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关前,离军军营。
“噼里啪啦……”
魏国公李密,脸色涨红,五官颇为扭曲地大发脾气,砸烂了军帐内大半物品,连实木案几也被拍成了碎片。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本公乃最早投靠离王的王者,如今更是公爷,竟然要辅佐一个新晋侯爵?!”
摔打之余,李密依旧愤怒不已高声怒骂着。
“这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狡兔死,走狗烹!如今大隋尚在,离王竟敢如此……”
“混帐!若非本公,岂有离国的今日?!”
……
李密尽情怒骂发泄着,听得周围数个亲信心腹和帐外亲卫,脸色发白,紧张忐忑不已。
不过,没人出声奉劝,都清楚这不过是李密发泄而已。李密毕竟是李密,城府极深,之前离王特使传旨,李密并无异状,想来如今也不会做什么太过之事。
他们要做的事,就是守好四周,别让李密大逆不道的言语传出去。
当然,他们多多少少也为主公李密抱不平,要知道,魏夏燕唐四大国度,魏国是最早投降的势力,随后便全力辅佐离国,否则的话,离国岂能那么快灭掉夏国,招降燕国,收降唐国?!
如今李密只是没能攻克潼关而已,竟然就降了李密的权力,让一个国公,听从一个侯爵吩咐,这不是折辱吗?!
足足顿饭时间,李密方才粗喘着平静下来,双眼发红地静立狼藉混乱的帐中。
“主公!或许我等想得严重了,毕竟我军确实久战未果,而且伤亡惨重。镇远侯更是威震天下的名将,更适合军事战争……如今之举,也只是离王做做样子罢了!”
看李密逐渐冷静下来,李密心腹柴孝和,硬着头皮奉劝道。
没办法,李密本就是个大文修,政治民生、谋划算计等,确实挺厉害,但军事武功方面,不算差,却明显不如李孝恭。
可以说,诸位反王中,李密本就是偏向文方,军事武功确实不如窦建德、罗艺,甚至是儒雅的李渊,更比不上以战闻名,军威赫赫的李孝恭。
“不……离王这是公报私仇,毫无容人之量!”
李密双眼发红,颇为恼怒叱道,又迅速接道:“别忘了,离王与本公,向来有私仇。之前接受本公,估计是无奈为之。如今眼看天下将定,离王打算过河拆桥了……”
“这……不会吧?”
在场旧魏众人大惊,柴孝和更为忐忑紧张迟疑道。
“你们说……大隋帝国能否挡住离军?”
李密苦笑了下,摇了摇头,矛盾万分环视诸位亲信心腹问道。
“难……”柴孝和几乎是毫不犹豫应道。
大势所趋,不管从哪方面看,没人认为仅剩关中的大隋,是离国的对手。
“是吗?大隋帝国底蕴惊人,如今依旧是兵多将广,粮丰财富,又有四关守国,未尝没有机会……”
李密脸色一沉,明显矛盾万分,又颇为痛苦低声说道。
“主公……”
众人大惊,部分人看出李密的心思,不由惊呼出声。
“你们说……如果我方率军投靠大隋,怎么样?大不了,出关称王,或者入太行而自居……可行吗?”
果然,不待众人多说,李密颇为激动兴奋地眼露奇光问道。
“这……主公,万万不可……”
众人失色,柴孝和苦笑暗叹劝道,又迅速接道:“如今天下,除关中区域,其余尽归离国。就只剩极北、海外和数处古山原林,难道主公想效仿前朝历代余孽吗?一离开,基本没反扑中原的可能了,环境条件等根本不允许,更难逃过离军围追堵截,光是离国二府,我方要多少军马才能应付?”
包括古蛮在内,如今的巴蜀、岭南、南方、海外、北原等山高林深之地,甚至是秦岭、太行等庞大山脉,依旧有无数大小古族、部落等存在,基本是前朝余孽,朝廷确实很难剿灭。
但是,那些势力也很难发展起来,第一是人口,第二个资源,第三个异兽。
“哎……晚了啊!悔不当初,早知离王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当初就不该……”
李密长叹一声,满脸懊悔和落寞叹息道,话未说完。
“主公无需担忧,我方的威名声望摆在那,离王顶多就是打压掣肘,应不会做得太过分,留下来,总比离开的好……”
柴孝和心思剧转,硬着头皮奉劝道。看李密皱眉,又迅速委婉分析道:
“不知主公可有发现,如今围攻关中的离国大军,各方降军是主力。或许,这也是离王忌惮之处,并非是为了私仇?”
“哎……”
李密再次长叹一声,沉默不言。
柴孝和等人的心思,智慧如鬼的李密,岂会不知?
总而言之,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若是当时拼死一搏,不举国投降,也不至于落到眼前地步。
当然,李密不会想当初要是不投降,很可能已经步入夏王窦建德的下场。
李密只知,自己是最先投降离国的王者,而且是率着千万大军投降。随后,一直南征北战,为离国立下安邦定国的天大功劳,不应该是现在的境地,不应该是现在的待遇,不应该是现在的声望等等……
离王太对不起他了,妄为天国之主!
……
弘农郡,弘农郡城。
离王武信率军抵达函谷关后,停留一日,等待明心公帝明蝶率卧龙军和南蛮诸部精锐会师,随后西行。
算不上是急行军,却也是全力行军了,除了必要的休眠进食外,都在行军。
原本预定三日抵达潼关,如今三日过去,才走到弘农郡城。
连绵数十里的队伍,状若大地苍龙,声势浩大直指潼关。
“嗯?!”
在魏国公李密震怒,心生叛意时,“封臣榜”立刻就有了异动,使得武信心跳异常,有些不妙的预感。
这点,不出武信预料,因为在武信前世记忆中,李密就是个见风使舵,擅长钻营的墙头草,是叛而后降,降而后叛,直到把自己玩死为止。
既然知晓,武信自然早有防备,早就调离李密身边诸多天骄名臣,连对李密最为死忠的白衣神箭王伯当,武信也特封御将,独掌一军,调离李密身边,看李密还怎么折腾!
事实如武信所料,李密心生反叛了,否则“封臣榜”不会异动。
让武信奇怪的是,封臣榜的魏国公李密虚影,忽隐忽现,这是李密有所异动,却未正式决定,尚未正式反叛的表现。
什么情况?
这是叛还是不叛?
武信有些迷糊了。
李密和之前的卧龙公帝龙,有一点很大的不同。
李密本身就是高级天骄,身边亲信心腹也基本是中低级天骄。长孙王后的天赋不好使,又不能秘密抓捕太多蒲山公营,暗中谋划,自然无法时刻了解具体情况。
“魏国公有何异动吗?”
想了想,武信偏头看向花公公问道。
除了密切关注“封臣榜”,武信还派了暗影府,暗中监察,加了重保险。
“暂时没有,根本回报,传旨后,魏国公雷霆震怒,把自己的军营也砸了。但是,并无什么异动。旧魏大军也没什么异常反应……”
花公公怔了怔,迅速反应过来应道。
“哦?!”
武信有些疑惑应了声,却也没再多说。
时移世易,如今天下局势,和武信前世记忆中也不同。
武信前世,大唐只是统一小半江山,还有无数势力作乱,所以李密不爽就叛了。
如今,除了关中,各地已经镇压,粮荒问题又解决了,民心归附,局势稳定,李密身边的重臣大将,又被武信调开了。
李密不傻,拿什么背叛?
找死吗?!
就算依旧能号令部分旧魏大军,没有足够的人才将臣辅佐,光凭李密自己,也难以独率百万大军。
李密是有点军事能力,才能创建蒲山公营,却不是什么顶级将帅,主要是没那么高军事威望,十几二十万没问题,再多就会乱了,那点军队够干嘛?估计一反叛,连离军军营也难以离开!
“密切关注,加快行军!”
最后,武信也只能吩咐了声,严加提防,总不能无缘无故就以背叛之名,宰了魏国公李密吧?
如今离国,大半疆域是刚征服,小半离军和文臣武将,也是新降。要是现在无缘无故斩了李密,其他人怎么想?
其他人还不人人自危?
统一天下得等到什么时候?
……
五日后。
离王御驾,终于抵达潼关关外的离军军营。
新任东路主帅李孝恭,副帅魏国公李密等,亲率大军相迎,毫无异状。
武信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失望了。
要知道,如果李密一狠心,率军内乱或投了大隋帝国,或许掀不起太大浪花,却肯定会影响潼关战略,麻烦不小。
不过,既然李密最终没真的背叛,武信也不会闲得蛋疼去逼叛。
要知道,攻打潼关的大军,旧魏大军占据过半,暂留李密的作用,还是很大啊!
初来乍到,武信并未贸然出兵,更没气势如虹地强攻潼关,而是下令全军休养,静待军令。
这是对御天王鱼俱罗的高度重视。
武信本就对鱼俱罗颇为了解,也特意了解过,此次听闻鱼俱罗是潼关镇守,更是深入调查和了解。
御天王鱼俱罗,名不虚传,重在“御”字。
如果说,太平王史万岁,是御军如水。那御天王鱼俱罗,就是御军如棋,颇有传闻中兵仙韩信的味道,能如使臂指地掌控大军,天赋应是类似,能极为精准地指挥到每位军卒。
面对如此人物,正面强攻是最愚蠢的行为,就算仗着数量和质量强攻,结果肯定不是任何将帅愿意看到,绝对会得不偿失。
这也是武信恼怒李密的主要原因之一,还真不是因为私仇,已经是离王,即将统一天下了,还惦记那点私仇,那也不是天国之主该有的胸怀。
可是,热衷功名利禄且立功心切的李密,明知军事不如鱼俱罗,对方又有雄关潼关,打不过就算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强攻,损军无数,这是合格的主帅吗?!自私自利得太明显了!
“奇数侯(祖冲之),气候变化能否精准?!”
全军休养之际,看似不急不躁的武信,其实颇为心急了,抬头看了看晴空万里的苍穹,不厌其烦地再次向祖冲之问道。
天下皆知,祖冲之的数算,出神入化,无人能及,其乱如麻的亿万之数,再祖冲之心中,也是清算如指。
但是,没多少人知晓,祖冲之对天文也很精通,绝对是最顶级的天文学家,这也跟数算有关。
“吾王圣明,三日之内,必有暴雨,微臣愿领军令状!”
白发苍苍的祖冲之,自信郑重地第n次应道。
祖冲之一生钻研自然天理,军事政治不强,却也清楚事关重大,没把握哪敢打包票?!
“好!此战若成,奇数侯当为首功!”
看祖冲之应得这般爽快,武信抚掌应道,看向截断天地般的巍峨雄关,呢喃着:
“御天王……鱼俱罗……”
狠心斩杀了个太平王史万岁,武信一直遗憾万分。但是,史万岁虽然性格骄横,却对大隋帝国忠心耿耿。
武信清楚招降史万岁太难了,又急着想得到“风云仙术”,时间珍稀,也就忍痛斩了。
鱼俱罗,那就不同了!
最神秘、最强大的大隋王者,也算是位极人臣了。但是,鱼俱罗一直被大隋帝皇猜忌,过得并不如意。
不能说鱼俱罗对大隋帝国不忠心,能坚持到现在,还被担任最重要的潼关镇守,忠心方面自然没问题。
只是比起史万岁,鱼俱罗还是有招降的希望,对大隋帝国还没到死忠的地步。
堪比兵仙韩信的绝代名将啊!
要是武信不尽力争取招降,那也太蠢了。
武信可不是杨坚、杨广,向来遵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直很期待鱼俱罗全力爆发,能创造什么奇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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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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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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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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