复苏,世界的出现,事件的发展,一切就如,早已安排好般。
若再仔细思考。
她会不会,亦是慕容家利用的一环?
利用她,唤起他的感情。
那是否说明,她的感情,是虚假的?
一念至此,她便万分恐惧。
若连感情....这份感情亦是虚假,她,还拥有什么?
“整日呆于店内,于你、于小奥菲斯,都不好。”慕容云崖摇头,“所谓答案,早已存于我心。”
“那崖君....你...?”
“出来玩。”
“我从未,带你们,出来玩过。”
少年在说谎,他的眸子,有一丝迷茫,这点,大和亦看得出来。
“崖君.....”
“狂三。”
大和按住了她,轻轻摇头,“稍微冷静下。”
一语,狂三微愣,后叹气苦笑,“说得也是呢,我似乎....有些着急了呢。”
众人出朝歌,一路向西。
沿途,路经七八城池。
大周军队尚未攻入此处,百姓,尚不愁吃穿、不惧压迫。
只是,大致一月,四人,来到盟津。
盟津,位于黄河南岸,大周八百诸侯会师之地。
“那就是....大周军队吗?”
“精气神,皆不如大商。唯领头之人,可堪一战。”大和稍加对比,便摇头否定,大周将士,怎可与大商一战?
“毕竟是可扫天下的雄兵嘛。”狂三娇笑,她说的,是大商战将!
进入大商边境城市,他们,打算观战。
开始,大周以远超大商之兵力,发起猛攻。
但大商将士,天下无双,纵一城之兵,亦与大周大军不分上下。
武王姬华无奈下,只得围城。
他曾听闻,因纣王默许,大兴土木、大动干戈,粮草不足。所以,便想大军压境,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商军。
却不想,大商将士,竟顽强至此。
围城断粮,是他计划中,迫不得已的计划。
若非神族有命,他亦不会掀起此番战乱。
大商,太强了。
“神使,大商军队强悍至此,纵使大周全军出击,亦不过一城之敌,若一路围城,怕,大周会先耗不住。”
营帐内,姬华坐于主位,下方,是神使玄差。
“嘿嘿....武王不必担忧,天...已决定,派六部众神前来,助王伐纣!”
一指指天,目带恭敬。
“天.....”姬华凝眸,“如此,便等等吧。”
时间,过去三日。
三日间,大周不攻,大商不防,进攻一方拼死反抗,被攻一方淤血杀敌,令人不解,谁是入侵者,谁是被侵略者。
但三日后,大商城内,出现一道漆黑身影。
黑袍、白发,面带口罩,背负镰刀,每一步,皆散发漆黑气息。
“嘿嘿嘿....不用偷偷摸摸干了....”
天空染黑,点点粒子密密麻麻蔓延而出,所过之处,死气弥漫。
仅一瞬,整个城池,被黑色笼罩。
“这是什么!?好痒...啊...好难受!怎么回事.....!”
“这是....瘟疫!?”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为什么瘟疫会突然出现,为什么....?”
“是王,都是王反抗神,神才会惩罚我们!都是王的错....不要....不要杀我,都是王的错,跟我没关系啊!”
鬼木,瘟部大神,最恐怖的大神,一手地藏界神力出神入化,即使其余六部大神,亦不愿与他为伍。
与白莲圣王不同,他的地藏界神力,为阴界死灵气,可使用关于毒物、腐朽、死亡等之类的黑暗能力。
瘟疫,亦在其中。
瘟疫,于城内蔓延。如无情黑暗,吞噬人类生命。
“这便是大神之威吗?”
城外,姬华握紧剑柄,无双将士于其眼中,如蝼蚁,翻手间,便可覆灭。
“嘿嘿嘿....是瘟部鬼木大神...战争时,鬼木大神,比天魁大神更有用呢.....”
“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窗边,狂三撑着脑袋,隔绝瘟疫,语气,略带遗憾。
此处,虽不如朝歌繁华,却也有可取之处。
三日来,四人玩得倒是有些不亦乐乎。
“不喜,吹了便是。”
“唔....崖君,我们去另一座城吧,这座城,要丢了。”
“小奥菲斯怎么想?”
“奥菲斯听狂三的。”
“大和呢?”
“嗯,走吧。”
“那...我们走吧。”
慕容云崖点头,后,于黑色瘟疫中,四人无声离去。
当四人离去不久,城门被破,大军入城。
瘟疫散去,大周轻易拿下城池。
为犒劳大军,姬华传令,一日内,抢夺财产,皆归自己所有,一切妇女,皆可随意处置。
这一令下,大周将士,如饿狼般,闯入私宅,抢夺金钱、强抢妇女,一时间,整座城池哀嚎四起、遍地哀鸣。
“这就是战争吗.....”大和第一次见人类内战,虽经历无数战争,亦未曾见这,地狱场景。
“只是...强盗罢了。”
紫色眸子冰冷无情,大周军队?
于他眼中,不过....一群披着军队外衣的强盗罢了。
“崖君...在生气?”好心情刹那间消失,狂三目光,略带一丝紧张。
“.......”沉默不语,一只手无声握拳,后又无声放开。
“走吧!”
无声转头,离开此地。
他,并非第一次见此场景,以往的他,心若冰晶,天塌不惊。纵有百姓死于眼前,亦能无动于衷。
但现在....他,发生了什么?
不会...暗自握拳,他人死活,与我何干?陌生之人,纵使死伤亿万,亦无所谓。
他的心,从来....因一人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