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柔装作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被那些人发现之后,送回了她的院子之中。
楚天袭放过她的原因她再明白不过,只是谢泽的话,她并没有回应,她怎么会轻易的答应谢泽的求娶。
不是什么人家都可以攀上楚家的门楣,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娶的了她楚月柔的。
她知道谢泽很喜欢自己,也知道跟谢泽在一起会得到很多,也要承担很多的风险和不利,在世人面前,谢泽追求自己,带给她无上的虚荣感,被人追捧的感觉,私下里跟谢泽在一起,追求着快感和刺激。
然而,这里面不仅仅有好处。
伴随着的是别人的冷嘲热讽以及自己的担惊受怕。
当初,她很相信自己的,相信自己做这些事情,游刃有余,不会有人发现,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现在她才明白,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
楚月柔躺在床上,婢女收拾了房间之后,就退下去了,留她一个人在房间之中,炭火烧的很足,房间之中很暖和。
晕晕沉沉的,就想睡过去。
尽管如此,楚月柔还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无论是她还是楚天袭,亦或者是楚家的任何一个人,看中的只有利益,是否有利于自己,有利于楚家。
她终究是那些人手里面的一颗棋子,什么都比不得。
和安公主带着沈吟致逃走,将风意一个人丢在了大街上,用以应付后面的那些仆妇和嬷嬷们,那些人自知没有办法将公主带回,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方合方大人身上,希望方大人可以顺利的将和安公主平安带回来。
而风意,自然而然的被那些人带走了。
那和安公主,更是被方大人带走了。
看着和安公主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沈吟致就算是有心要拦下,也没有这份能力,不过和安公主也没有说要再接着离开的样子,而是选择了乖乖的跟方大人回去,沈吟致自然是不能拦着。
在和安公主离开了之后,他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逛下去,直接就回到了宿斋。
不过,和安公主带他离开,可是并没有跟宿卓先生说。
她去宿卓先生的院子里,就是为了造成这么一种假象,来取得沈吟致的信任。
所以沈吟致回去的时候,正好被宿卓先生抓了个正着,不明所以的沈吟致被宿卓先生教训了一顿,才明白过来,今日出去,完全就是和安公主在坑他。
这让他对和安公主更加的无奈。
不过心里面的那点蠢蠢欲动,是更加的明显了。
和安公主是跟着方大人回去了,但是这一路上她可是并不老实的,无数次她都想要找机会逃跑,无一例外,全都被方大人给抓了回来,最终她还是被老老实实的摁在了公主府的前面。
“方大人,你这人是不是都不懂,通情达理,这四个字怎么写?”和安公主揉了揉被揪住的微微发疼的胳膊,一脸幽怨的说道。
她自己都不知道半路上想要溜走多少次了,结果每一次都被方大人给揪了回来,这件事,简直是让她难以忍受,每一次她溜走被揪回来,必定还是要溜走一次,但是终归是难逃被揪回来的下场,这一来一回,磨磨唧唧到了公主府的门前,风意已经在公主府的大门口处等了很久了。
方大人丝毫不在意和安公主说了什么,回道:“属下职责所在。”
“公主!”风意看到和安公主来了,瞬间冲了过去。
她可不想站在那些仆妇中间,一个个眼睛绿油油的,盯着她怀里的东西,仿佛下一秒就能给她抢了去。
虽然她平日里跟在和安公主的身边,待遇比起一般的丫头婢女来说要好很多,但凡出去,总是能抱着一堆的好东西回来,她也知道这件事情让很多的有心人眼馋了,但是也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吧。
和安公主把手一推,将风意推到了方大人的面前,防止风意扑倒自己的身上。
“你看好了她点,这么莽撞的扑过来,也不怕出事情。”和安公主虽然是在教训风意,实际上是把风意往方大人那边推。
风意委委屈屈的看了看和安公主,然后又去看方大人,和安公主没有理会她,但是方大人却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
“你怎么在大门这里站着,怎么不进去?”方大人这话,一边是在问风意,另一边还是在提点着和安公主。
来到这公主府的大门口大半天了,站在这里迟迟不进去,已经有很多人指指点点,看热闹了。
和安公主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就是不想进去,又能怎么样,她就不信就凭公主府前面的这些人,就能把她逮回去。
那些仆妇都还在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
一是因为和安公主身边有方大人在,用到她们这群人的地方不可能存在,二是,和安公主手中的鞭子挥舞的威风凛凛,威震八方,这些人也都是见识过,怕了的。
她们可都是知道和安公主究竟是个什么脾气的人。
风意说道:“长公主让我在门口迎接公主,说是要是不想进来的话,就永远都不要踏入公主府,公主,这次长公主气的不轻,长公主以为公主你去了楚家,所以现在正在气头上,要不咱,避一避?”
避一避?方大人被风意这个小丫头的想法给气笑了,伸手弹了一下风意的额头,由于风意手中抱着东西,只能呼痛,却没有办法抱着自己的脑袋躲开。
“行了,你别欺负她,虽然本公主觉得这个方法很好,但是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本公主决定,还是前去探望一下娘亲。”和安公主说完了之后,毅然决然的向公主府内走去。
方大人看到和安公主终于肯进去了,松了一口气。
“方大人别担心,公主殿下不会不管长公主的,其实在咱们公主殿下,是最心疼长公主的。”风意说道。
虽然和安公主经常往外面跑,让长公主殿下每一次都要派人来抓她,但是在和安公主的心里面,天大地大,都不如仙蕙公主的事情的大。
风意就知道方大人会把人带回来,但是很有可能没有办法将和安公主请进府中来,毕竟方大人是和安公主的下属,就算是奉命而来,也不能在公主府的门前,将和安公主挟持带进去。
那是以下犯上。
这个时候就需要风意的出面了。
她跟在和安公主的身边,可是很了解公主的。
方大人伸手揉了揉风意刚刚被他敲过的地方,问道:“疼吗?”
风意笑嘻嘻的说道:“怎么会疼呢,方大人从来都没有使过力气。”
方合自从跟在和安公主身边之后,就跟和安公主身边的风意熟络了起来,这个小丫头说傻也不傻,说机灵也不是很机灵,看着呆呆的,但是带着一股清透,很得方合的心意。
不过风意还是个小丫头,方合也不可能将心思打到风意的身上,顶多是将风意看做了一个亲近的妹妹。
和安公主在踏入公主府的时候,心里面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在谁的眼里面,都可以是一个混世魔王,但是唯独在仙蕙公主面前,绝对不可以。
穿过长长的庭院,迈进仙蕙公主庭院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自家娘亲站在房间的门口,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着实让和安公主吓了一跳。
院子里也没什么人,估计是专门等着和安公主自己送上门来呢。
和安公主笑嘻嘻的凑了过去,说道:“娘亲,今天府里面很忙吗?怎么不见你院子里的人啊,平日里的那些管家嬷嬷们怎么也都不来了。”
仙蕙公主精致的眉眼之中满是疲惫,周身都是一种无力的感觉,平日里在众人面前的一种华贵之气,在这个时候淡了许多。
“早就已经忙过去了,你现在才好意思回来,要不是方合,你是不是还打算在外面胡闹!”仙蕙公主说道。
和安公主委委屈屈的说道:“我才没有胡闹,娘亲你不要随随便便冤枉人好不好,我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听到和安公主的这些说辞,仙蕙公主就来气,怒火在心口是蹭蹭蹭的网上窜。
“你出去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你跟我说了没有,我同意了没有?我是不是说过你不能不经过同意就出府,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你出门在外向来只带一个风意,要是她护不住你怎么办?飞倾,你也该长大了,可不能再由着你胡闹了!”仙蕙公主劈头盖脸的训斥而来,搞得和安公主也是灰头土脸。
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和安公主也搞不太明白,只能是悻悻的躲开,自己摆着一张笑脸来的,结果也没有什么用处。
最后和安公主只能在仙蕙公主身边溜进去,暂时躲一躲。
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今天仙蕙公主将所有人都支了出去,想必是要好好的跟她念叨一场了。
“你今天去哪了?”仙蕙公主问道。
和安公主的手正在摸向茶壶,半路被迫中止,说道:“我就出去逛了逛,去了趟师父那里,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去了袁家一趟,我没有进去,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回来了。”和安公主小声说道。
仙蕙公主脸色虽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但是没有继续因为和安公主而生气了。
当初楚袁两家大婚,都送来的又请帖,袁家那边,公主府送了一份礼过去,无论是仙蕙公主还是右都御史大人韩戎都没有前去,更何况现在韩戎还在皇宫那边扣着,楚家那边,是楚月柔自作主张,将请帖总到了和安公主的手中,仙蕙公主就是怕和安公主被刺激到,就去了楚家闹事。
不过,没有想到和安公主去了袁家,这倒是出乎仙蕙公主的所料,所以,也就没有再生气,心情缓和了许多。
“怎么去那里了?府中的礼都已经送过去了。”仙蕙公主走过来坐下,坐下之后头痛就越发的明显,忍不住揉了揉。
和安公主见状,赶紧凑过来,为仙蕙公主揉着头,缓解仙蕙公主的头痛之症。
仙蕙公主头痛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但是无论吃了多少的药,扎了多少的针都没有用,还是一如既往的时不时的疼,疼痛之症发作的时候,仙蕙公主就会变得十分焦躁不安,发脾气的次数也会增多。
不过在这个时候,通常都会有驸马爷韩戎会为仙蕙公主揉一揉,只要有人为仙蕙公主揉一会,就会好很多,就能让她焦躁不安的情绪缓解下来,心情好多了,这头痛之症也算是不药而愈。
“娘亲,我去也是为了贤妃姐姐,她和袁家五小姐是很好的朋友,这可都是贤妃姐姐亲自告诉我的,我想,她最好的朋友要嫁人了,她心里面想必也是想要去看一看的,去为她送嫁什么的,只是贤妃姐姐这个时候并不在誉京之中,那这婚事她就看不到了,岂不是很可惜,贤妃姐姐平日里待我也不错,我自然是要替她去看一看的。”和安公主为仙蕙公主揉着头,嘴中还振振有词,不过仙蕙公主的头痛之症,缓解了一点,也不再皱着眉头了。
但是她精致的面容之上,还都是疲惫。
“贤妃啊,她也大不了你两岁,不过你们什么时候走的这么亲近了?”仙蕙公主带着点疑惑。
她知道和安公主频繁进宫,她也知道和安公主和沈加走的挺亲近,和沈家四公子有着不解的渊源,而且在各种席面上,和安公主没少照料沈家的两位小姐。
这些都是仙蕙公主知道的。
但是和安公主能跟沈吟辰走的这么亲近,那可就是在意料之外了。
仙蕙公主一直以为和安公主亲近沈家,都是因为君玉澜的缘故。
现在想来也不尽然,就算是沈家受到君玉澜的庇护,她公主府理应多给几分情面,但是若和安公主自己瞧不上眼的,也不可能会往来这么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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