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离三年二月底。
原本密布东都墙头的唐国旌旗,全部撤下,换成洁白如雪的降旗。
无数唐军放下武器,排列城门之后,密密麻麻如盛林密布城区内,一望无际,大半垂头丧气或满脸忧愁。
城门大开,唐王李渊率着王后窦氏,幼子李智云、李元景、李元昌等十数位子女,还有万贵妃、宇文妃等二十余位嫔妃美人,重臣李孝恭、刘文静、裴寂、段志玄、刘弘基、柴绍等四五十人,柴氏、周氏、赵氏、崔氏和宇文氏、李氏等名门豪族及其东都旁支家主、代表,还有白马寺、紫霞观、紫竹帮等名传天下的宗门帮派,还有支援唐国而被困在城内的少林寺、百花宫、法相宗等势力残部。
一行足有两三千人,排列出数里远,这还只是唐国重臣、要员和各个势力代表。
出城所有人,素衣着装,唐王李渊则是袒着上身,长发披散,身后十数位近侍,分别捧着印玺册籍,牵羊持帜,更运着辆载有棺木的豪华王銮,再加上部分妇孺诱饵的呜咽哭泣声,阴云惨淡,气氛衰愁,状若出殡仪队。
这才是最正规、最隆重的举国投降的仪式,规格也极高。
“笑话!区区孤城伪王,还如此做作,真把自己当帝皇了……”
早有准备的离王武信、离军诸将等,等待在外,看着唐国仪式,燕国公罗艺,有些嫉妒且不忿地嘀咕道。
嘀咕声不大,却足够周围数百人听闻了,陪伴武信之畔的李神通,脸色一变,低头沉默。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事已至此,他还以为仪式隆重点,能更得重视呢,做梦!”
魏国公李密也有些羡慕嫉妒恨,眼睛有些发红地看向前方附和道。
要知道,当初魏国和北燕投降,可是举国投降,好歹还有几十或过百个城池呢,离王武信连出面也没,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隆重浩大的国之仪式了。
唐国仅剩东都一孤城,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之下的不得不降,搞得跟价值多大似的……
武信皱眉瞥了眼两位国公,花公公会意迅速叱道:
“行了!慎言!东都毕竟是天都,此乃天都之仪式,不要节外生枝。”
罗艺瘪嘴沉默,李密倒是讪笑连忙应道:“花府主所言极是,本座妄言了!”
其余离将,倒是没李密和罗艺的古怪心思,基本是大松了口气,又兴奋激动,期待莫名的情绪。
本来还以为围困东都,至少得围个数月,一年半载也有可能。连离王也透露过,会先举行“晋国大典”,再图东都,眼前唐国的突然投降,倒也可算意外之喜了!
要知道,别看如今离军合围,又有洛阳八关这道保险。只要一日没攻陷东都,都有可能出现变数。
别的不说,只要大隋帝国,不惜代价来攻,离军就很难攻陷东都了。
如果隋唐两国联盟,那难度就更高了,就算离军最终攻陷,也得伤筋动骨,说不定会让大隋帝国捡了便宜。
随着东都入手,离国统一天下之势,基本是定了,绝大部分离臣,可以大松口气,好好享受人生,享受荣华富贵,或者全力追求大道之路了。
此外,在场离将,包括远在江都或坐镇各城的离国文臣武将,都很好奇,离王会派谁坐镇东都。
不管是谁负责坐镇东都,离国晋级后,一个王爵基本是稳了,谁不想要?!m.
李密、罗艺、杜伏威等手握极大兵权的国公,三公诸侯等颇具盛名的重臣,都抱着极大期待,都想尽力一争。
日上三竿,风和日丽。
城墙内外都汇聚着一望无际,如山如海的浩瀚军队。但是,却没什么煞气凝云,因为双方军队都没战意、杀意。
蓝天白云,阳光如沐。
东都之外人群,轻松、兴奋、期待,心情大好,心绪阳光。
东都城内人群,忧虑、紧张、愁苦,情绪低落,阴霾萦绕。
双方人群却是一样的沉默,发自内心的沉默,连那出殡般的呜咽也无法影响。
无数人,无数眼睛,无数势力,都在默默关注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时间,就在无数人心思纷杂中,迅速流逝……
缓缓出城的唐国队伍,终于停下,以唐王李渊为首,拜倒道路侧旁,恭迎离军。
“起驾……”
花公公扯着嗓子高喊一声,静待多时的离军队伍,蓦然一颤。
“小心!有杀气……”
武信脸色如常看着出城人群,平静提醒道。
“吾王……”
众人脸色一变,李神通更是脸色大变,颤声就要拜倒解释。
“唐国是真心臣服!不过,总有人不想看到,小心刺客便可!”
不待李神通多说,武信迅速解释道,话落,自顾自一拍黄金狮子头顶,缓缓前行。
刺杀,武信最不怕的就是刺杀。
可以说,只要不是无穷无尽的围杀,武信没什么可担忧。
李神通大松了口气,脸色稍缓,却是紧紧跟随武信身侧。
李神通是此次唐国降离的“牵头人”,有资格紧随离王身侧,也不知该期待还是担忧,表现得好而让离王满意、赏识的话,好歹能混个好职位啊!
离军诸将暗中戒备,却也是纷纷紧随跟随,外松内紧。
三里……
两里……
百米……
短短数里距离,强大者数息可至,在双方人群中,却是度秒如年,心绪复杂,似乎走了极为漫长的时间。
“罪臣李渊,恭迎吾王,请吾王降罪!”
武信骑乘黄金狮子,当先来到李渊四五十米处时,李渊高捧降书,运气高声说道,声传十数里……
声音低沉沙哑,倒是让唐国人群的呜咽哭喊声,更为浩大。
“恭迎吾王,请吾王降罪!”
李渊身后捧着各种物品的近侍、重臣等,紧随高呼。
唐国印玺,诸多册籍,包括户口、军队、民生、财物等等,连唐国皇室的著名功法宝典也有,足有数十种,每种都是一大叠。
“众卿平身,此乃幸事,而非哀举。我等也算自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
武信并未就此停步,而是让人意外地平静说道,倒是让双方众人愣了愣。
举国围城,众人还以为离王武信会勃然大怒,好好教训下唐王李渊呢,这是什么节奏?!就这么算了肯定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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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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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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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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