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前李兴显离开的时候就曾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把孙昭影给放出去。
但孙昭影如今仗着自己是太后根本不把李兴显放在眼里,更何况,她的背后还有孙家撑腰。
如今何温远镇守临泗,孙家还没翻出什么风浪来,但也不容小觑。
沈宜安沉思片刻,又折身回去。
她过去的时候,孙昭影正在闹着。
屋子里的东西被砸了个稀巴烂,有一个侍卫的脸上还被碎瓷片划破,正在往下滴滴答答落着血。
沈宜安从怀里磨出一样东西来,给那侍卫看了一眼,侍卫就往旁边让开了。
那是李兴显的信物,临行前特意留给何温远的,何温远想着沈宜安进宫可能用得到,就给她带上了。
“你算什么东西,谁让你进来的!”孙昭影冷冷看了沈宜安一眼,颇有几分防备。
“我如今手里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为什么不可以来这里?”沈宜安面上一派平和,她长得比孙昭影高一个头,便低头睥睨着她。
孙昭影登时火冒三丈,“哀家可是太后!你算是什么东西!”
“我算是什么东西?”沈宜安笑了一声,“太后只怕是忘了先帝的姚妃娘娘了吧。”
这个名字,孙昭影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自打先帝去世以后,苏子榭也死了,姚妃仿佛就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
孙昭影恨透了姚妃,巴不得她早点死掉,可是却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孙昭影猜是李兴显将她藏了起来,可也没有什么办法。
冷不防沈宜安提起,孙昭影骤然心里一紧,就抬起头来。
“当年先帝对姚妃有多宠爱,想来不需要我赘述了吧,”沈宜安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让孙昭影心里极为不安,“当年先帝亡故之时,还惦记着姚妃娘娘,为了避免自己驾崩之后姚妃娘娘被迫害,先帝曾给姚妃娘娘留下一张遗诏,上面什么也没写,只盖着南唐的国印,手书先帝的名字。”
孙昭影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宜安。
李成利在南唐的号召力,还是要比李兴民和李兴显强上不少的。
“你……你胡说!”孙昭影厉声喝道,却是色厉内荏。
沈宜安半点都不在乎,“是不是胡说,娘娘大可以试试。”
孙昭影骤然跌倒在地,喃喃道:“如果……如果是真的,她怎么可能这么久都……都不露面……”
“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沈宜安轻描淡写道,“娘娘也千万不要惹祸上身。”
沈宜安说着,就朝孙昭影凑近过去,弯下腰来,盯着她的眼睛看。
孙昭影瞬间打了个寒噤。
沈宜安只抿唇笑了笑,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孙昭影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看,想要喊些什么,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沈宜安对着门口的侍卫嘱咐了几句,说如果孙昭影再闹事的话,只管叫自己知道就是。
如今后宫里只靠着孙清婉一个人只怕是不行,她不敢在明面上和孙家翻脸,许多事便做得畏手畏脚。
何温远如今心情很乱,有些事情,沈宜安想着,能少要他操点心,便少要他操点心吧。
孙昭影没能在后宫取得一席之地,甚至没能解除禁足,这一点,让孙庆国极为不满,甚至给孙清婉递了好几回信来呵斥她,孙清婉只推脱自己身子不好,又说如今临泗之事都是何家做主,便搪塞了过去。
毕竟,孙庆国自己也不敢在朝堂上和何温远对着干,就更不能指望孙清婉能有多硬气了。
因着何温远在临泗,孙庆国这日子过得当真是无比憋屈,不过很快,他就接到了好消息。
秦扶桑那边给他传信,说是已经和李兴显联系上了,很快就会到达临泗附近的一个城池汇合。
孙庆国和秦扶桑并不知道孙清婉已经将他们合作的事情告诉了李兴显,所以二人的计划和之前李兴显的计划也如出一辙。
那就是让秦扶桑先假装和李兴显继续合作,然后深入南唐腹地,一举拿下。
但这其中,也需要孙家的牺牲和配合。
毕竟秦扶桑嘴上说着和李兴显合作,但是却什么也不做的话,难免会引起李兴显的怀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道理,孙庆国还是懂的。
君王亲自带兵出征,极大地鼓舞了南唐的士气,同时为了诱敌深入,孙庆国也接连输给了李兴显好几次,还差点把李政也给搭上。
不过到底是差那么一点点,所以也只是给李兴显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吊着他玩而已。
至于伤亡的人,大部分都是之前从文青山那里接管过来的,孙庆国并不觉得有多么心疼。
战事日日胶着起来,秦国那边看起来也取得了李兴显的信任,双方一起带兵往南唐腹地进,距离临泗也越来越近,打算将孙家一网打尽。
三方势力都以为自己在合作,互相提防,互相算计。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交织成后世人看不懂的一段历史。
独守临泗的何温远越来越不安,他们越靠近临泗,危险就越多一分。
此时的南唐军队,无异于在刀尖起舞。
夜深,何意悦带着郑如秩闯进了李兴显的帐篷。
作战在外,倒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
之前何意悦是很看不起李兴显的,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倒是觉得,李兴显这个人也并非完全不可交。
身处皇位之上,总是会有许多的不得已。
能做到大部分事情无愧于心,已经很难了。
李兴显这几日瘦了不少,眼睛凹陷下去,颧骨却高高凸起,下巴上的胡茬更是格外瞩目。
前两天作战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被人砍下首级,饶是如此,他还是坚持身先士卒,就凭这一点,何意悦就服他是个汉子。
“皇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何意悦问道。
明日继续往前走,就距离临泗不足六十里了。
整个京城,都暴露于敌人的铁骑之下。
稍有纰漏,便是万劫不复。
李兴显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摇晃的烛火发出噼啪的一串响。
郑如秩忍不住看了过去。
据说爆掉的灯花,预示着好事要来临。
他们真的能赢吗?
虽然在将士和百姓面前信誓旦旦,但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他们赢的希望,不足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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