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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同盗中人(下)

黄东来说的“起来”,自不是站起来,而是坐起来。

姜暮蝉也明白这点,所以他只是盘腿拧腰,慢慢起身坐定,随后便不再妄动。

当然,身子不动,不代表嘴也不动。

姜暮蝉坐稳后,好似也不是很怕自己脖子上架的那把剑,仍是面带笑容地言道:“我本以为,你们火莲教除了那教主火莲大仙还有些能耐之外,其他包括堂主在内全是些酒囊饭袋,没想到……还真有阁下这样的高手存在。”

他这句话,本是带有试探之意的。

但他可没想到,眼前这两个穿着火莲教“圣服”的家伙,根本就不是火莲教的人,所以他这话,反倒是先暴露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信息。

孙黄二人是何等的人物?刚才看了姜暮蝉的身手,此刻听了他对火莲教的态度,再结合一下目前城中的情况……还能猜不到这小子就是被全城通缉的那个“贼人”吗?

那一瞬,孙亦谐和黄东来只花了一秒钟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像对好了暗号似的,各自心中都有了计较。

于是,下一秒,孙亦谐便快步走上前来,站到了黄东来旁边,对姜暮蝉言道:“我呸!你说谁是酒囊饭袋呢?敢辱我圣教之威名,信不信大爷我现在就一刀砍了你?”

“哎~你别着急啊。”黄东来也是顺势进入了角色,接道,“你就没觉出这小子有点儿眼熟吗?”

“嗯?”孙亦谐闻言,假装一愣,又假装盯着姜暮蝉的脸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才露出一个十分浮夸的、“恍然大悟”般的神色道,“哦!”

他一边演着,一边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通缉令来。

这玩意儿,自然也是他们连同衣服一块儿从那三名火莲教喽啰那里抢来的,有好几张呢。

孙亦谐将其拿在手上,装模作样地和姜暮蝉的脸对比起来。

姜暮蝉也是个爽快人,他见状,当即冷笑一声,直接说道:“不用看了,你们要抓的人就是我。”

“哦?”孙亦谐见对方承认了,便也不再浪费时间,他把通缉令揣回怀里,接着道,“还真是你小子……我就说嘛,怎么一见面刚问你一句话,你就突然跟我哥俩动手,原来你就是那夜闯鲁王府的狂徒!”

“是又如何?”姜暮蝉反问道。

“嘿~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挺嚣张啊?”这一刻,黄东来又接上话来,并开始了真正的试探,“王府那是什么地方?是能任你来去的吗?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哈!哈哈哈哈……”姜暮蝉闻言大笑,笑了一阵后,忽又沉下脸道,“你们火莲教仗着有那世子朱爀撑腰,在这济宁地界横行霸道、鱼肉百姓、胡作非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没做过?居然还有脸跟我提王法?”

“嗯?”孙亦谐一听,这货连小王爷的名讳都敢直呼,有点魄力啊,“小子,听你这意思……你昨夜闯王府,难道还是想给老百姓出头不成?”

“哼……”姜暮蝉却并未回答他这问题,“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是无益……”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双谐,“剑都架在脖子上了,我再充什么英雄好汉,也不过自取其辱罢了……二位若还有点良心,现在就给我个痛快,之后再提着我的头去领赏便是……省得我落到你们那妖道头子的手里再受折磨!”

姜暮蝉说罢,便将两眼一闭,歪头露颈,还真就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孙黄二人见状,面面相觑,也没说话,反正他们仅凭眼神和表情就可完成某种外人不可知的交流。

片刻后,闭眼等死的姜暮蝉非但没有等到“脖子一凉”的瞬间,相反,他感到颈侧那冰凉的剑锋被挪开了。

这姜暮蝉虽是“飞贼”,但绝非宵小之辈,所以他重新睁眼后,并没有立刻做出逃窜或反抗的动作,而是面带疑惑地看着孙黄二人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起来吧,我们不是火莲教的人。”黄东来回这句话时,已把剑收回了鞘中。

“什么?”姜暮蝉闻言,当时就是一愣。

他这一愣,自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对方的话,毕竟刚才他的命都拿在人家的手里,他也明白对方根本没必要骗他;他会愣,只是思路一时没有跟上,因为他不明白这两个从打扮到言行都很符合火莲教德行的家伙怎么突然又跳反了。

就在这时,孙亦谐紧跟着就来了句:“这火莲教的衣裳,我们还有一套,你要不要也换上?”

这句话一出口,姜暮蝉就迅速反应过来了:“呵……”他又一次露出了笑容,并站起身来,抱拳拱手道,“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大家是同道中人……在下姜暮蝉,还未请教二位?”

“孙亦谐。”

“黄东来。”

双谐把名字一报,姜暮蝉的表情就变了:“什么?难道二位就是那传说中的……”

“哎~虚名而已。”孙亦谐摆了摆手。

“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姜兄不要见怪。”黄东来也客气了一句。

“哪里哪里……都是误会,再说方才也是姜某我先出手的。”姜暮蝉连忙接道,“不过……大名鼎鼎的‘东谐西毒’竟会身在这济宁城的破庙之中,还双双身穿这火莲教的衣服……这确是有些出乎姜某的意料。”

“害……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进庙里再聊吧。”黄东来说着,已和那孙亦谐一同转身,又往那破庙里回。

姜暮蝉见状,自也是快步跟进。

长话短说,三人入得庙后,姜暮蝉便把他昨晚闯鲁王府的事给说了一遍,而双谐也把他们这两天在济宁一带的见闻,以及不久前怎么进的城、怎么抢的衣服都给说了下……当然,孙哥在描述中去掉了撒石灰粉的那些猥琐细节。

在他们交换情报的时候呢,姜暮蝉也已把那第三套衣服给换上了。

“哈哈……二位果然如传闻所说,聪明过人。”聊着聊着,姜暮蝉也不禁夸起孙黄二人,“要是姜某也想到去假扮成火莲教徒,也不至于搞得如此狼狈啊。”

“姜兄客气了,我二人不过是擅使些小计谋来自保罢了。”黄东来也是与其互吹道,“姜兄能在王府来去自如,才是真正的大能耐。”

“哈哈……黄兄这不是埋汰在下吗,我刚刚还被你们给制伏了呢,有什么能耐啊?”姜暮蝉也是个心胸开阔之人,虽然他刚才是在一对二的情况下被人踩脚趾、报假招、接石灰粉……而且他身上还带着内伤,但他也并不记恨对手,更不会对自己的失败找什么借口。

身为绿林道上的成名人物,姜暮蝉岂能不懂:出来混,哪儿有那么多“公平对决”的时候?

武林中的大多数生死之斗,都是在没有第三方见证的情形下发生的——两个人对砍,最后只有站着的那个,才有命去跟别人说这场对决是怎么回事儿,被砍躺下的那个,纵然能找到无数个理由来证明这场胜负不公平,也只能跟阎王爷去抱怨。

“哈哈哈……咱这也是不打不相识嘛。”孙哥一看对方也挺客气,便打了个哈哈把这事儿揭过去了,紧跟着他就顺势转移了话题,“对了,既然大家现在都被火莲教给盯上了,咱不如商量一下,如何对策……”

姜暮蝉听罢,便回道:“素闻‘东谐’智略不俗,想必孙兄此刻已有了主意?”

“是啊。”而黄东来对孙亦谐说话可就不那么含蓄了,“孙哥,这次准备怎么‘换’啊?”

他这个“换”字,懂得都懂,我就不多解释了。

“嗯……”孙亦谐想了想,“姜兄,你说你昨晚从那火莲大仙身上盗出两样东西来,不知能否让我们看看,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们或许可以用其来设计?”

“对对,有道理。”姜暮蝉点点头,随即就拿出了昨晚他从尸烆子身上弄到的铁牌和锦囊,“二位请看,就是这两样。”

他说话之间,左右手已各拿着一样东西朝双谐递了过去。

黄东来接到的是锦囊,还未打开,黄哥便已察觉了什么,登时眉头一皱。

而孙亦谐接到了那块写着那个昆仑奴名字的铁牌,他看到上面的仨字儿,便本能地念了出来:“秦端雨?”

“神他妈秦端雨……”黄东来这会儿刚好也朝孙哥手上的铁牌瞟了眼,当时就是一句脏话出口,“那是‘泰瑞尔(泰瑞爾)’!”

“哎呀……”孙哥撇了撇嘴,“这字刻得不清楚。”

“呵……”黄东来冷笑一声,后续有十句八句羞辱文盲的吐槽已蓄势待发。

“干嘛?老子就念秦端雨了?怎么样?”孙亦谐也看出黄哥要干嘛了,所以他提前就开始耍无赖。

“算了算了……是字刻得不清楚,行了吧?”黄东来想了想,在姜暮蝉这种刚认识的人面前羞辱孙哥也没太大乐趣;再者,真逼急了,孙哥肯定又要强行扯开话题,开始反咬他“粪坑杀人”的事,所以黄东来也就没再说下去。

“哼……”孙亦谐哼了声,接道,“话说……这好像是个人名啊,而且是个英文名诶?”

黄东来也道:“难道说……那个火莲大仙,其实是个欧洲人?”

孙亦谐立马又看向姜暮蝉道:“姜兄,你见到的那个火莲大仙,他长啥样啊?是不是高鼻梁儿,白皮肤,然后眼睛和头发的色儿都不是黑的……反正不像我们中原人士?”

姜暮蝉可听不懂这两位在说啥黑话呢,什么英文,什么欧洲的,都是他不懂的词儿,他只是如实回道:“这倒没有……虽然他长得是又高又大,一脸的戾气,但看着还是我们中原人的长相,并没有哪点像孙兄你说的那样……”

“嗯……”孙亦谐沉吟了一声,一下子又没了头绪。

这时,黄东来又问道:“对了,刚才在院儿里的时候,姜兄你好像有称那火莲大仙为‘妖道’?”

“是啊。”姜暮蝉回道。

黄东来神色一紧:“你可是看见他用什么妖法了?”

“嘶——”姜暮蝉闻言,神色微变,昨晚的回忆又浮上心头,“不错,昨晚我确实见他用了一手不像武功的招式。”

“哦?什么样的招式,你细细说来。”黄东来又道。

于是,姜暮蝉把昨晚尸烆子掐诀念咒,用剑指放出黑烟的那手描述了一下。

黄东来听罢,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锦囊,脸上的神色也是来回变了两番儿。

一旁的孙亦谐自是看得出黄东来已知道了什么,故问道:“黄哥,什么情况?”

“这火莲教里其他人怎样我还不清楚,不过……”黄东来望着自己手里那个锦囊道,“……这个火莲大仙,恐怕还真是个会法术的妖道。”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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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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