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曦给了玉绝尘一记冷眼,转身大步往前走去。
玉绝尘皱了皱眉,紧跟在荆楚曦身后离开。莲鸢见状,欲开口叫住玉绝尘,察觉到身后那些眼睛盯着自己,犹豫了片刻,紧随其后。
荆楚曦来到一处僻静的山洞外停下,她冷眼瞥了一眼玉绝尘,等着他开口。
玉绝尘顿了片刻,开口对荆楚曦道,“白夫人口口声声说是本宫的父神杀了狐帝,白夫人可有证据?”
荆楚曦听了玉绝尘的话,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怒声斥道:“这还需要证据?那天是玉景回约了舜去喝酒,舜去了天宫便没有再回来。若不是玉景回,那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他,天族又有谁有这个本事能杀了他?”
不等玉绝尘开口,荆楚曦又道:“我去找玉景回质问,他并没有否认此事。”
玉绝尘薄唇轻启,“父神确实没有否认,但父神也并未承认人是他杀的。父神与狐帝乃至交,情同手足,他行事光明磊落,更不可能趁人之危,杀害狐帝。”
荆楚曦冷笑甩袖:“呵,你今日来这里若是为了给你那个人面兽心的父神求情,那么……把你的性命留下,我便不再追究此事!”
话音落,不等玉绝尘开口,莲鸢突然从玉绝尘身后站了出来,伸开双臂挡在玉绝尘面前急声道:“夫人不可!”
玉绝尘垂眸看着面前矮他一大截的女子,眼帘微垂,看不清他情绪的变化。
荆楚曦这才注意到玉绝尘身身前的女子,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时,荆楚曦脊背僵住。
这双眼睛为何如此熟悉!
她看着莲鸢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莲鸢福了福身,“我乃花族花神之女莲鸢。夫人,你不能伤害太子殿下。”
荆楚曦冷眼扫了一眼莲鸢,转眼看向玉绝尘,“你倒是和玉景回一样,沾花捻草,四处留情。”
玉绝尘没有开口,莲鸢觉得自己受到羞辱了,开口对荆楚曦道:“夫人误会了,我与太子殿下并不是夫人想的那样。”
玉绝尘并未多说,缓缓伸出手,掌心上空悬浮着一块玉坠。
荆楚曦看到那块玉坠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一个闪身冲到玉绝尘面前试图将那玉坠抢走。结果玉绝尘手快,收了回去。
荆楚曦僵在原地,“你,你为何会拿着舜的贴身之物!”
玉绝尘没有回答荆楚曦的话,垂眸看了一眼莲鸢,提醒她:“你在这里等着本宫。”
说着,示意荆楚曦借一步说话。
莲鸢好奇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站在原地侯着。
玉绝尘将玉坠拿出来递给荆楚曦,开口道:“我父神说这是狐帝留下的唯一信物。”
话音落玉坠已经递给了荆楚曦。
荆楚曦的心几乎在颤抖着,她缓缓伸出手,将玉坠接过。看着熟悉的东西,她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与白舜曾经的过往在脑海中一段段闪过。
眼泪,顺着那修长的睫毛一滴一滴落下,打湿了玉坠。
玉绝尘眉头紧拧在一起看着面前哭的伤心的女人欲言又止。突然。荆楚曦手里的玉坠散发着刺眼冰冷的白光。
荆楚曦忍不住朝后踉跄退了一步。
手里的玉坠突然缓缓腾升,悬在半空,一道幻影出现在荆楚曦面前。
荆楚曦看着熟悉的面孔,最后绷不住失声道了一声“舜!”
那幻影没有任何表情,呆呆的看着前方,缓缓开口:“曦儿,当你看到我时,我已经不在了。对不起,不能陪在你身边守着你,看着我们的孩子出世。”
荆楚曦哭着摇头,抹泪,喉咙哽咽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充斥着泪水的双眼紧盯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
当听到白舜提起那晚醉酒将花神当成她的事情时,荆楚曦的心里很痛很痛,她认真的听着白舜的话,一边哭一边摇头。白舜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自知没有脸再回青丘见你,怕会惹你伤心流泪。我内心不安,愧疚,后悔自责,我犯下这不可饶恕的弥天大错,曦儿,我对不起你和我们的孩子。”
“原谅我不辞而别,原谅我自毁元灵……多想看看我们的孩子,听他叫我一声爹。”
荆楚曦听到白舜那一句自毁元灵时,整颗心瞬间空了!
所以,这么多年她拼修炼,想要杀了天帝,到头来,白舜一句话,她竟恨错了人!
她宁愿白舜是被天帝杀了的,也不愿听到他这些话!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舜的话说完,那道幻影便逐渐消散。
荆楚曦看到,心口一紧,来不及多想,急忙扑上前伸开双臂试图去报白舜。
“舜!”
只是她扑过去时,哪里还有白舜的身影。那块玉坠“啪”的一声落地,碎成了两半。荆楚曦整个人僵在原地,她呆呆的盯着那两半碎玉,半晌没有动一下。
片刻后,玉绝尘对荆楚曦说道:“父神答应狐帝在你们的孩子出生前瞒着你。他说,唯有恨,才会让你好好活下去。”
“别说了!别说了!”
荆楚曦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声音有些沙哑。她紧紧的攥着那两块碎了的玉坠,手心里,鲜红的血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
玉绝尘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荆楚曦的声音传来:“那个丫头方才说她是花神的女儿?”
玉绝尘止步,回头看向荆楚曦,微微点头,应道:“嗯。”
荆楚曦缓缓起身,将脸上的眼泪擦干,看向莲鸢的方向,她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半晌,冷嗤一声,“我就说那双眼睛为何如此熟悉。”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话音落,荆楚曦喉咙哽咽的难受。
玉绝尘怔了片刻,对荆楚曦说道:“白夫人,洛儿没有错,莲鸢也没有错,当年狐帝与花神也都是因为醉酒失去了理智,他们定然也不愿发生这种事情。
狐帝觉得愧对于你自毁元灵,他离开这么多年,白夫人又何必执着于此,一直沉浸在痛苦仇恨之中?难道洛儿就不值得白夫人为她好好活下去么?她也需要有人爱护。”
荆楚曦身子僵了片刻,咬着牙低声吼道:“你怎么能懂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们天族这些上神最为冷血无情,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失去挚爱的痛苦!”
玉绝尘瞥眉,失去挚爱?他何曾没有尝过这种滋味?撕心裂肺的痛,牵肠挂肚的思念。
但他愿意等,等他的洛儿轮回转世,等她一点一点长大,等她再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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