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兮呆呆的看着抱着她的人,恍惚间,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唐战峰,你好了吗?还是,我在做梦?”顾景兮紧抓着他的手臂,眼圈发红,哽咽的问道。
唐战峰的手掌抚摸过她苍白而憔悴的脸,心疼的把她紧搂在怀里,正要低头吻她,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林亦可拎着食盒,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然后,撞见了唐战峰和顾景兮抱在一起的一幕,然后,三个人都尴尬了。
“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啊,你们继续……”林亦可说完,转身就往病房外跑,速度都快赶上百米冲刺了。
她径直跑到电梯口,叮咚一声响后,两扇电梯门打开,她刚想冲进去,就和里面走出来的顾景霆撞了个满怀。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爸醒了么?”顾景霆半搂住她问。
林亦可因为跑得太快,脸颊绯红,微微气喘着说:“醒了,正和你姐抱在一起呢,我不跑难道等着被灭口啊。”
顾景霆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失笑。“你进去之前怎么不先敲门。”
“我怎么知道他们在病房里搂搂抱抱啊……”林亦可垂着头嘟囔了一句。
两个人正在电梯口说话,顾景兮随后便过来了。
顾景兮故作镇定,但眼中的尴尬掩都掩不住。
为了避免尴尬,顾景霆收敛了笑意,刚刚病房里的一幕,自然是提都没提。
“既然爸醒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顾景霆对顾景兮说。
顾景兮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睡过,意识都有些恍惚了。她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亦可,你陪姐先回酒店。”顾景霆从林亦可的手中接过食盒,并叮嘱了句。
林亦可随同顾景兮一起走进电梯后,顾景霆才拎着食盒走进病房。
病房内,唐战峰半靠在床头上,见他进来,沉着脸说了句,“你媳妇的规矩该好好的学学了。”
顾景霆闻言,轻声失笑,“明明是您不知克制。”
唐战峰瞪了他一眼,依旧沉着脸。
顾景霆拎着食盒走到床边,在床上支起了小餐桌,把食盒逐一的摆上去。“先喝点粥暖暖胃,这两天只输营养液,您瘦了不少。”
唐战峰拿起汤勺,问道,“景兮回去了?”
“嗯,她连着几晚没合眼,我让亦可陪着她回去休息了。”顾景霆回道。
唐战峰听完,点了点头,眼中隐隐流露出几分疼惜之色。
“你们,重归于好了?”顾景霆拿着筷子给唐战峰夹菜,笑着询问。
唐战峰下了这么大血本,上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显然是成效显著。
唐战峰没回答,但眉宇之间隐约流露出几分暖意。
“我今天帮您办理出院手续?”顾景霆又问。唐战峰身居高位,每天日理万机也不为过,总不能一直赖在医院里。
“再等两天吧,唱戏唱全套,免得穿帮。”唐战峰随口回道,他话音刚落,随意抬头,恰好看到病房门口晃过的身影。
唐战峰拿在手里的汤池直接坠落,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下床,连鞋都没穿,就向病房外追了出去。
顾景兮跑到电梯口,不停的按着电梯键,然而,电梯没来,穿着病号服的唐战峰已经追过来了。
她转身向安全通道跑去,沿着楼梯快步下楼。
“景兮,景兮!”唐战峰在身后喊她的名字,可他越喊,顾景兮跑的越快,因为穿着高跟鞋,还差点儿崴伤了脚踝。
而唐战峰身上有伤,只下了几层台阶,胸口就疼的厉害,脚步也越来越慢,眼看着顾景兮要跑出视线,他一着急,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跌在了下一层的平台上。
他跌倒发出的重响声,终于成功的阻止了顾景兮的脚步。
顾景兮惊慌失措的跑到他身边,看他跌的满头是血,手掌紧握着胸口,看着似乎喘息都有些困难了。
“战峰,战峰,你怎么样?”顾景兮跌坐在唐战峰身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吓得眼圈儿都红了。
唐战峰伸出温热的手掌,握紧她冰凉的手,急促的喘息着,有些吃力的说:“景兮,别怕,我没事儿。”
“我扶你起来?”顾景兮的手环住他手臂,试图把他扶起,却被唐战峰阻止。
“肋骨可能又断了。景兮,帮我叫医护人员过来。”
“嗯。”景兮用力点头,快步跑向安全通道口。
随后,顾景霆和医护人员都赶过来了。
“唐老断了的肋骨又移位了,轻点挪动。”医生初步检查之后,对护工叮嘱道。
两个护工轻手轻脚的把唐战峰抬上担架,随后,唐战峰被送进了处理室。
而顾景霆,顾景兮以及林亦可都只能等在门外。
“不是让你带姐回酒店,怎么又回来了?”顾景霆问林亦可。
“我手机落在病房里了。”没等林亦可开口,顾景兮便说道。
顾景霆薄唇冷抿着,没说话。唐战峰的伤势反复,这次是真的别想出院了。
处理室的门一直紧闭着,等候在门外的人不免担心起来。
“他真的伤了肋骨?”顾景兮问。
“嗯。”顾景霆点头,“对方是蓄谋已久想要爸的命,车子都撞变形了,爸还算幸运,只断了两根肋骨,如果肋骨戳伤内脏,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顾景兮听完,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收紧。
随后,处置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叮嘱了家属几句后,唐战峰被转移回病房。
顾景兮也没了回去休息的心思,继续留在病房里守着唐战峰。
唐战峰躺在床上,脸色泛白。他的手一直握着顾景兮的手,眉宇间都是笑。
顾景霆和林亦可十分识相的没有留下当电灯泡,而是等在了病房外。
病房外的走廊尽头有一扇落地窗,两个人靠在窗边,顾景霆点了根烟,漫不经心的吸着。
“你爸这苦肉计够下血本的。”林亦可说。
“大概是等不得了吧。”顾景霆吐着烟圈,有些散漫的说,“他们几乎错过了大半辈子,继续蹉跎着,这辈子也只能错过了。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甘心。”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既然都忘不掉彼此,现在这个结果也挺好的。”林亦可感慨道。
顾景霆轻弹了下指尖的烟,眉宇温和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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