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场角斗落下帷幕,心满意足的罗马人坐回椅子上。
果然,角斗是最美妙的娱乐活动了。
他们发自内心的这么想着。
在新的角斗开始之前,角斗场的负责人早就驱使着奴隶去清扫战场,如果是平日里,大概隔个七八天清扫一次就行,主要是为了清理血迹。可是从者的战斗,可不是那种温柔的东西。更别说,莫德雷德和阿尔托莉雅alter的态度,两人都想干掉对方,全力的宝具对拼,自然会有这种夸张的战斗效果。
就是可怜了清扫角斗场的奴隶们了。
顺便一提,因为奴隶起义,导致罗马贵族们对奴隶的态度更加恶劣。他们更加坚定了,这些奴隶就是应该剥夺尊严的存在,就是要压得他们再也没有反抗的念头才行。却对奴隶起义的真正原因视若罔闻。
角斗场的准备室里,八木雪斋和玛尔达正在做准备。
“一,一定要这样吗?”
玛尔达面露难色,双手提着一件白色的布衣,那是布料很少,把大片皮肤裸露在两侧的衣服。说白了,就是前面后面各自一块布,然后从肩膀的地方缝一下的简陋衣服。
根本没有防御力。
“啊……似乎是角斗的规矩呢。”
八木雪斋苦笑着耸耸肩。
玛尔达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之前的莫德雷德也是这样的。
还有和她对阵的阿尔托莉雅……
“不对吧!黑之王她不是穿着铠甲的吗?!”
“因为她是外乡人所以网开一面了吧。”
“我也是外乡人啊!”
玛尔达又气又急的吐槽了他一句,把手里的布料扔到一边。八木雪斋耸耸肩,一脸可惜的模样。
“还以为能骗到你呢。”
“你说了骗吧?你肯定是说骗了吧?你这家伙……”
玛尔达脸上就差冒出青筋了,拳头攥的紧紧的。
顺便一提,从一开始,从者角斗都是不需要遵从奴隶角斗规则的,罗马也是讲道理的,你们不是罗马人,也就不会强求大家遵守这个角斗士的穿衣风格,只是大家一厢情愿的这么做了。也就是所谓的【入乡随俗】。当然啦,就算大家真的穿了铠甲,尼禄皇帝也不会觉着有什么问题。
再顺便一提,一开始是因为有某个从者,一听有这个规矩,什么都没想,直接遵从罗马角斗士这种裸身上阵,然后大家都以为要这么做就这么做了。反正从者比起性别,更重视自己战士的身份。已经死过一次的他们,尤其是战士们,对性别并不怎么在乎。比较典型的就是莫德雷德,如果被当做女性看待反而还会生气来着。
玛尔达的责问让八木雪斋苦笑不已,毕竟自己一开始也是被骗了嘛。
虽然之后自己发现黑之王穿着铠甲也能上阵的时候才明白上了当,毕竟他当时和亚历山大也是光着膀子上阵的。再补充一句,他提这个建议确实是动了歪脑筋。
可是啊,可是啊啊!!这是人之常情,对吧?
两人的气氛很轻松。
因为不管是那一队胜出都没关系,重点是要和尼禄皇帝对上。到时候赢过她就行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嘛。
根据亚历山大的推测,尼禄皇帝很可能会在决赛赛场上,要以一己之力,挑战在座所有从者。这样就更轻松啦!话说啊,如果真的六七个从者还打不过一个尼禄,那么还是真的早点放弃拯救世界吧。实力差距太明显了。
在两人轻松的聊天的时候,莫德雷德被新岛八重以一种奇妙的姿势弄了进来。
新岛八重用胳膊,夹着莫德雷德的腰部,好像抱着一个旅行包一样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滑稽。
“噗……”
八木雪斋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笑你妹啊混蛋!杀了你啊!”
青色的眸子瞪了他一眼,莫德雷德气急败坏的吼了出来。
“切……明明还想连你的份一起努力,去好好把那种完全不行的父王给打一顿的。结果你还要嘲笑老子咯?!”
莫德雷德又是一瞪,随后目光撇开,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
是的,莫德雷德之前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有八木雪斋的份。
她……没有大家理解意义上的兄弟姐妹。
唯一的母亲天天想着把她培养成杀害亚瑟王的凶刃。
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女)只觉得她没有成为王的气量,对她毫不温柔。
母亲那边的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这层关系,就算有几个知情人,对她的态度也说不上温柔。
莫德雷德从小就在缺乏关爱,缺乏同伴的环境里长大。
这次是第一次有了这种……类似于同伴一类的感觉。
她和八木雪斋有很多共同点,再加上他身上那独特的,和自己有血亲关系又完全不是血亲的特殊联系……
怎么说呢,从外貌上来看,好像多了个大哥,从实际相处模式来说,好像多了个弟弟。有些时候,听他鼓励自己,会觉着他好像是自己的老爹——虽然从某种意义上,他确实也算是自己半个父王……
这种难以理清的关系让她对八木雪斋处于一个关心的状态。
之前也是,怀着想要帮他出口恶气的心情,当然更多的是想要叛逆自己的父王,让她直视自己,然后发起了战斗。
结果就是这样咯。
被打败了。没有成功的给他做个表率。
在莫德雷德的眼中:他跟自己一样,都是亚瑟王【不懂人心】【不会选择继承人】的产物,继承圣剑的不是自己这个天下首屈一指的大骑士莫德雷德,而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八木雪斋,自己想要圣剑而不得,他想要平静生活却被选为继承人。
这种不讲理的差别对待让莫德雷德对亚瑟王更加火大。
听她嘀咕中提到了自己,虽然无法完全理解莫德雷德那小孩子颇为扭曲的价值观,但至少能听出来她对自己的关心。
“谢谢,莫德雷德。”
回过神的来时候,已经把手伸向了莫德雷德的头,隔着黑色手套,他按住了莫德雷德粘着土和血,大块大块黏在一起的金色头发。
“别乱碰,想被打吗?”
“啊,那就随你打吧——啊!”
八木雪斋原本想说个大转折的,不过莫德雷德明显不是那种能听你说完话的冷静角色,听他说随便打,当时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因为是被新岛八重夹在肋下,位置并不高,一脚踢过去,直接揣在他小腿上,疼得他直咧嘴。
“真打啊?!”
结果八木雪斋这个挑衅的人反而像被欺负了一样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可不是真打吗白痴!”
“我还想安慰你一下来着?!”
“用你管!躲一边去,白——痴!想对我说教你还早了十年呢!”
“那还真是久啊。”
八木雪斋揉着小腿站了起来,苦笑了一下。
角斗场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说是修复,其实就是把新运来的沙土扑在之前战斗的废墟上罢了。角斗场的负责人觉着:反正下一场还是要毁灭的,干脆就简单糊弄一下吧。
听到外面喊进场,八木雪斋和玛尔达各自拿起了武器进场。
“喂,等等。”
就在八木雪斋离开的时候,莫德雷德忽然叫住了他。
“这个,你拿着。”
他回过头,一个冷冰冰的金属玩意已经向着自己的脸拍了过来,八木雪斋赶紧接住,那是一个铁护手的东西。
外面剑刃的金属造型,有点类似虾的甲壳。
这是莫德雷德的护手。再看过去,果然她一手的护手没了,露出里面红色的袖子和白色的手指。
“戴上这个——给那个骑士王好好看看,你可是我莫德雷德调教出来的骑士。”
“哦,好的没问题。天下第三的骑士不会给您丢脸的。”
“白痴——你还差了很远呢!嘛,算了,至少是这个气势。加油吧。八木。”
第一次,莫德雷德叫了他的名字。
调整了一下呼吸,面带微笑的,八木雪斋把银色护手套在胳膊上,阔步走进角斗场。
迎接他的,是罗马市民齐声喝彩的雷鸣似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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