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白舒展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桌子发出吱呀一声痛苦的呻吟,无数裂痕蔓延,差点就散架了,白舒展抬起手指,又放下,等着站在下面的女儿,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
白灵倔强地仰着头,一语不发。
“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胡作非为了?”白舒展铁青着一张脸,“你放走了通缉犯,还把密道这种极度机密的军事信息泄露出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把你枪毙三次都不够。”
白灵紧紧抿着嘴巴,还是不说话。
“你不是很能说吗?我现在就给你机会说,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舒展面对一言不发的女儿还真没办法。
“我就想知道一件事,刘危安离开的消息,是不是父亲泄露出去的?”白灵面无表情问道。
“放肆,有你这样质问父亲的吗?”白舒展大怒。
白灵仰着脖子,又不说话了,眼神却倔强无比。
白舒展瞪着她,半晌泄气似的道:“是我下的命令,现在形势紧张,我们不宜和马家对着干,再说,一个无关要紧的人,至于吗?”
“我答应了放他离开。”白灵大声道。
“你是放他离开了,我并没有让你违背诺言。”白舒展不悦道。
“父亲这样说,我没什么好说的了。”白灵失望无比,看着父亲,只感到如此陌生,一瞬间心如死灰:“是我放走了通缉犯,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没有任何意见。”
“你以为我不敢处罚你吗?”白舒展大怒,“来人,把她带出去,关禁闭一个星期。”躲在外面的白子歌大惊,顾不得规矩,冲了进来,委婉道:“大伯,堂姐有伤在身,先带她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死不了。”白舒展面无表情道:“她这种行为,不惩罚不足以服众,带下去,你不要说话了,否则连你一起关禁闭。”
白子歌被大伯的目光扫了一眼,噤若寒蝉。
白灵一言不发,在卫兵的押解下走出大厅,白子歌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大伯,赶紧溜出去找人求救。
……
白灵的事情,在第九军区闹的很大,放走了通缉犯只是小事,毕竟杀人犯到处都有,但是泄露了军事机密才是重罪,并且还有一个军官苏一亮因此丧命,苏庆义联合军营里面一半以上的高级军官来到议事大厅,请求严惩白灵。当听说白灵只是被关了禁闭之后,不少人开始说怪话了。
“这么大的罪,只是关一个禁闭,真当军规是儿戏吗?”
“白将军如此行事,怕是难以服众吧。”
“白家的命是命,我苏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
中军官议论纷纷,其中苏庆义的声音最大,他不能不生气,几日之内,接连损失了两个苏家子弟,并且两人的死亡都和白家有关,可以说都是白家的人害死的,如果不是白家在军中势大,他毙了白舒展的心思都有了。
白舒展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就是不出来,他很清楚,白灵的事说大就大,说小其实也小,关键是苏家,想趁机闹事,但是他显然高估了自家在军中的影响力,来的人虽然不少,但是仔细看,都是军中一些身居旁职的人,真正身居要职的,没几个。就凭这些人,还翻不了天。
晚上,白舒展依然没有出现,议事大厅有些人坐不住了,但是看着苏庆义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那些坐不住的人也不好意思先离开。就在不耐烦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咆哮。
“那个王八羔子敢关我妹子的禁闭,老子扭断了他的脖子。”
话语落下,一个雄壮的大汉出现在议事大厅的中央,现场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他是如何进来的。
此人身高两米一八,头发如针,根根竖起来,满脸胡须,看不出年龄多大,但是听声音不超过三十岁,一条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还要粗壮,眼睛明亮,站在大厅里,仿佛一尊铁塔,给人的感觉,好似大厅装不下他。
议事大厅数十个人,见到此人,无不变色,好几人脸都吓得白了,双腿发软,瘫在座椅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汉虎目扫过议事大厅,最后落到苏庆义的身上,一缕杀机闪现,冷冷道:“苏庆义小儿,是不是你害我妹子的?”他口中说着,一只拳头已经轰然崩了出去。
一股山崩海啸般的劲气骤然爆发,整个大厅仿佛刮起了十二级大风,所有人都身不由己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壁上,唯有苏庆义动不了,早已经被锁定。
“你想以下犯上吗?”苏庆义厉声道,虽然知道没有用,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希望能起一点作用,结果让他失望了,大汉眼中的杀意不减反增,拳头突然加速。
“啊——”
苏庆义惨叫一声,挡住拳头的双臂瞬间折断,整个人炮弹般击穿议事大厅的墙壁飞了出去,空中留下一连串的鲜血。
“嘿,竟然没死。”大汉眼中闪烁了一下,又是一拳轰出,厚重如山。在座之人那么多,无不被这一拳所慑,竟然没有一人敢挺身阻挡,甚至连发声都不敢。
“白小儿又发狂了吗?”
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层层叠叠的,随着声音的传来,一股恐怖的力量从苏庆义破开的大洞袭了进来,目标直指大汉。
“打了小的,老的出来了吗?”大汉脸色微变,却不是害怕,而是兴奋,肩膀一挺,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爆发,拳头在肉眼难辨的速度中连续三次颤抖,每一次颤抖都增加了一倍的力量,当和那股恐怖力量相撞的时候,拳劲已经暴涨三倍,可怕到无法形容。
两股力量激撞在一起。
轰隆——
沉闷的声音犹如九天之雷,劲气爆发,横扫八方,议事大厅无法承受这个力量,瞬间解体,砖石、梁木纷飞之中,数十道身影冲了出来,身上全部是灰尘,狼狈无比。这些都是跟着苏庆义一起过来的军官,谁也没想到看个热闹也会遭到这种无妄之灾,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埋怨,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惊骇。
“老家伙,再吃我一拳。”
烟尘之中,响起大汉充满兴奋的声音,接着看见一股风暴呼啸而出,所有的灰尘被一卷而空,犹如一条黄色的神龙轰击在半空中的一个老者的身上,这个老者赫然是苏家的顶梁柱,苏中将。顶点小说
“哼!”
苏中将的身形被一层无形的劲气包裹,看不清表情,但是从他的声音里面可以听出他的怒意,只见他伸出一只手,平平推出,缓慢无比,却给人一种推着山岳前行的沉重感,一慢一快,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在最平衡的地方撞在了一起。
啵!
可怕的力量碰撞,所有人都做好了退避的准备,但是让人奇怪的是偏生没有造成多少声势,连声音都轻微到极点,和一个水泡破灭差不多。
苏中将脸上掠过一道红光,缓缓落地,随着高度的下降,面容越来越清晰,最后露出那张邻家老爷爷的脸来。大汉则是连退三步,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要知道,这可是大理石地板,硬度堪比铁块,看见这一幕的众多军官再次变色。
白家的这个疯子,才一年多没见,竟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可以和苏中将硬拼一记而不落下风,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不用三年,第九军团第一高手的位置就要换成他了。
大汉看着安然无事的苏中将,眼中闪过一抹不服,把身上已经破烂的衣服一撕,露出古铜色的肌肉,健壮的像一头牛,大步冲向苏中将,不过,才走了两步,就被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叫住了。
“孽子,住手。”
大汉听见这个声音,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停下来了,出声的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舒展,他的父亲,不过他却没有叫,而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苏将军,孽子无礼,我代他向你道歉。”白舒展一脸歉意道。
“无妨,白将军有此佳儿,乃第九军区之幸,此乃喜事,我怎么会怪呢,哈哈。”苏将军笑吟吟,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苏将军大度,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让他向苏将军学习。”白舒展有些尴尬,这个道歉太没有诚意,但是整个第九军区都知道,他这个儿子从来不听老子的,老子说十句话,他能听一句话就要烧高香了。所以,他也只能说说场面话,真要教育,还真教育不了,如果是几年前,他还能用武力教育,但是三年前开始,他这个儿子虽然打不过他,但是逃跑却没问题,而现在,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儿子的对手了。
儿子比老子厉害,这本是一件开心的事,但是儿子不听老子的,估计没那个老子能够省心。
“散了吧。”苏中将呵呵一笑,转身之后,整张脸全是阴霾,提着重伤不起的苏庆义瞬间消失不见。其他人作鸟兽散,赶紧离开。
“你去干什么?”白舒展瞪着大汉。
“看我妹子。”大汉哼了一声。
“不准去,她在关禁闭。”白舒展大怒。
“谁敢拦我,老子撕了他。”大汉似乎感觉这话有点托大,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一分钟之后,禁闭室的大门被暴力破开,白灵冷冰冰的表情看见大汉的一刻,顿时泪如雨下,犹如受伤的小鸟投入大汉的怀中。
“哥……”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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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