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婴下意识将沈宜安护在了后头。
几人本想调转马头走,谁知道后头居然也有一伙山贼冲了上来。
燕十七在外头看了看,匆匆道:“世子,前后都有山贼,大约有四五十人,之前和咱们借水的那些人就在前头呢!”
“能逃出去吗?”燕婴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好沈宜安,他不想去掺和别的事情。
“恐怕不能。”
燕婴微微缩了缩眸子,“我和你一道去,老头儿,你不是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吗,都拿在手上,一旦有人靠近你就甩出去!一定要保护好安安。”
皇甫奉能到马车里坐着,自然是喜不自胜,赶紧就蹿了进来。
而且,他那些药早就研制出来了,只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机会试一下,他一会儿倒是巴不得能有那不长眼的冲上来当他的试验品。
燕十七带着燕婴一道飞了出去。
燕婴虽然轻功一般又恐高,但是身上还是有点功夫的,这些山贼不过是仗着人多又凶狠,单打独斗起来,根本就不是燕婴的对手。
之前借水的人身边的随从也都不是简单的,看来这一次,这些山贼是抢错人了。
他们非但没有抢到什么东西,反而是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
眼看着身边的兄弟死得越来越多,有几个山贼杀红了眼,就朝着马车奔了过去。
两个人跑向刚刚借水的那辆车,举起手里的长刀就要砍下去。
另外两个人则朝沈宜安这边跑了过来。
“老头儿!”
燕婴高声喊了皇甫奉一声,燕十七点地而起,朝这边奔过来。
皇甫奉从马车里探出一个头来,差点被迎面而来的刀扎了个正着,不管不顾就把手里的瓶子扔了出去。
粉末迎风飘扬,那两个山贼捂着脸哀嚎着往后倒。
他们的眼睛看不见,脸上火辣辣地疼,仿佛有什么小触角从皮肉里面往外钻一般。
山贼的手不受控制,一刀扎向了他们的马。
马高高地扬起前蹄来,朝着前头狂奔而去。
其中一个山贼还抱住了马脖子,身上的药粉沾到了马的身上,更让那马狂性大发。
沈宜安猛地往后一跌,后背狠狠撞在了马车壁上。
皇甫奉抓住了旁边的板子,才没有被甩飞出去。
“马受惊了!”燕婴急得红了眼睛,“十七,快去把安安救出来!”
燕十七飞身而起,再也顾不得后面那几个山贼。
那马跑得飞快,在崎岖的山路上飞快奔驰,路上尽是坑坑洼洼,还有许多小石子,马车里的沈宜安根本没办法坐起来,外头的皇甫奉被甩得七荤八素,昨晚上吃的饭都在往上涌。
燕婴也朝着那边狂奔而去。
眼瞅着那马就要带着车一起滚下山坡,燕十七终于抓住了马车窗沿,一个翻身从上头跳了进去,然后一把抓住了沈宜安,从前头跃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皇甫奉当机立断抱住了燕十七的右腿。
三人一起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方才停了下来。
而那马却已经带着车滚了下去,乒乒乓乓的声响传来,可见是不能用了。
好在人没事。
燕婴一路小跑过去,将沈宜安扶了起来。
沈宜安见燕婴急得额上出了一层细汗,赶紧道:“我无事。”
她如今的身子已经比从前好了太多,刚刚虽然撞得后背有些疼,但是感觉并没有其他地方难受。
燕婴还是放心不下,让皇甫奉赶紧给沈宜安把把脉。
皇甫奉口硬心软,一面给沈宜安把脉一面嘟囔道:“你倒是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刚刚也摔着了啊。”
“你明明就摔在了十七身上,你能有什么事!”燕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倒是十七,你看给他砸的,现在还在吐呢。”
燕十七在一旁扶着树吐个不停。
他是习武之人,其实摔一下或者是被砸一下都不打紧,只是刚刚皇甫奉摔下来的时候,他一张嘴,不小心舔了他的脖子一下。
那味道着实有点呛人,他连隔夜饭都快呕出来了。
之前同他们借水的人小跑过来,微微颔首道:“几位无事便好,我们家主子得知几位的马车坏了,想要腾一辆马车给诸位,还请不要推辞才好。”
这人倒是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燕婴他们现下也的确需要一辆马车。
他们的马车虽然没有彻底坏掉,但是也被那山贼砍出来好几条大缝。
之前一直在马车里不露面的他们主子,此刻也就站在下头,脸色苍白,看着很是虚弱。
“主子,您还好吗?”那人迎了上去。
“在下燕婴,多谢这位公子了。”
那男子惨白着脸摆了摆手,仿佛连呼吸都很困难。
之前过去迎他们的人点头道:“在下徐福,我家主子是做生意的,路上身子不适,便想往回赶,谁想到会遇到山贼,还好有各位相助,算是有惊无险。”
端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便不像是商贾,但是人家连名字都没说,显然是不想透露身份。
燕婴也点了点头笑道:“我们要往秦国那边去,不知道和公子是不是顺路?”
秦国和丰州的确是一个方向,燕婴也是不想透露他们的真实目的地。
徐福眸光一闪,旁边那个虚弱的男子惨笑摇头,咳了两声道:“怕是……同公子无缘,并不顺路,这便不与公子同行了。”
且巧这时候,他们腾出来的那辆马车也收拾好了,徐福还给他们拿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燕婴便同他们告辞,准备离开。
皇甫奉却只看着那个面色惨白的男子道:“你的病很严重。”
他医术高超,被世人奉为鬼医,就算是如此,都没办法一下子看清楚这人身上的病到底是什么。
只是,如果再不及时医治的话,只怕他命不久矣。
那人颔首,虚弱道:“多谢前辈关心,此番回去,也是因为家父给我找了个不错的大夫。”
既然人家已经找好了大夫,也明摆着没有让他医治的意思,皇甫奉便没继续纠缠,只转身和燕婴他们一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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