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日,情人节..........咳咳,是院试放榜日。
相比于府试,院试录取的人数更少,上千名考生之中,只有四十九人会被取中,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
当岳峰带着行文、学武感到府衙前时,尚未贴榜门口已经是人头攒动,期间不时有人热情又不是恭敬的向着岳峰打招呼,作为县试、府试的案首,岳峰当下可谓是风头最盛的一位考生了!
考中秀才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还有不少人都认为,此次岳峰极有可能夺取院试的案首,达成“小三元”的成就。
所谓“小三元”,即是指考生在县试、府试、院试的三场考试中皆获得案首之位,如此连中三元,俗称“小三元”。
虽说,“小三元”和三元及第没法比,但是也是少有的荣耀了。
三元及第即考生在乡试、会试、殿试三场考试中连夺解元、会元、状元,大乾王朝立国三十多年,也只有现今位居崖州学政的李神光一人获此殊荣,或许,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够在仕途上一帆风顺,短短五年间,便就升官至四品学政。
岳峰对当官没什么兴趣,不过,为了了结身上牵系的因果线,科举还是要考的,而且,不仅要考,还要考好!
只是,考得太好,难免大出风头,眼见着周遭的人如此“热情”,岳峰不得不放弃亲自去看榜的打算,转而进了附近一家客栈。
登上二楼,岳峰站在窗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发榜处,虽然这中间距离遥远,但数日前,在他吞噬了恐怖神王之后,一身武道修为再做突破,已然踏入血肉衍生的境界,视力也是大增,天外星空都看得清楚,莫说这短短一截距离,跟站在榜前观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多时,就有衙役拿着榜文出来,前来看榜的人见了,顿时群情涌动,一个个的,都想要挤到前面去。
“让开!让开!”
“别挤我!别挤我!”
“谁?是谁?谁踩到我的脚了?”
“前面的兄台,还请你让一让,让我看看榜文可好?我已经连考了三次了,这一次若是再不能得中,我就要放弃考科举了..........”
衙役们被挤得连靠近宣墙都做不到,哪里还能张榜贴文,一时间,急得是满头大汗,好在,就在这个时候,现任的崖州学政,李神光走了出来。
“都给我安静!”
明明只是一介书生,但李神光身上却自有一股非凡气度,伴随着他开口,并不算大的声音,却在瞬息之间笼罩全场:“你看看你们这些人,如此作为,成何体统?若是再这样扰乱秩序,那今日索性便不发榜了。”
“啊?”
在场众人闻言,不由得齐齐为之大吃一惊,眼见着李神光怒发冲冠的样子,纷纷噤若寒蝉,再不敢有半点妄动。
府衙的衙役们见状,一个个的,也暗自吞咽口水,知道这位学政大人不好惹的他们,连忙向着人群之中快步走去,维护现场秩序。
“嗯。”
眼见着现场秩序不复先前那般混乱,李神光揉了揉被吵得有些头疼的脑袋,待得稍作舒缓,方才口中一声轻咳,清了清嗓子,然后向着负责张贴榜文的那几个衙役下令道:“张榜吧!”
“是,大人!”
闻得号令,不敢怠慢,负责张贴榜文的几个衙役连忙上前张贴榜文,随即,一个个的姓名、户籍、年龄等信息,映入看榜之人的眼中。
“太好了,我中了!”
“神气什么,我家少爷也中了!”
“二弟,二弟,你考上秀才啦.........”
随着榜文张贴,这种声音不绝于耳,相比于那些由家人、下人来看榜的人,不少中了的考生纷纷喜极而泣,考生们寒窗苦读数载甚至数十载,此刻终于得中秀才,从此踏入士之一层,勉强也算得上是该换门第了,对外有资格称得上是书香门第。
当然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事,有人为考中而开心,也有不少考生因为落榜而嚎啕大哭起来,岳峰俯视着宣墙榜文之前呈现出的喜、怒、哀、乐,人生百态,竟在这瞬间,聚集在了一起。
莫名的,他似是有了些许感悟,但是,便是连他自己,堂堂渡过七次雷劫的造物之主,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悟?
“有意思..........”
岳峰沉淀心神,少顷之后,方才回过神来,看向宣墙,直接那榜文自下而上张贴,到得最后,最上一层,赫然是一个熟悉无比的名字.........
岳峰!
不是别人,赫然正是他自己,他微微愣神之间,下方宣墙四周,前来看榜的人已经忍不住的议论纷纷起来。
“果然,院试的案首也是岳峰!”
“据说他可是恒峰阁的阁主,有钱有势,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才华!”
“能够夺得小三元,真乃大才,我不如他多矣!”
“去休去休,人家一次就考中了,而且还是小三元,我已连考三次,没想到这次依然没有考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该回乡了..........”
一声声的称赞,感叹,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岳峰获得小三元而感到惊异,但也有不少人在说酸话,当然了,他们也就只是背后说说而已,真要让他们站到岳峰的面前,他们怕是连半个字也不敢吐出来。
此时此刻,面对岳峰,又有几人敢不恭恭敬敬的呢,比方说,酒楼之上,就有不少人在热情无比的向岳峰道贺。
“恭喜岳阁主,连夺县试、府试、院试案首,时隔二十年之久,崖州府终于再出一位小三元!”
“岳案首连夺三冠,真不愧为当世大才,我在这里预祝岳案首,乡试连捷!”
“先夺小三元,再得大三元,岳阁主,愿你再接再厉,创造奇迹!”
“...........”
面对热情的众人,岳峰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先夺小三元,再夺大三元,这话说得轻松,可真要操作起来,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且不说大乾王朝才建立三十多年,往前追溯,前周,乃至更前面的朝代,从科举制度出现一直到现在,怕不是有一千多年的时间了,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位六首状元,可见这件事情的困难,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人家来恭贺道喜,岳峰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当下连忙向着周遭众人道:“多谢各位吉言,今日酒楼所有花费皆由我买单,我请大家喝酒!”
“岳阁主,高义!”闻得岳峰言语,众人先是一愣,待得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纷纷向着岳峰抱拳,一个个的,开口恭喜,闭口道贺,那股热情的尽头,着实令人难以承受。
这厢里岳峰大撒银钱,请人喝酒,宣墙之前,衙役们在张贴完榜文之后,又将这次院试前三名的答卷论文贴了出来,这也是惯例,每一次院试考试结束后,府衙都会将前三名的答卷公之于众,以示科举公正。
宣墙之前,一些中了秀才的考生已经离开,没中的考生更是已经离开了大半,此时留下来观看前三名答卷的考生,都是想要在科举上有所作为的人,只见这些学子安静的看着答卷上的经义策论,一边用心揣摩,一边不时发出赞叹。
“妙!妙!真是没想到,他对经义研究竟然如此之深!”
“是啊,果然不愧是能够夺得小三元的人,此等才华,十年难得一见啊!”
“你们看他的策论文章,言辞有物,气势恢宏..........”
这一幕,岳峰是看不到了,因为,此刻的他已然离开了酒楼,乘着龙马香车,在行文学武以及风雷水火四大护卫的护持下向着家中回返,小三元,听着虽好,但实际上却不过只是科举之路的开始,他想要了结身上牵系着的因果线,还有得一段路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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