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看到傅南礼的那一瞬间,鼻子突然就酸了。
他穿着病号服,脸色很苍白,病态的苍白,大概是害怕她走掉,所以走得急,手背上本来插着的针管被他硬生生拔掉,这会儿针眼在往外流血,手背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云端之上的傅大公子,为了她,低到了尘埃里。
她心里堵得厉害,努力不去看他。
“我得走了。”
傅南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温乔感受着他的皮肤,他的体温,一切她曾经习惯的,沉溺的,如今突然卷土重来,温乔一时之间像是跌入深海之中,无法自拔。
“温乔。”他的声音虚弱,颤抖。
刀口在疼,手背在疼,可抵不过他的心疼。
温乔背对着他,不去看他。
“是不是成为贺西淮的人了?”
温乔微微抬着下巴:“是。”
“觉得你的公司被对付,是傅家人的手笔,是吗?”
温乔垂了眼眸,没有说话。
她知道不是傅家的人,她知道是贺西淮暗中兴风作浪,就是为了让她把傅家的人越推越远。
“爷爷是知道了一切,但他什么也没做。”
温乔鼻子越发酸得厉害。
“所以,温乔,为什么选择逃避?为什么不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面对?”
温乔低声道:“很抱歉,即便他们不计较我的错误,我也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
说完,挣脱开傅南礼的手,匆匆往前跑去。
而傅南礼,终究是难挡疼痛,半跪在地上,手背鲜血淋漓。
他如此狼狈,只在爱情面前。
秦北和宋安心疼不已:“少爷,快进病房吧。”
李放赶来,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都揪了起来:“傅南礼,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傅南礼被人扶回病房,重新躺到了床上,秦北拿来了冰块,帮他敷手,李放重新给他换了只手扎针,又检查了一下刀口,还好没有裂开,不然真是后患无穷。
傅南礼闭着眼睛。
李放给他扎好针,叹了口气:“是温乔来过了吗?”
秦北和宋安不敢说话。
李放摆摆手,让他们先出去。
“如果那丫头真的无情无义,你也没必要把她放在心上,她不值得。”
傅南礼倏然睁开了眼。
李放心里咯噔了一声,这狗男人,眼神还怪凌厉的。
拜托,现在谁是战友,谁是敌人,他还分不清吗?
“都这样了,你还要护着她啊?”
傅南礼神色讪讪。
李放又道:“值得吗?”
傅南礼声音低沉:“无论她做了什么,她都是我的乔儿,我说过要一辈子护她无虞,男人不该食言。”
“即便她……”
杀了你父亲?
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这是傅南礼的底线,谁触谁倒霉。
“你可以出去了。”
傅南礼显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李放摇摇头:“南礼,向前看吧,别老是沉溺一段不属于你的感情之中,这样伤害自己,关心你的人都很难手,你老是这样,或许你母亲和爷爷反而会怨恨温乔,那样你越是想护她,越是得不偿失。”
傅南礼皱了眉头。
李放知道,他的大实话,让大少爷反感了。
“好好好,我出去了,你好好养病,不准任性,知道吗?”
门关上,病房里一片静谧,只剩下他的呼吸,这样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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