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中大将被人下毒时,突然带人离开营地,不得不引人怀疑。
王凯皱着眉涂,面色阴沉如水:“李副将往哪个方向去了?”
“正西方!”
西方不就是以实国的地盘吗,莫非李副将投敌了?
在场众人内心都认定了这个既定事情。
“叛国奸贼!”王凯拳头砸在案几上,恨得咬牙切齿,“本将军如果不踏破以实军大营,活捉李五丁,誓不为人!”
差一点被人毒死,又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王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现在对以实军以及内奸李二丁恨之入骨。
“王将军,我有一计,或许可为你出此恶气。”甄开心这时开口了,他心中已想到了一条计策。
甄开心眯起眼睛,打量着甄开心:“哦?甄少侠有何妙计,但讲无妨!”
“现在,军中知道大将军中毒又被治愈的人,没有多少,如果我们封锁消息,再传出消息,对外诈称……”
甄开心还没说完,王凯就打断了他:“诈称我中毒身亡,对吗?军中若还有内奸,消息一定会传到以实人的耳中,他们一定会趁着我军主将身亡,在今晚派人来偷营!”
终究是久经战阵的将领,经甄开心一提醒,一下子就想到了借机诈死诱敌偷营。
至于甄开心是怎么想到这个问题的,其实很简单。《三国演义》里,诈死诱敌,装醉诱敌的故事太多了。甄开心也只是觉得眼下的情况,与三国演义中某些情节很相似,将计策照般过来摆了。
王凯本想着,要寻机狠狠在正面战场上怼一波以实军,经甄开心提醒,一条妙计已经在心中成形。甚至许多甄开心没有想到的环节,都被他脑补出来了。
“不错,是一条妙计!”王凯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
……
狂风呼啸,却也无法吹散无边无限的乌云。月亮就藏身在云层后,一丝亮光也无法照到地面。
一支以实骑兵缓缓在暗夜中潜行,每一匹马都套上了嘴,无法发出嘶鸣,马蹄也套上了厚厚的布垫,减小了马匹行走发出的声音。
前方依稀可见胤丰国的兵营,借着营外的火光,依稀可见营内高高挂起的悼念死者的物饰。
以实骑兵的领军将领低声对副将说道:“现在已经接近敌军大营,再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副将说道:“看样子,王凯真的被毒死了,我们今日偷营一定可以大获全胜,为死去的两百多名勇士报仇!”
“传我将令,随我上马冲杀过去,见到营帐就放火,见到敌人就斩杀!”
五千多人的骑兵队,风驰电掣发起了冲锋,尽管马蹄套上了布垫,也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敌人主将、副将刚刚身亡,军中群龙无首,士气低落,自己带领五千精兵趁夜偷袭,即使敌军有万人之众,定然可以将之一举击溃——至少以实国主将哈米是这样想的。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顺利,胤丰国的军营外围,没有任何防御,很快就让他们从营门冲了进去。
四周一片寂静。
哈米突然感然到不对劲儿,就算主将身亡,营地也应该有人守卫,有人巡视吧?现在这种情况,怎么想都觉得很古怪。
“啊!啊!啊……”惨叫接连传来,当先的数十名骑兵落入陷阱。
坑洞并不深,马匹只陷入了一半,但马上的战士却因惯性,身体前倾摔在地上。
从疾速驰骋的马匹上摔下来,受伤是难免的,而且他们后面还有冲杀而来的己方骑兵。许多人不幸被队友所骑的奔马踩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同时,飞蝗般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向着营中的以实骑兵飞来。
啊!啊!啊……
一时间,惨呼声接连不断,不少以实战士中箭落马,还有不少战马也中箭负伤,不受控制四处狂奔。
“不好,中计了!快撤!”哈米高声下令,召呼手下兵将跑路。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座营帐为什么会那么安静了,原来胤丰国的家伙,挖了坑正等着自己跳呢!但现在明白这些,似乎已经太晚了。
“上弩车!”
一声令下,上百支将近两米的矛状箭矢从不同的方面射出。
这是一种发箭巨型弩箭的工具,每一支可以射出十支矛箭,威力巨大远非普通弓箭可比。
只是这种武器动输不便,装配矛箭也很废时间,在防御时倒是很好用,用在野战与运动战上,就不太适合了。
此时,一十床弩射出百支矛箭,每一支长箭在巨大的推力下,都可以射穿三至四人,就算射中战马,也可以射穿两匹。
拌随着矛箭发射,又一波箭矢没头没脑的向以实骑兵射来。
两轮箭雨,数百匹战马受伤或身亡,近千名以实骑兵中箭。
原本想着可以打一个漂亮的夜袭,以实骑兵心中都很高兴,可是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们的心沉入谷底,高涨的士气在这一刻,几全完全崩溃。
有人向营地四周冲击,想要突围,可以此时营地外围已传来喊杀声,一名名步兵结成阵势,封住了逃路。
前面一排步兵手执盾牌,防止敌军箭矢,长长的尖矛从盾牌间的缝隙或上方向前探出,只要以国骑兵近前,就会被长矛刺中马匹。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很不幸的被刺中了马匹,滚落在地,又徒增不少伤亡。
此时,只有大营辕门没有胤丰国伏兵,哈米高声喊道:“大家从营门撤退!”
“放箭!”
又一波箭雨,疯狂落在骑兵阵地中,六七百名战士中箭落马。
不过以实国骑兵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彪悍精兵,虽然陷入敌军埋伏士气低落,但是在箭雨之下,仍然没有陷入混乱,听到哈米的命令,纷纷调整马头,向营门杀去。
突然,十几道托着重物的人影出现在辕门,双手一甩,将重物扔了出去。
咣!咣……
陶器碎裂声接连不断响起,十余个坛子,在营门被砸碎。
顿时,酒香、油香在辕门外飘散。
随后,一支火把扔在了地面四处流淌的劣酒、油料上面。
辕门立刻变成一化火海。
十几名已经冲到营门的骑兵,被火焰包围。马匹在火中疯狂挣扎,很快就把马上的战士甩了下去。
这十几人正是甄开心等武者,他们身手远超一般将士,放火之后完全可以迅速退去,执行此项任务,比军中士兵倒是更加适合。
动物畏惧火焰,这是天性,马匹当然也不例外,见到营门大片火海,以实骑兵坐下马匹哪里会往火上冲?任凭骑兵怎么抽打,也不肯向营门冲锋。
就在这时,一坛坛装了油料的陶罐飞了出来,砸向骑兵聚集的阵地。
裹着浸油布条的箭矢,射在溢出的火油上……
五千多骑兵被困在营地前的较场,十分拥挤,阵营又大片起火,顿时波及了不少人。
更严重的是,许多马匹因为地上的火焰,陷入了疯狂,完全不受控制,只顾向没有火焰的地方冲击,又撞翻了不少同伴。
箭雨依旧,一波波收割着骑兵们的生命。
“副将,带人射箭还击,其余人随我突围!”哈米高声下令。
以实骑兵纷纷拈弓搭箭。可在胤丰国的军士已立起了盾牌阵,慌乱之中的乱射对他们的威胁实在不大。
一轮对射过后,以实兵士的箭矢大都被大盾挡了下来,而以实骑兵又有数百人落马。
哈米带手下向着辕门旁,尚未被火焰波及的地方冲击,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顺利,他并没有遇到阻击。
“跟我冲出去!”五千多人已经死伤过半,现在哈米只想尽可能多的带着手下逃离陷阱。
突然,一种死亡的感觉袭上心头。哈米不及多想,就见到自己身前刺来一把利剑,一个穿着便装的年轻人,正微笑着,握剑悬在自己前方。
这人当然就是甄开心,他一直留在辕门附近,见以实国主将近前,一个瞬移就挡在了前方。
哈米只觉胸口一痛,身体被刺了个对穿,他的眼中满是震惊、恐惧、不甘、绝望。
他不知道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刺中了自己,还是自己驾着奔马撞在了对方的剑上,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主将阵亡,对军队的士气打击何其巨大,可为了逃出死地,以实骑兵仍疯狂的向着缺口冲击。
在箭矢一波波轮射下,以实兵相继从缺口冲了出去。随着酒液与火油的耗尽,营门的火焰渐渐消散,更多的骑兵从营门纵马奔出。
只要冲出营地,就有活下去的希望——这是此时每一个以实兵内心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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