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辰跟君玉澜闹得也差不多了,她才想起来自己其实还是有问题要问的,她把头顶放在君玉澜的下巴底下搁着,没有再继续喂给君玉澜吃东西,说道:“阿澜,这君玉墨究竟是个什么人?”
“嗯,你怎么对他感兴趣了,你们不是见过面的吗?”君玉澜诧异地问道。
“见过是见过,可是那不过是因为铁矿的事情才见到的他,你为了他如此坚持,是因为什么呢?”沈吟辰对于君玉墨不过是自己片面所见,可以不听外界所传的流言蜚语,但是君玉澜的看法,沈吟辰不可能不在乎。
君玉澜思量了片刻才对沈吟辰的问题做出了回答,“皇兄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在过去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机会施展他的才华才会一直被埋没,我希望他能好好的去做他自己的事情,更况且皇兄也是君氏皇族的人,所以他应该尽到他所拥有的义务和责任,皇兄毕竟是君氏的子孙,他不能一直都流落在外。”
沈吟辰沉吟了一下,“你们皇室的事情,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当时闹得很大,多多少少我也是听说一点点的,你能这样对待他,也是很好了。”
“这些年,皇兄过得也并不好,那些过去了的事情就得让他过去,大祈的未来总是需要往前看的,”君玉澜放下筷子,摸了摸沈吟辰的头,“你说呢,辰儿。”
“他过得并不好?你是说他的身边没有人陪着吗?你的生活并不如他所愿是吗?”沈吟辰出声问道。
“也许吧,这么久了,他都是一个人。”君玉澜说道。
其实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一点,君玉澜感同身受,所以君玉澜从来也没有强迫君玉墨要去做什么,所以君玉澜一直一个人,君玉墨的王府之中也没有什么女人在,就如同之前君玉澜的后宫一样。
沈吟辰似是不经意间问了一句,“怎么,以往殿下就没有一个心仪的人吗?好说歹说,你还有一个呢。”
君玉澜将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不清楚。”
沈吟辰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也多了几分放心,“阿澜,你吃饱了没有?”
“嗯,已经好了。”君玉澜回答道。
沈吟辰的手指敲打着君玉澜的手臂,“那陛下可不可放开我了呢,你吃东西可以抱着,你总不至于一会儿批奏折还要把我带走吧。“
沈吟辰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君玉澜。
君玉澜蹭了蹭沈吟辰的头顶,这样的日子带着一点迷幻的色彩,沈吟辰在他身边的每一天,他都感觉不是很真实,总是觉得在某一个时刻,沈吟辰就会消失,离他而去。
趁着君玉澜失神的那一瞬间,沈吟辰挣脱开了君玉澜的胳膊。
“阿澜,你该去忙了,不然的话,今日夜里你就又要熬夜了,我可是不会等你的哦。”沈吟辰躲开了君玉澜的控制范围,不过君玉澜的手还牵着沈吟辰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在亭子的外围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你们的眼睛是瞎的吗,这是淑妃娘娘,你怎么敢拦娘娘!”
这道声音传来的十分突兀,破坏了沈吟辰和君玉澜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沈吟辰侧身看过去,看到一张还算眼熟的面孔。
沈吟辰又将眼神投到了君玉澜的身上,不过这个时候,君玉澜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唯苏上前一步拦住了淑妃袁临容的脚步,然后被袁临容身后的婢女给骂了。
唯苏一脸冷漠地挡在袁临容面前,连绒也侧身一步,把路挡得严严实实,任凭袁临容的婢女说什么,唯苏和连绒就是不肯让步,唯苏说道:“现在贤妃娘娘请陛下在吃饭,淑妃娘娘还是就不要打扰了。
听到唯苏这样说,袁临容身后的婢女更加嚣张,更加的不依不饶。
就在这个时候,沈吟辰将自己的手从君玉澜的手心里抽了出来,君玉澜的视线也随着沈吟辰的手,落在了沈吟辰的脸上,看到了沈吟辰眼中探究的目光。
君玉澜轻笑,任沈吟辰把手抽了出去,然后起身,小声地对沈吟辰说道:“你好好玩吧,我先走了。”
看到沈吟辰和君玉澜两个人甜蜜的样子,袁临容看进了眼里,只是觉得眼底发疼,她进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她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过,每一次她用尽心机地去接近君玉澜,但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可是她做不到的事情,有人能够做到。
这个曾经在凉州城之中耀眼的姑娘,来到了誉京还是无人可比,就连皇帝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袁临容承认沈吟辰的美貌,但是她也极其讨厌沈吟辰的美貌,这个人总有办法夺走所有人的视线。
在家中,已经有一个袁临茵的存在了,没想到,进了宫,还有一个沈吟辰死死地压着她,永远无法超越。
袁临容心高气傲,但是她注定在这个世界之中得不到她自己想要的东西。
君玉澜给沈吟辰打了一个招呼,直接离开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袁临容的身上,当时君玉澜选择袁临容留在皇宫之中,不过是因为不想让楚家的人留在皇宫之中罢了,有一个楚月盈在皇宫之中,已经足够让她厌恶,何必再添一个楚家的麻烦。
这袁临容不过是君玉澜用来阻挡楚家人的炮灰罢了。
袁临容看见君玉澜要离开,她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想要拉住君玉澜的衣袍,沈吟辰的眼神在这个时候变得锐利,袁临容突然觉得自己背后发凉,有一根锐利的刺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在这时,白公公上前一步,挡在了袁临容与君玉澜之间,也阻挡了袁临容的动作。
沈吟辰的视线变得柔和,她觉得白公公做得很好。
白公公似乎察觉到了沈吟辰赞赏的眼神,脊背也不自觉地挺直了。
看着君玉澜愈行愈远的身影,袁临容心里面只觉得是不甘心,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皇帝,结果皇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的手攥紧了,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不过沈吟辰打量着袁临容的背影,单凭她僵硬的肩膀,沈吟辰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见到沈吟辰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碟,连绒赶紧拎着食盒跑了过去,跑到了沈吟辰身边,小声地说道:“娘娘,我们赶紧收拾走吧。”
沈吟辰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把残羹剩饭重新放回食盒之中。
“呀!”连绒不由得喊出了声,“蒜泥鲤鱼这么好吃,怎么就没人吃呢。”
说完连绒幽怨的目光就落在了沈吟辰的身上。
沈吟辰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无奈地耸了耸肩,“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呦,贤妃娘娘这么有闲心呀,看来是湘院满足不了贤妃娘娘的才华施展,这菜都做到了御花园里来了。”袁临容绕过了唯苏,直接走到了沈吟辰的旁边,一脸嫌弃的道。
沈吟辰把剩菜放在了袁临容的面前,“怎么,淑妃是中午没有吃好吗?这里还有一些,淑妃要不要凑合一下。”
袁临容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脱口而出,“这么恶心……”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吟辰冷冷地截断,沈吟辰说道:“这饭菜,今日中午陛下还赞赏过,说本宫的手艺还不错呢。”
袁临容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喉咙里面,一脸的难受。
“既然淑妃喜欢,本宫也不会吝啬什么,一点饭菜罢了,连绒。”沈吟辰说道。
被提到的连绒连忙上前应声,说道:“奴婢在。”
沈吟辰扫了一眼桌面,“把这些都收拾好了,送给淑妃。”
“是。”连绒动作极快,三下五除二就把桌面收拾好了,把那些残羹剩饭收在了食盒之中,然后直接塞在了袁临容的手里面。
动作之快,就连袁临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装满残羹剩饭的食盒就塞在了自己手里面,她的手哆嗦着,动都不敢动,她现在十分想要丢掉这份食盒,但是硬生生扣上了皇帝的名声,这让袁临容扔都不敢扔。
“你!”袁临容心里面恶心极了,怒火冲心,“沈吟辰你是什么意思,本宫什么时候说要这些东西了!”
沈吟辰挑了一下眉,说道:“本宫想着这正午头上都在歇着的时刻,淑妃怎么会出现在这御花园里,本宫还以为淑妃是被本宫饭菜的香气吸引过来的,不过看起来淑妃并不高兴的样子,难不成淑妃是为了别的而来?”
自然是为了君玉澜而来,只是这种话,袁临容怎么会说得出口。
她为了见到君玉澜用了太多的方法,在得知君玉澜与沈吟辰在御花园相会的消息,袁临容怎么会放过,哪怕是拼着得罪沈吟辰,她还是赶来了御花园。
“自然是为了御花园的花而来,怎么,这御花园本宫还来不得了?”袁临容即便是嘴硬,但是手中的食盒是想扔却不敢扔。
沈吟辰斜了她一眼,已经没有心情继续跟袁临容继续争辩下去,正要没有意义的事情,沈吟辰不想继续做了,然后转身就离开了,临走前说道:“那就请淑妃好好欣赏着御花园的花吧。”
沈吟辰在心里面冷笑,不是想要逛御花园吗,最好今天好好的逛一逛,日后怕是都没有什么机会了。
在第二日,沈吟辰把沈吟幸召进了宫里。
在唯苏假扮沈吟辰的时候,唯苏并没有向苏家传递什么消息,所以在沈吟幸的眼中,沈吟辰进宫那么长时间,连个消息没有传回来,还有别人传出贤妃病重的消息,这让苏家担心了一段时间。
当沈吟辰回到了宫里,就立刻给苏家写了一封信,第二天就把沈吟幸召进了宫里,虽然沈吟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乖乖的进了宫。
沈吟辰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以后她会经常进宫的。
回去之后的沈吟幸是这样说的,不过在宫里的日子,确实比较快乐,跟在沈吟辰身边,比什么都开心。
不过沈吟幸还是想待在家里面,因为在家中,还有机会能够见到钟玦,沈吟言近来比较清闲,经常带着钟玦回苏府,钟玦去苏府的次数都比去钟家的次数多。
“娘娘,三小姐已经到了。”莲香说道。
沈吟辰躺在屋子里面遮光的地方,房间角落里面放了大量的冰块,唯苏在一边给沈吟辰打着扇子,沈吟辰悠闲地晃着摇椅,比谁都舒服。
沈吟幸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啊?哦,来了呀,去搬摇椅,让她也坐下。”沈吟辰眼睛都没有睁开,这样吩咐道。
这夏天太热了,热到沈吟辰动都不想动。
沈吟幸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她没有立刻说些什么。
莲香忙上忙下,赶忙吩咐人给沈吟幸搬过来一张摇椅,放在了沈吟辰的下首,沈吟辰在这个时候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这样的安排,不由得嗤笑。
不过,莲香觉得自己的安排没有什么问题。
沈吟幸就在一旁看着,看着沈吟辰什么时候发作。
“莲香。”沈吟辰喊了一声。
莲香赶忙走过来,侍立在沈吟辰的身边,说道:“奴婢在。”
沈吟辰睁开眼睛,一脸软萌委屈的样子,“莲香,你太吵了,出去。”
“好,奴婢知道了。”莲香被晃花了眼睛,就顺着沈吟辰说的,退了出去。
当她退出了屋子,才发觉自己脑子糊涂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让她立在房间门口戳着脑袋,死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房间之中出来。
这出来了,就不好再进去了。
莲香现在的脑海里面全都是沈吟辰的那张脸,软萌委屈的表情和情绪混合在沈吟辰那张美艳的脸上,却是莫名的触动了什么,莲香恶狠狠的说道:“一个狐狸精,长了一张狐狸脸,真让人恶心,她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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