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不到,陆柏川就来了,车子不便开进来,就停在村路边儿,他直接走过来喊安夏,路上撞见很多人,他穿着消防员平日的制服,引来众人不少目光。
不过陆柏川心理素质很好,也不在意众人目光,当他快到安夏屋里时,正好遇见要去地里干活的麻婶,看到陆柏川一大早又来了,麻婶的眼睛比早上的阳光还要亮。
“陆先生。”她急切又热情地喊道。
陆柏川不得不停下来,冲麻婶点点头,也不知道喊什么,只说了句,“您好。”
“陆先生又来找夏夏,那你快去吧,我不耽误你两。”
陆柏川点点头,客气地笑了一下,来到安夏家门口,突然觉得一股炙热的目光正照射在自己脸上,他稍稍侧脸,看到麻婶兴致勃勃地站在门口,发现他看她,又热情地笑了笑。
陆柏川心里皱皱眉,不想太多正要敲门,门开了,安夏听到麻婶说话的声音,她就赶忙从屋里跑出来,一开门果然看到麻婶对她笑的灿烂,笑的不一般,连带看陆柏川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开心。
陆柏川有些受不了了,“安夏姑娘,我们走吧。”
安夏点点头,拎着手里的布袋子,跟在陆柏川身后,再次收割一波村里人的目光。
陆柏川也察觉出安夏的不自在,加快了脚步,安夏紧紧跟在他身后。
“车子不好开进来,我就停路边儿了。”
安夏点点头,这时候还没有村村通公路,村里都是土路,不是大坑就是高出一大块,对于桑塔纳来说,肯定过不去。
“明天早上七点半之前,我就在这等车,你不用再跑一趟喊我,怪麻烦的。”安夏赶忙道。
陆柏川看了安夏一眼,片刻后点点头,两人上了车,车子飞快朝罗远军家开去,今天还要接老人出院,陆柏川开得快了一些,也是怕耽误出院的事。
到了罗远军家里,也就八点十分,安夏不禁感慨,还是小汽车跑得快,她坐小巴要在路上晃足一个小时,再走过去也得二十来分钟,一个半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罗队,今天好点吗?”
罗远军露出一个客气笑容,点点头。
可安夏看到他眼眶下的乌青,脸色也有些发黄憔悴,一定是没休息好。
一把脉果然,脉象有些杂乱,还有些长短不一,这是心慌的征兆。
给丈夫买过早的朱秀兰看到门口停着的桑塔纳,就知道陆柏川带安夏来了,她脸上止不住升起怒气,加快了脚步。
“安夏姑娘,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给我老公治坏了,他已经连着两晚上没合眼了,疼得睡都睡不着,就是当初粉碎性骨折在医院也没有这样疼过!”
“嫂子。”
“你别叫我嫂子,当不起!”朱秀兰放下买来的早餐,气呼呼地站到安夏面前,”我家老罗被你忽悠了,我没见过你上次治病多神奇,但我见过这次,自打你生生敲断我爱人腿骨后,涂上你所谓的什么药膏,他就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这都两天了,疼痛感不但没减轻,反而越来越厉害,你、你还笑得出来!”
朱秀兰见自己说丈夫的痛苦时,安夏竟然慢慢露出笑容,气得她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
“你、你把我丈夫害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我告诉你,要是我丈夫有一点不好,我跟你没完!”
“嫂子,你别这样。”
陆柏川立刻道,心里隐隐有些不快,当初又不是安夏求着给他们治病,是罗远军求着安夏,态度坚决要求断腿再治的,现在他爱人说这样的话,什么意思?难道是罗远军的意思?
罗远军一看陆柏川飘来的目光,就知道他误会了。
“秀兰,你瞎说什么,我既然让安夏治病,就是信得过她,再说这都是我自己要求的,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快给安夏姑娘道歉!”
“我道什么歉,道歉,你疼成这样,这叫治病?你没听她说,治疗断骨再生,你是第一个,她肯定是那你练手,把你练坏了,刚才听到我说,她还笑得出来,有没有良心!”
朱秀莲气急,说完这些话,干脆跑了出去,她是不想再见到安夏这张脸了,到现在了丈夫还替她说话,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打人。
“嫂子,嫂子。”安夏喊了两声,见朱秀兰还是走了,有些尴尬地笑笑。
“罗队,是我不好,没跟你说清楚。断骨再生头三天最疼,这是因为里面的筋骨再修复,越疼就证明你再生的效果越好,医……师父也告诉过我,我没体会过,所以考虑不周到,今天我给你开了三副药,你每天煎好,早晚饭后半小时一晚,能缓解疼痛,也对你身体有一定好处,一会儿等嫂子回来,你让她给你煎了,吃了后就不会那么疼了。”
“那谢谢你了,安夏姑娘,我爱人脾气就这样,直来直去的,不会说话,你别怪她。”
“不会,嫂子也是心疼你,我没生嫂子的气,我挺喜欢嫂子这种性格,有话当面说,也省的猜来猜去。”
说完此话,安夏看了眼陆柏川,看的陆柏川莫名其妙,心道看我干嘛,什么意思?难道我是那种小气性格。
这一看罗远军也看到了,他闭上嘴嘿嘿一笑,安夏是说这小子呢,他也觉得这小子性格别扭,喜欢人家就说啊,明明喜欢人家,偏偏找出一大堆借口,他那点心思自己早看出来了。
安夏仔细给罗远军擦好药,稍稍推拿促进药物吸收后,事情就做完了,因为急着去医院,也没久留先走了。
安夏走了没多久,朱秀兰从旁边儿小卖部出来,恨恨瞪了一眼离去的桑塔纳。
“你说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急躁,我这腿还没治疗完,你怎么知道就治不好,刚才说了那么多难听话,我的脸都没地方搁了。”
“你还埋怨我,我还不是心疼你。”
“好了好了,安夏说疼得厉害,就证明恢复得好。这药你先煎一副,一会儿吃了饭,我就吃药,安夏说了,吃了药就不那么疼了,我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朱秀兰看到桌子上的药,半信半疑地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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