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些日子没见,村长王富贵倒显得年轻了不少,看上去跟王海生更像是兄弟俩,曾经佝偻的腰背也挺直了,走路虎虎生风。
进院子来,他一见殷东就重重的一掌拍下,欢喜的说:“东子,真是你回来了!”
这一刻,殷东觉得从村长叔眼里找到了看亲儿子的慈爱,不由笑道:“叔,看到我就这么高兴啊?我可没把婶子跟海生他们带回来。”
“没带回来更好,肯定是有比咱白山基地更好的去处,你办事,叔还能不放心。”这话真不是拍马屁,奉承什么的,是村长的真心话。
现在他看殷东,真是比亲儿子都亲。不说别的,就是村后山的那个淬体血池建好之后,他这把老骨头就焕发了青春,再加上殷东从他师父那里弄出来的功法,让他返老还童,有种比二十来岁的小青年还要精力旺盛的感觉。
灾难纪元来临,有殷东的庇护,大湾村就算是遭灾了,但总的来讲,是收获大于损失。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老人而言,更是一场造化,他觉得长命百岁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今的大湾村,再没有光棍了,连鳏夫寡妇都不愁婚嫁,这是天灾以前的大湾村无法想象,那时候大湾村交通不便又穷,一个个壮小伙子都找不到老婆,去相亲,姑娘一听大湾村的情况,就直摇头。
在整个白山基地里,大湾村的地位有些特殊,而这原因就是跟殷东有关,村长并不会因为被奉承多了,就飘飘然,把大湾村如今的变化归功于己,而是对殷东更加的感激。
并且,村长清楚,大湾村要发展得更好,村里人能过上更好的日子,离不开殷东的帮助。他可担心殷东久不回来,忘了在大湾村的家。
得知殷东回来,村长火速赶到了,并不是想立马从殷东手上抠点什么好处,而是来跟他联络一下感情。
老话说,人心换人心嘛,村长觉得要想殷东忘不了家在大湾村,就得把殷东当亲儿子惦记着,让他保持大湾村有一份无法割舍的乡土情。
另外,村长还真是不担心老伴儿跟儿孙,反正是殷东带出去的,这孩子重情重义,从小都是把王海生当亲兄弟的,肯定不会害了他们祖孙仨的。
还有一个无法言说的公开秘密,就是村长现在焕发青春,招了一些烂桃花,就算他没有抛弃老妻的打算,可是没有老妻管束的日子,总归是要逍遥自在一些。
村长刚才问殷明的那些话,其实没走心,进来看到殷东,就只想好好跟他联络一下感情,顺便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殷东寒喧几句,就笑道:“叔,我先弄几个菜,我们边吃边聊。”
“哪用你弄菜啊,走,今天正好是海冬他爹办六十大寿,我们去吃酒,村里人也都挺惦记你的。”村长说着,拽着殷东要往外走。
王海冬很仗义,帮自家盖房子的时候,都是他一手操持,非常尽心,殷东碰上他家办酒的时候回来了,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得去祝寿。
凌凡有事,就没跟着一起过去,还把殷明也带走了。
村长叹了口气,说道:“殷明这小子缺心眼儿,是得找人管管他了。要不然,就怕他惹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殷东问:“叔,你听到什么了?”
村长说:“上次去临海基地城开会的时候,听别人说的,殷明以前带回村的那个叫严珏的,把他甩了,又跟了一个道上混的人,他还要去纠缠那女的。要不是看他是你弟弟,搞不好要被打死了。”
殷东挑了一下眉,似无意的问道:“您还听说什么了?白山基地现在还是军管,也有地痞流氓在拉帮结派了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村长叹道,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
普通老百姓修炼了功法之后,拥有了一些超凡力量,打架闹事的都比以前多了,更何况那些原来就为非作歹的人,拉帮结派欺压良善不是很正常吗?
“大湾村跟别处不一样,您要是在村里发现了任何苗头,都要马上向凌哥汇报。后山的淬体池……也交给军方吧。”
殷东说着,看村长皱眉,不太乐意的样子,低声说道:“淬体池被那些帮派盯上的可能性很大,我跟文子都不在村子里,村子很危险。”
村长心里打了一个突,脸都白了:“东子,你不是吓唬叔的吧?”
“我是忽然想到这一点的。”殷东看向村子后面的方面,眯了眯眼。
血风楼死灰复燃,那些杀手实力很强,又藏匿得很好,在一直处在军方严管之下的白山基地内,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事实就是,军方几乎掘地三尺,都没能在白山基地挖出血风楼的杀手。
殷东觉得,血风楼一定得有个能培养杀手的巢穴,有足够的资源,而所谓的资源,仅靠沈红雷送进来的元珠是不可能的,因为普通人就算是在适龄,吸收元珠觉醒失败的机率,仍然很大。
除非……有一个像大湾村后山淬体血池这样的地方,既隐秘,又能迅速强化身体素质,觉醒成功的可能性就会提升了!
殷东想到这里,喉头有些发干。
怀璧其罪,村子后山的淬体血池,让大湾村被血风楼盯上,成为血风楼培养杀手的巢穴,对大湾村就是一场灾难。
希望,现在让村里把淬体血池交给军方,还不算晚!
如果说,刚才答应去王海冬家吃酒,是因为人情,现在殷东就是为了去观察村里人有没有异常。顶点小说
“叔,我们去海冬哥家吧,酒席差不多开始了吧。”殷东说着,从涡墟里拿出了一块青狴兽的肉,十来斤,找了个竹篮子装上,当寿礼拎着去了王海冬家。
王海冬家的客人很多,堂屋里坐着的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者,殷东跟村长到时,就被直接引去了堂屋,屋子内外响起一片喧哗声。
殷东笑着跟大家打招呼,脑中不禁回想当初,他奶跟二婶散播谣言时,全村人排斥他跟小宝的情形,稍稍走了一下神,就听村长叔在说:“东子,五叔公跟你讲话呢!”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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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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