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岭心神一惊,从吕布身上散发的浓烈杀气来看,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连忙躬身称是,心中则是将吕布放到了危险的位置上。
不过他不认为吕布会看穿他们的计谋,这件事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就算是李焱接管了两县兵马,他还有很多办法让这些人倒戈相向。
六千士兵里,有一半是世家的私兵,对于世家的命令比官府的命令还要管用,李焱到了军中,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这些士兵,只会听从他的命令。
盯着王岭看了良久,吕布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便道:“王统领,你带着李将军去熟悉一下两县军队的情况,李将军是沙场宿将,让他协助,也是为了能够更快的击破黄巾余孽。”
王岭唯唯诺诺,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在他眼中,吕布不过是依靠运气打败了没有什么头脑的匈奴人,换做他是张扬,并州哪还有姓吕的事。
以白波谷为中心,方圆五十余里,没有任何的人烟,吕布得知这一情况后十分诧异,这黄巾军不简单,懂得坚壁清野的道理,不过白波谷就在并州境内,这样的方法难道会有用吗。
待到白波谷后,吕布心神一紧,只要保证白波谷内粮草充足,就算是再来两万大军,也休想攻下白波谷。
这是一处天然的避难所,谷口狭小,这就让白波谷内的黄巾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应对人数更多的敌人,狭窄的通道,只需数百人,就能让数千人进不了谷口一步,在这里根本发挥不出人数上的优势。
“听说郭太对待百姓不错,料想是百姓前往白波谷投靠了他。”吕布感慨道:“哪有百姓愿意成为贼人,只是被逼无奈。”
“主公心肠仁慈,谷内百姓若是得知主公之仁义,定然会争相投靠。”贾诩附和道。
“莫说笑了,白波谷内有近三万黄巾军,他们在谷内有田地,而我军的粮草需要从各地运来,长此下去,只要郭太固守白波谷,我军恐怕连谷都进不去。”
“主公,攻打白波谷,不急在一时,何不先试探一下王岭?且白波谷易守难攻,若要攻入谷内,需要另寻途径。”贾诩低声道。
“试探?如何试探?”吕布疑问道。
“主公,若是王岭与谷内郭太有旧,定然不会用心攻谷,而谷内的黄巾军也不会真正厮杀,如此,岂不是一眼就能看穿。”
两人一番交谈之后,决定先将内部平稳,黄巾军人数虽众,士兵的精锐程度却不怎么样,吕布丝毫不担心这些黄巾会出谷偷袭,若是郭太引军出谷交战,反倒简单了许多。
中军大帐,吕布跪坐在上首的位置,环视一眼帐内的将领“诸位,白波谷黄巾余孽郭太等人拒不投降,如今大军压境,当一鼓作气,攻下白波谷。”
帐内将领议论纷纷,白波谷的地势,他们都了解,若是强攻,必然会有很大的死伤。
“主公,属下建议,将大军分为三步,轮番攻打白波谷,不给谷内黄巾余孽喘息之机。”贾诩起身道。
“嗯,文和之言有理。”吕布点头道。
“将军,白波谷易守难攻,当再做思量。”李焱劝道。
作为并州军的新兴将领、飞骑的副将,李焱在并州军中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见众人将目光投向自己,吕布正色道:“攻打黄巾余孽,刻不容缓,攻下白波谷后论功行赏。”
吕布在并州军中有着绝对的威望,见他坚持,众人只好领命。
王岭心中暗笑,果然是武夫,不懂谋略,不懂大势,按照吕布这般,不消什么计谋,就会让并州军败退,哪还用得上里应外合。
“命郝萌为第一部,带领六千步卒,攻打白波谷;王岭为第二部,领两县六千兵马攻打白波谷;本将军亲自带领六千兵马为第三部。”
“诺。”帐内将领齐声道。
待众人离去之后,吕布将李焱留了下来。
“李将军,白波谷贼势浩大,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见吕布似乎有心考量自己,李焱沉思片刻后道:“将军,白波谷占据地势,当缓缓图之,且并州新军初入征战,损失若大,唯恐军心不稳。”
“缓缓图之?”吕布皱眉道。
“将军,白波谷地形复杂,郭太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要找到其他通往谷内的道路,以我军之战力,此战可定。”
“李将军好计谋,此事就由你悄悄命人打探道路,切不可走漏消息。”吕布笑道,没想到李焱的想法竟然与贾诩不谋而合。
“将军,可是攻打白波谷之事?”李焱疑问道,这种会对士兵造成很大的伤亡的事情,他还是不愿意去做。
“此乃疑兵之计,让谷内黄巾余孽认为我军不过如此,李将军攻打白波谷的时候,一定要展开声势,切不可强攻,以将士性命为重。”吕布提醒道。
“诺。”李焱抱拳道,心中有些明了。
次日,郝萌带领六千士卒,在谷外摆开阵型,这也是许多新军中的士卒第一次真正的接触战场。
步伐整齐,斗大的“并”字大旗迎风招展,在大旗周围,竖立着各部将领的旗帜,这样,即使身处中军,也能对战场上各部的情况有很好的了解。
古代缺乏通讯的条件,战场指挥,只能依靠传令兵不停的传达命令,这种情况下,主将对各部情况的了解就显得尤为重要。
得知并州军开始强攻,郭太引领一众黄巾将领赶往谷口,站在并不算宽阔的壁垒上,郭太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自从并州军接近白波谷,他就有些担心,吕布那是什么人物,讨伐董卓平定匈奴,从张扬手中将并州的统治权夺了过去,定然有过人之处。
“将军,那吕布有勇无谋,强攻白波谷,谷内粮草足够一年之需,老子就不信他能围着白波谷一年。”胡才大笑道。
郭太眉头微皱,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说归说,并州军的阵势,让谷内的黄巾将领一阵心惊肉跳,如果是在野外和这样的敌人遭遇,三名黄巾士兵能换来对方一个就不错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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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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