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辰吩咐唯苏放下水盈珠离开,这屋子之中就剩下了她两个人,袁临茵死死地抓住她,只有这个样子她才能压抑住她心中就要喷薄而出的感情。
沈吟辰伸出另一只手来,轻轻拍着袁临茵的肩膀。
袁临茵咬住下唇,忍住了她的情绪,才没有哭出来。
“我,”袁临茵吐出一个字,哭腔就出来了,她笑了出来,美丽的面容上尽是凄苦,精致温和的眉眼之间萦绕着郁郁难抑的气息,“辰儿,我不想嫁。”
“纵然是这楚家,这楚天漠好到了极处,我也是不愿意嫁的,我没想到父亲母亲会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其实,或许就像是辰儿你所讲,我的心里是有人的,可是,这话怎么敢讲,这婚事,由父母做主,我根本连句话也讲不出来,就算是我一千个一万个心不甘情不愿,我又岂敢同他们说,我只能是把你叫来,同你说一说,知道你从来都是聪明的。”
袁临茵的话说了许多,她没有说出她心里的人是谁。
沈吟辰也不太好追问这人是谁,轻声安慰道:“临茵姐姐,你是想同那心上人长相厮守,还是嫁与楚天慕一生平安?”
“会平安吗?”袁临茵呆呆地问道。
沈吟辰点点头,“你父亲母亲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这样的一个好亲事,自然是要保你平安无虞,你是袁家嫡女,谁敢让你伤了半分。”
这话说出,袁临茵更加难过了,“正是这嫡女,才让这很多事都做不得。”
沈吟辰皱紧了眉头,“临茵姐姐,你这是话里有话,有什么事情便是同我也说不得吗?”
袁临茵一副被问住的样子,几次张口,却是说不出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心神不定,最后袁临茵开口,“辰儿,我,我喜欢的人,是逸王殿下。”
一切都迎刃而解。
“好多次,好多次,我都想跟母亲说出来,可是我知道,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压在心里,辰儿,你帮帮我,我快压不住了,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只能是将这一切心底,永不提起。
袁临茵需要一个情感宣泄的出口,这便是袁临茵“救”的含义,如若事情被他人得知,她承受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罪责,沉浸在这份感情中难以自拔。
沈吟辰将袁临茵抱入怀中,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哭泣,“想必临茵姐姐已经权衡好这其中的利弊,明白这份感情即便是再努力也没有结果的,但是,就此放弃真的好吗?如若去试一次,临茵姐姐可敢?”
袁临茵瞬间停止了哭泣,她问:“你说什么?”
“若是争取一次都不曾,这件事将会成为临茵姐姐你永生的遗憾,这个样子加入楚家,你可愿意?”沈吟辰说道。
袁临茵的手攥紧了她的衣衫,她摇头,说:“不行,这不可以。”
她从沈吟辰怀中起来,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写满了遗憾和无奈,“逸王殿下不喜欢我,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只是我的单相思,便是争了,去努力了,这也是没有底的坑,填不上的。”
这才是袁临茵最痛苦的地方吧。
“临茵姐姐不要难过了,若是逸王殿下没有对姐姐动过心,那便是这其中的许多事情都强求不来的,临茵姐姐你生的如此好看,便是这满誉京的姑娘又是有几个比得上你,在凉州城的时候,多少人羡慕你的容颜,你这样的样貌、性格、家世,谁若是娶了你,便是天大的福分,这日后的生活想必也是和和美美的。”沈吟辰劝慰她,又拿出了帕子来,细细地为她擦拭泪水。
袁临茵点点头,脸上算是有了几分笑容。
“那这是,楚家已经下聘了吗?”沈吟辰问道,视线落在了不知何时被袁临茵随随便便放在桌子上的水盈珠。
袁临茵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水盈珠,心中微微一叹,“还没有正式下聘,但也是差不了许多,这水盈珠是楚家大老爷送过来的,这水盈珠到了我的手中,也就是意味着定了我为楚家的新妇,这是珍奇异宝,是世间难得的宝物,我也是冒险送到了你那里,这两日以来,家里的姐妹们不少人都盯着这个东西,眼热的很。”
沈吟辰自是知道这水盈珠是难得的宝物,虽不是上古的法器,但是却也是在上古中遗留下来的宝物,宝贵得很,曾经楚天漠游历世间,有幸得到了这个东西,因着珠子的名字中带了一个“盈”字,便送去了楚月盈那里,做了生辰礼物,不知为何会留在楚家,又会被送入这袁家。
因着水盈珠与楚家,与楚月盈有关,她那个时候才会如此气愤,如此得恼恨。
“这东西如此宝贵,怕是日后,还是带回楚家,这东西,在这里是没有任何用处得。”袁临茵说着,便将水盈珠收了起来,“他们将诚意表示得足足的,便是拒绝也没有机会,辰儿,你说这偌大的楚家费劲手段不惜牺牲楚天慕的姻缘也要拉拢我们是为了什么?”
沈吟辰抿嘴,想了想道:“自然是有他们的理由。”
这各种缘由,她还真是说不出口。
难不成说袁临茵的父亲袁同知就是一个酷吏,在官场中,太多人畏惧他的名声,而上面的人相中了他的能力,所以袁同知进京,是必然会遭受多番势力的拉拢。
没想到最后袁同知站在了楚家的这一边,选择了与沈家相对的方向,选择了与袁家嫡长子白安赏相对的一方,不知是袁同知故意而为之,恼了白安赏,还是楚家给的条件,开的很大,大到让袁家无法拒绝。
袁同知利用袁临茵的婚姻,给袁家搭起了桥,可是这桥的彼岸未必安稳,说不定这下面有着万丈悬崖,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但是巨大的利益摆在了眼前,又有谁会拒绝,自此以后,袁家初入誉京,便依附了楚家,说不定,袁同知可以入京为官,是得了什么人的提拔,就像是君玉澜亲自调动,将沈居学安排在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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