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郡,河南诸郡之一,东邻东海,位于济阴郡东面,济北郡和齐郡东南方,北海郡南方。
母亲河之河南河北,自古以来是人口密集的繁华区域。
大业元年,大隋征召河南诸郡男女数百万开掘长堑拱卫东都洛阳,开大运河之通济渠。
次年营建东都洛阳,同时,又下令造龙舟等各种船数万艘,每月役使男丁约五百万人;
大业四年,大隋又征召河北诸郡数百万民众开永济渠,引沁水南达于河,北通涿县(北京)。
原本人口密集的河南河北,被折腾得人丁稀少,连妇女也被强制征召从役。
大业七年,著名起义领袖王薄,率领民众在齐郡长白山起义,点燃民变烽火。紧随着,刘霸道、孙祖安、张金称、窦建德等纷纷率领农民百姓起义,烽火遍布河南河北大半区域。顶点小说
……
大业九年三月底,琅琊郡北部东安。
大地苍龙般的漫长队伍,行走在宽阔官道上,铁蹄鸣响,辘轳回荡,还有密集沉重的无数脚步声。
这是奉命北上会师的南方各郡人员,包括江都郡。队伍延绵无尽,横贯数郡数十县地界,数量难以计数。
以江都郡为例,共有十六个县,每县出军,少则上万,多则六七万,军队总数约为六七十万,武信亲率的六万余句容军队,已排得进全郡前五。但是,出动的运送后勤物资的人员,却高达百余万,几乎是军队的两倍,其他郡县的情况也差不多。
此外,江都郡军队,小半是坐船只,顺着大运河北上。据说出动船只过千艘,几乎堵满了大运河河面。
以武信“生人勿进,天地不管”的身份。坐船北上自然没武信的份,只能走陆路。说难听点,跟押粮军差别不大!
如今,北上已经近月。日夜兼程下,也才走到琅琊郡。
若是一路顺利,勉强能在兵部规定期限内会师。出点意外的话,可能就无法及时赶到了!
烈日灼灼之下,军队沉默赶路。氛围肃穆又显得死气沉沉,大多只剩赶路本能了。
那些民众队伍,则是满脸麻木,更有不少茫然和绝望,就像是正走在无尽黄泉路上的傀儡。
“啪……”
一声鞭响,惊醒了沉吟中的武信。
一名健壮军卒,凶神恶煞鞭打着一位倒在地面的褴褛中年,高声斥骂:
“别装死!立刻起身,赶路!否则……”
皮鞭落下,褴褛衣物纷飞。明显有丝丝血迹泌出,染红破旧衣衫。
一辆残破的两轮板车,斜倒在地,车上米袋跌落一地。另两人并未扶起中年,而是慌忙收拾。他们三人负责同一板车,轮流交替!
周围军卒和民众,满脸木然看着此景,毫无反应,甚至脚步都没放慢半丝,有几个还差点踩到倒下那人。
这种事。一路以来,发生过无数,没见惯也听多了!
斥骂间,那军卒再次举鞭。忽然感应到凌厉森寒的眼神,抬头,便看得满脸阴沉的武信。
想起武县令那“肆无忌惮,无论目标身份,动则杀人为乐”的赫赫凶名,健壮军卒不由打了个冷颤。手中皮鞭一软,连嘴边喝骂也硬咽回肚子。
迟疑间,武信已骑乘金光刺眼的黄金狮子来到,那健壮军卒连忙恭敬躬身见礼,慌忙解释道:“武大人明鉴!这些病秧子,严重拖慢了行军速度。若是无法及时赶到,我等全都得陪葬,实在死不足惜,小人也是无奈啊!”
话落,脚步悄悄后退。
“本县让你走了吗?”
武信淡淡问道,使得那军卒脚步一僵,想走双腿发僵,不走又双腿发抖。
武信身旁一位面白俊秀少年走出,迅速弯身检查了番,抬头看向武信汇报道:
“老爷!他只是又饥又渴,加上休息不足,疲惫所致,倒是没什么毛病!”
说话间,摘下腰际水袋,灌了几口,又掰碎面饼,喂了几口。
“记下他!”
武信点了点头,朝左右吩咐道。又看向军卒吩咐道:“怕耽搁行程,就由你背着他,代替他协助推车赶路,直到他恢复为止!”
“是!”
军卒脸色大变,嘴巴张了张想反驳,低头变成恭敬应诺。
心中却是暗骂不已,这倒霉催的,咋就碰上这煞星,还忽然良心发现,他又不是句容军卒。
远眺蔓延向无尽天际的队伍,武信隐约看到又有身影倒下,再也没起来,随后被军卒拉到道外,丢垃圾般扔掉,不由暗叹:
“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全部啊!大势如此,非个人所能改变。只能尽快、尽力,发展壮大了!”
时值俊秀少年返回,武信摇了摇头问道:“小左背下《万毒宝典》了吗?”
少年白脸通红,羞涩万分低声应道:“还没……就差一点!明天就能背下了!”
小左,左宗鹏,隐泉山庄左老管家的孙子。
因擅长医学救护,左管家主动要求武信带上他,是种锻炼,更是为孙子谋个前程。
武信看左宗鹏对医学救护颇为热衷,也基础不薄,便把得自黑毒老祖的《万毒宝典》,赐给了他,给左老管家一个交代和回报,更是一种培养!
这个世界的医师,不是武信前世那种“科学”医生。首要条件就是精通药理,所以,擅医者擅毒,反之也是,医毒本就互通!
就在此时,章青靠近,低声汇报道:“主公!魅影楼来报,平原、灵武、济北、济阴、北海等地爆发起事浪潮了,起义军足有十数支,要我等当心!”
济北、济阴、北海,再加上声势浩大,正与隋军交战的齐郡长白山王薄。
正好堵住了琅琊郡周边道路。
武信前世记忆,有相关信息,具体却不大清楚,不知起义者是谁,也不知是否打劫此路隋军,但还是安抚道:
“放心吧!他们还没胆子和能力。劫掠我方!再说,还有琅琊郡军队呢!”
别看这队伍,延绵数百里之遥,高达数百万之众。却是来自各地军队和民众,只是听令地根据路线行军,并无统一指挥。
不过,凡是路过某地,当地军队都要负责守护、警戒。
再加上正规军占据队伍三分之一左右。倒也没贼寇傻到打劫这种队伍!
当然,队伍军队,也不会节外生枝去剿灭沿路贼寇。就怕耽搁了行程,就算剿匪立功,也难逃军法啊!
……
第三日,北上队伍,离开琅琊郡,进入齐郡,沿着齐郡和北海郡交界的官道,继续赶路!
此时。北上队伍距离母亲河已不远,只要顺利渡河,遗留时间倒是颇为宽裕。
“报!”
行军之际,一位斥候快马而来,被信武卫领着求见武信,递上文书汇报道:
“齐郡张须陀张郡丞,快报通传。大贼寇王薄,联合贼寇孙宣雅、石秪阇、郝孝德等,聚众三十余万,正兵围章丘。威逼淄川。特令队伍改道,此乃路线图!”
武信接过文书,盖印证明后,那斥候又快马离去。向其他官员汇报情况!
摊开路线图……
所谓改道,其中并非安全路线,只是远离齐郡大战场,是从齐郡和北海郡交界处穿过,依旧有被贼军袭击的可能,可能性还很大!
如今。河南遍地贼寇,哪有真正安全的路线?!
武信想起队伍惨状,心绪沉重苦笑道:
“世乱妖孽出啊!遍地烽火,还有心思举国远征,是苍天昏庸?还是奸臣当道?!”
“主公慎言啊!”章青脸色大变,慌忙看了看周围,低声提醒道。
虽然武信没说是圣上,但谁都听得出来,苍天指的谁。传出去,肯定是杀头大罪!
“说妖孽,还有人比主公更妖孽吗?”
陷空老祖却是好笑接话问道,顿了下,又摇头叹息道:
“连我等江湖草莽,也知如今形势!真不知雄才大略的圣上,到底想什么。大隋情报机构遍布天下,更有大业国商遍布各城,要说完全不知道,那也不可能!别的不说,贼寇势大,仅凭齐郡,确实很难镇压!但是,就我方队伍,正规军百余万,民众三百余万,要灭附近贼寇,还不跟玩似的?”
章青出声反驳道:“这是两码事!不只是齐郡,各地也有贼寇啊!再则,我方有军令在身,谁敢节外生枝?更别说前往剿匪了!”
“是啊!形势太诡异了!”
陷空老祖点头附和道,又疑惑接道:“以大隋如今实力和势力,完全可以轻易镇压乱局,为什么要放任自流?还明显在火上添油!就最近起义的贼寇,多半是此次远征所逼啊!”
“圣上神威,岂是我等所能揣测?勿论国事啊!”章青善意提醒道。
众人默然,他们都想得到,满朝文武和文武圣帝,会想不到吗?!
想不通,只是自己智慧不够吧!
“无需多想了!目前,我们只能做好自己,还没那能力胸怀天下!”
武信语气沉重说道,又看向武龙吩咐道:
“把鹰队散出去,扩大探察区域!附近若有大战,信武卫去凑个热闹,解解闷!留下句容正规军便可,不会影响行程!”
“是!”
众人怔然,武龙迅速反应过来,颇为兴奋期待高声应道,随后立刻转身安排!
此次北上会师,武信自然忠诚听令。但是,也有自己的打算,所谋颇多,有很多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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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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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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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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