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A市人名医院第一妇产科内。
林亦可躺在手术床上,脸色惨白,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明明那么痛,却那么隐忍,不曾哭喊过一句。
“用力,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助产医生的声音在耳边嗡响着。
林亦可的手死死的抓着床边的围栏,痛了一天一夜之后,她已经使不出力气。
“孩子好像卡住了,可能会难产。要不要通知阮先生,保大保小?”助产医生和护士长交换了一个眼神。
“别,别管我,保孩子。”林亦可湿漉漉满是汗水的手突然紧抓住医生,声音痛苦,却坚决。
医生有所动容,反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再试一次,你现在听我的指挥,吸气,用力……”
伴随着一声婴儿嘹亮的哭声,产房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护士长抱走了婴儿去清洗,助产医生走出产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阮先生……”
另一端,阮祺接听完电话,伸手敲响了面前的雕花木门。
“进来。”门内传出男人成熟低沉的嗓音。
阮祺推门而入,高大的落地窗前,伫立着一个挺拔的男人。
他身上的西装纽扣散着,露出里面挺括的衬衫,左手的中指与无名指之间,静静的燃烧着一支烟。
“有事?”男人挑眉,有种让人发怵的不怒自威。
“哦,医院刚打来电话,那个,林亦可生了一个男孩,六斤二两,母子平安。”阮祺立即回答。
“嗯,我知道了。”男人听完,深刻的眉宇没有一丝波澜。
阮祺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道一声‘恭喜’,可话未出口,就听他继续问道,“美国分公司的视讯会议几点开始?”
阮祺愣了一下,脑子差点儿没跟上节奏。他抬起手腕,低头看了眼腕表,小心翼翼的回答:“半个小时之后。”
“让欧阳准备一下,去会议室。”男人说完,掐灭了指尖的烟,转身向门外走去。
视讯会议持续到第二天清晨才结束。
秘书端着两杯浓咖啡走进会议室。
“你,不去医院看看?”阮祺憋了一整个晚上,终于忍不住询问道。
坐在对面的男人优雅的抿了一口咖啡,短暂的迟疑后,才吩咐了句,“备车吧。”
……
医院,病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落进来,照在人身上的感觉是暖的。
林亦可疲惫的睁着眼睛,看着身边熟睡的孩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她十九岁,别的女孩在她这个年纪还赖在父母怀里撒娇,可她已经当妈妈了。
虽然,这是个父不详的孩子。虽然,在刚刚知道怀孕的时候,她几乎崩溃了。但这十个月以来,他在她的身体里一点点的发芽,成长,他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也许,这就是母性。所以,当医生说她可能会难产的时候,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这个孩子生存的希望。
‘当当’的敲门声在此时响起,林亦可迅速的用手背抹掉脸颊上的泪痕,沙哑的说了一声,“请进。”
她以为是护士来换输液瓶,然而,门开了,走进来的却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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