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见到许攸,颜良也是眼前一亮,他以为自己的下半辈子恐怕就要在并州度过了,许攸的到来却是让他看到了希望。
作为冀州的上将,颜良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很多次颜良都想一死了之,但是想到袁绍的知遇之恩,他还是忍着巨大的屈辱在黑暗的角落里,将剩饭吃进去,当然,饥饿才是最主要的,留着有用之躯报答袁绍不过是他吃这些难以下咽饭菜的慰藉。
若说投靠并州军,颜良是绝对不会选择的,这也是身为一名武将的底线。
“颜将军在并州军中受苦了。”许攸亦是心有所感。
“可恨那些河内的世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否则本将军又岂会为并州军所欺。”颜良内心最为仇恨的不是并州军,若是向袁绍谏言偷袭荡阴城的世家。
“颜将军,河内的那些人已经被主公下令处死,本官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将军之事,自从将军被擒,主公也是焦虑不已,大公子也没少在主公面前言及将军之勇,若是有将军在冀州,黑山军岂敢如此猖獗。”许攸道。
颜良在牢狱之中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黑山军怎么了?冀州军不是在荡阴吗?”
许攸面露苦色“颜将军有所不知,主公率领大军攻破荡阴城后,晋侯率领近四万兵马攻打荡阴,恰逢连日大雨,河水上涨,并州军截断水流,一场大水之下,跟随主公回到冀州的仅仅有千余人,而黑山军亦是趁机在常山、中山、赵郡之地劫掠。”
颜良心中大震“如此说来,如今冀州的情况很危急。”
“颜将军,本官此次前来,一则是带将军回冀州,二则是向并州军说和。”许攸如实道。
颜良沉默片刻叹道:“冀州败了。”瞬间颜良仿佛苍老了许多,即使战败依旧高昂的头颅也是低垂了下去。
“颜将军返回冀州之后,定要率领兵马扫荡黑山军。”许攸道。
“自当如此。”颜良抱拳道。
颜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败了就是败了,若是回到冀州,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挽回冀州军的劣势。
两日后,来自冀州的快马,便将袁绍带回的消息告知了许攸,张辽率领五千兵马正在向代郡而来,袁绍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谋士的分析只是一方面,如果并州军真的大举进攻冀州,再有黑山军从中作乱,可想而知冀州会变成什么样的情况。
不仅派遣使者向并州求和,袁绍亦是派人向曹操求援,只有曹军表现出进攻河东的意图,并州军就不会大举进攻冀州,当然,想要曹军如此做,也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看了书信之后,许攸明白应该怎样去做了,虽然不知道为何袁绍如此急切,一定是冀州的情况很危急了。
袁谭率领上万大军士气如虹,直扑中丘,赶走黑山军之后,刚刚进城便得到近五万黑山军前来的消息,张燕率领黑山军,将中丘团团围住。
中丘城内的兵马只有一万两千多人,而黑山军的人数却是越来越多,显然是要将冀州军完全困死在城内。
这个时候,袁谭也明白自己是中了张燕的计谋,黑山军是在一步步将他引到中丘。
中丘与常山临近,距离魏郡却是不近,此时冀州军正在防备并州军大军进攻冀州,也不会有多余的兵力赶往中丘。
满打满算,此时邺城的兵马只有两万人,袁谭被黑山军围在中丘的消息传来后,令袁绍大为震动,这个时候若是并州军攻打冀州的话,对于冀州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得到许攸命人传来的消息和张辽率兵杀往魏郡的消息后,袁绍才会轻易的答应。
只有并州军撤退之后,袁绍才敢放手一搏,至于说杨凤派来的使者,恐怕也是张燕之计。
接到消息的当晚,许攸便求见吕布,他知道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了,若是吕布知道冀州的情况,冀州定然会付出更大的低价。
“夜深了,许大人还未睡去,莫非是在城中不习惯?”吕布笑问道。
许攸拱手道:“求见晋侯乃是有要事,冀州与并州之仇怨,皆是因幽州而起,邺侯愿与并州罢手言和,结为盟友,亦可将幽州之涿郡、广阳郡相让,但晋侯需将颜良将军释放。”
“许大人,事关重大,本侯要思量一番,明日再与许大人答复。”吕布道。
“卑职告辞。”走出营帐,许攸的神色也陡然变得凝重起来,方才在营帐内,他可是极力控制着急切的心情。
许攸刚走,吕布便命人将贾诩请来。
听完吕布的讲述后,贾诩沉默片刻道:“不出所料,定然是冀州情况危急,否则袁绍也不会轻易将广阳、涿郡之地相让,不出数日,便会有消息传来,若是主公麾下再有三万兵马,何愁不能平定冀州。”
这样有利的局面,却是因为并州军的兵力不足,非常令人惋惜,这也与吕布一直强调的精兵强将有莫大的干系,并州军的待遇决定了,并州想要拥有更多的兵力,就会付出其他诸侯数倍的代价。
“该如何答复许攸?”吕布道。
“主公不妨答应,若是冀州情况不稳,再出兵不迟,若是黑山军不能成事,纵然主公率兵前往冀州,也会无功而返。”贾诩道。
次日,许攸慢悠悠的用完饭之后,才前往中军大帐,昨晚表现虽然急切了一些,也是他通过袁绍的书信感觉到了冀州的危急,回到住处之后,细细思量一番,许攸感觉到了不妥,若是被吕布看出冀州的紧急,难保不会挥师冀州,若是再有并州军从中搅和一番,冀州就别打算稳定下来了。
得到允诺之后,许攸神色自若的走进了帐内,恭敬的行礼道:“拜见晋侯。”
看着气定神闲的许攸,贾诩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许攸表面上虽然装作无事,细心观察之下就会发现他的步伐有些急,眉宇之间难掩担忧之色。
在医院照顾老婆孩子,两更已经是极限了,就这还是在病房码字,呜呼。
(本章完)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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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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