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可站在一旁,脸色已经微微泛白,唐雅丽一口一个野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林亦可只感觉钻心的疼,那种疼,远远的超过了脸颊上的痛楚。
脸痛,心痛,然后,肚子也跟着痛起来。
林亦可的双手捂着肚子,疼的弯下腰。
“小可,怎么了?”
顾景兮担忧的问道。
她和陶英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林亦可。
“肚子疼。”
林亦可白着脸说。
“怎么突然肚子疼了,是不是动胎气了。
我扶你去妇产科检查一下。”
顾景兮说。
唐雅丽见此,轻嗤一声,冷嘲热讽的说道:“还看什么看,孽种没了最好,正好大家都清净了。”
唐雅丽真是恨不得林亦可流产,最好一尸两命,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唐雅丽,你少说两句没人拿你当哑巴。”
顾景兮气急,丢下一句后,扶着林亦可匆匆的离开了。
妇产科在楼下,恰好楚曦值班,陶英直接把林亦可扶进了楚曦的办公室。
林亦可有些动了胎气,虽然不太严重,但保险起见,还是留在医院观察一晚。
楚曦联系了护士站,临时给林亦可腾出了一间VIP病房。
林亦可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输液,脸色依旧苍白的厉害。
“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你这胎不稳,千万不能着急动气,怎么就不听劝呢。
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你有什么可急的。”
楚曦坐在床边,板着脸训着。
林亦可没说话,脸上也没情绪,像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楚曦见她一直不吭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喂,发什么呆,和你说话听见了没有?”
林亦可这才回过神,有些迟缓的转头看向她,声音有些沙哑,“楚曦,我想给肚子里的孩子做DNA检查。”
楚曦听完,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林亦可,你脑子没进水吧!胎儿化验DNA是要抽羊水的,有流产的危险。
如果你这胎怀的好,抽点儿羊水也没什么大碍。
但怀孕前期本来就有先兆性流产的症状,现在又动了胎气,你再抽羊水,就等着流产吧。
我看你干脆也不用折腾了,抽羊水也是流产,干脆引产算了,孩子落下来直接查一下DNA,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不是你老公的种。”
林亦可听完,脸色惨白的像纸一样,咬着唇说不出话。
一双手紧捂着肚子。
楚曦大概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重,叹了口气,又说道:“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呗。
你只管安心的过你的日子,何必活给别人看。”
林亦可眼眶微微发红,泪光在清澈的眼眸里微微的晃动着,哽咽的说了一句,“你不懂。”
她可以不介意外人如何看她,却不能允许那些人非议她的孩子。
更不能不去介意唐家的人对孩子的看法。
如果唐老夫人因此重病不起,甚至不幸离世,那么,她只会成为唐家的罪人。
林亦可有些吃力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湿了枕套。
她突然觉得很累,人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呢。
楚曦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只能无奈的叹气,问道:“你老公呢?
你受惊入院,他还不露面?”
林亦可默默的摇了摇头。
顾景霆一直在部队开会,想必是遇见了紧急状况,分身乏术。
否则,唐老夫人病危,她又动了胎气,他早该赶过来了。
“要不要给他打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楚曦又问。
林亦可独自面对唐家人,只有被欺负死的份儿。
楚曦觉得,还是要把顾景霆那个大靠山搬回来才行。
林亦可仍是摇头,不说话。
她相信陶英肯定已经联系过顾景霆,他没有赶回来,应该是真的赶不回来。
“楚曦,我有点儿累,想睡一会儿。”
林亦可沙哑着嗓子说。
“嗯。
那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查房,有事喊我。”
楚曦替她掖了掖被角,又调了一下输液的速度,然后,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轻声的合起。
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林亦可蜷缩着身体,窝在被子里。
冰冷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流入身体,她冷的不停的颤抖着。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明明那么难受,竟然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只是,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反反复复,噩梦不断,梦中,似乎有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停的哭喊着:妈妈,妈妈救救我……最后,林亦可是被吓醒的,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彼端,护士正在给她插输液管,闻声吓了一跳,输液针管都掉在了地上。
“唐太太,您,您没事儿吧?
要不要我帮您喊医生?”
林亦可没说话,她坐在病床上,双手紧握着肚子,胸口急剧的起伏着,脸色异常的惨白,额头都是冷汗。
半响后,她才恢复平静,呼吸慢慢的变得平稳。
林亦可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喊,有些迟缓的摇头,“没事,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林亦可说完,扭头看向窗外,窗外是黑沉沉的天空,阴的厉害,也猜不出究竟是什么时间。
“几点了?”
林亦可问。
“九点半。”
护士说,把掉在地上的输液管捡起来,重新换了干净的针头。
林亦可配合的把一只手递给她。
针头扎进血管里,有些疼,林亦可只是下意识的皱眉,却没说什么。
平日里,她是最娇气的,擦破点儿皮都要哎呦半天,现在却一声不吭的任由着护士扎针。
是啊,平日里娇气任性,那是因为顾景霆在身边,她喊一声疼,他就会心疼半天,软声细雨的哄着她。
现在,顾景霆不在,她娇气给谁看,哭闹喊疼只会让人觉得矫情。
不知道护士是紧张,还是技术不够,扎了两针还没扎进去,第三针的时候,手都有些抖了。
林亦可漂亮的眉心都皱在一起,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大概是疼的多了,麻木后,竟也不觉得难熬了。
护士扎完了针,一身的冷汗。
她知道住在vip病房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万一遇上一个脾气不好的,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她今天还算幸运,林亦可并没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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