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星极两手相背从基建里走出来,地上一层的中枢控制室里的人都没得话说。
空气沉闷得可怕,没人敢去触那个霉头。直到一个硬着头皮的家伙,上前打破沉默。
“丞相,白面鸮和华法琳恭候多时了。”
“那还等什么?快请进。”
人多眼杂,星极尽力表现得十分正常。就跟从前一样。
很快,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用想,就知道她们已经来到。
“废话少说,我们有解药的新进展。必须要给凯尔希医生禀报。”
华法琳看了眼颓唐了不少的星极,也没给她留个好脸色:“没问题吧?丞相大人?”
星极微微摇头:“凯尔希医生重病在床,拒绝见任何人。”
“呵,那博士和阿米娅?他俩好歹也算管事的,叫他们出来。”
听这语气已经十分不善了,尽管她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战斗力,可单论资历而言,放眼整个公司都没几个人能媲美其左右。
因此,这么个元老的话说出来,那分量真当得掂量掂量。
“白面鸮,有找到丧尸吗?”
星极避开话题,转而问向白面鸮。
白面鸮有些事不关己的样子,看来是被华法琳强行拉来的。
她可记得很清楚,星极交给她的任务。去通过监控系统捕捉流落在外的丧尸踪迹。
想到格罗扎姆,白面鸮这才与星极对视:“有。那是蓝毒的孩子。”
“蓝毒的孩子?”
星极的心里念了一遍,渐渐明了起来。
蓝毒的孩子跟凯尔希可谓毫无关系,就算动手杀死他也不会激起凯尔希的不满。再者他也是丧尸一个,杀死也是合情合理。
这么一个小孩子,死了又会有多少人在乎呢?
就算退一万步说,这充其量只是蓝毒的孩子,而不是蓝毒。大不了再生一个.......
嗯,无情的生育机器可还行。
“星极?星极?”
白面鸮被星极看得有些发毛,那本应洞穿万物的双瞳,莫名显得有些呆滞与浑浊。
就好像被什么所玷污了一般。
这个模样......白面鸮已经是第二次在她的脸上看到。
第一次还是星极没有来到罗德岛时,在莱茵生命文学部里。那时她的妹妹下葬,她就仿佛失去了生活的目标,真就如同一只殭尸。
如今,这样的表情再度出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面鸮隐隐感到哪里不对。只是没有当面戳破。
“走了,白面。我们去找凯尔希医生。”华法琳也不想在这作多停留,挽住白面鸮的手臂,便向着基建电梯走去。
星极就这么站在原地,背影显得落寞而孤独。
很快电梯到了。白面鸮被华法琳推了进去,而华法琳的前脚刚刚踏进,后脚却不动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也失去了焦点。
一秒,两秒.......
华法琳和星极背对几米,这么相互都好像成了一桩木人,一动不动。
直到电梯发出急促的“嗡嗡”声,华法琳才如梦初醒。走进电梯里来。
留给星极一句不忿的话语:
“多喝热水。”
似乎还没完,她又道:
“记得加枸杞。”
电梯门这才关闭。
星极还站在原来那个地方,旁边座椅上一个年龄略显大些的干员看不过,上前戳了戳星极的肩膀。
“丞相?”
“别闹......”
星极这才回过神来,开口安抚了下那名干员。
“不是,您的眼里都有血丝了.......”
“没事,昨晚没睡好而已。别担心我。”
见自己吃力不讨好,那干员也耸了耸肩,自己埋头做事去了。
没等星极走远,另一个人上前,拱手道:“闪灵请见。”
“让她进来。”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刺头”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
可恶.......明明就差最后一个,就可以成功了。
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
星极的心灵苦啊,但还是做出微笑的样子。与闪灵相见。
显然,闪灵并不是来叙旧的。她完美地到达到了星极心中料想的最坏情况。
“丞相,蓝毒的孩子不见了。你知道的,蓝毒还年轻,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
如果说灾变前,外面不少的医生都是披着人皮的吸血鬼,假借医疗之名做些作奸犯科之事,简直人神共愤。
那闪灵就是一个真正医德高尚的医生,时刻为自己的患者着想。
很多人所熟知的,夜莺小姐,就是她的病患,白永也是她间接治好的。
医者仁心,说的便是她不假。
每当自己面对闪灵,星极便会莫名感到羞愧。但是并不嫉妒,因为她是个可敬的人。
同时拥有地表最强的实力,还有地表最强的奶量。星极何堪受她一拜啊!
“闪灵医生,有话直说吧。”星极的语气里隐隐透露着尊敬,尽管中气不足,随时可能倒下的样子。
正视对方,是谈话最基本的礼节。
闪灵也听出了星极话里的意思,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要开门见山了。
“那孩子很有可能去找红豆了。我去问了蓝毒,蓝毒居然放了他出去.......不管怎样,放任那个孩子在外面的危险性你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必须问一下,红豆在不在你这里。”
想到那个娇小的萨卡兹女孩,星极心中愈加无地自容。
可问题是,她偏偏不能在这时候露出马脚。她所面对的,是一个六星医疗干员,没人是傻子,那么好糊弄。
“红豆前几日确实来我这里登门拜访,但是很快她也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那就麻烦丞相夜观天象,将结果告诉我。我在此替蓝毒谢过了。另外,希望丞相授权于我,我将发布极其严厉的逮捕丧尸令,但绝对是以科学研究的名义,保证那孩子不会受到生命危险。”
闪灵说到这,握着自己的法杖,再度作揖:“拜托了。”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星极那看似顽不可破的心灵,动摇了。
“我允许。但是,那个孩子与你何干?为何要为了他大费周章?”星极不解道。
“看来丞相没有做过医生。也罢,每个患者都是医生的心头肉。那个孩子是我患者的孩子,本身也是个患者。他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承载着一个残破的灵魂,寄托着那段逝去的情愫。所以,就像对待夜莺一样,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那个孩子。”
“更何况,此乃医者本分。”
“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黎明的曙光,将闪灵的背影拉得很长。
星极望着那背影,只感到脑海中纠结之感越来越浓烈。更有甚者,力不从心。
那个孩子,原来也还有人牵挂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