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干与树根怎么能分离呢?”丹妮不解道。
“这有什么问题?”布林登重复之前那个甩头、低头的动作,给了丹妮一个短暂的奇怪眼神。
“现实中,树干与树根分离后能成活?”丹妮道。
“真神能与普通树木一样?母神的枝干沐浴阳光,呼吸甜美的空气,聆听欢快的风之歌;祂的根系却深扎最黑暗冰冷的大地之渊,以黑暗为斗篷,从黑暗汲取力量,在黑暗中茁壮成长,母神之根在吟唱黑暗之歌。”
“啊——”丹妮恍然惊呼,“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这便说得通了,门神有两首歌!”
难怪异鬼与绿先知的冥想根基几乎同出一源,因为它们的确同出一源。
难怪绿先知与异鬼、与寒神关系暧昧,因为他们一直都黏黏糊糊,牵扯不清。
难怪梅丽珊卓从一开始便宣称,绿先知是远古异神的仆人,还真不算错。
也难怪光之王的教义中,拉赫洛与寒神是永恒的敌人。
光与暗难道不是永恒的对立吗?
“唉,门神那样无欲无求的一个神,竟凝聚出两首歌;拉赫洛那般上蹿下跳,作死自己,作死别人,却连自家的火之歌也保不住。这神与神的差距,也这般大哩!”丹妮表情奇怪道。
“你怎么会认为母神无欲无求?”布林登又一甩头,露出闪烁奇怪之色的红眸,接着又......
丹妮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他道:“你臭美什么?几句话的法|*|法|*|法|*|法|*|法|*|法|*|功。
咱们这是精神交流,我愿意给你看的,你不用眼睛也能看到。“
布林登低头的动作僵在半空,奶白的脸颊涨的通红,神情似尴尬到极点。
好一会儿,他抚摸右边脸颊上的红色胎记,怅然道:“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自己这个习惯。
第一次黑火叛乱之前,左眼还没瞎的时候,我并不会这样。
那时,长发遮住我右边的脸颊与眼睛,我习惯用左眼去看世界。”
丹妮心中一动,问:“因为一个女人,西蕊·洋星?她认为你脸上的胎记很丑?”
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
一个男人假若在意自己的容貌,八成也是因为女人...若他爱的是女人的话。
“呃,你......”布林登脸又红了,惊奇看了丹妮一眼,低声道:“你真聪明。”
其实,西蕊·洋心只在某次牵手之后,抚摸情人脸颊,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了一句“你脸上的血鸦真的好丑、好凶恶哩”。
她本身并没嫌弃布林登相貌的意思。
类似的话在情人之间很常见......
偏偏布林登心思比较纤敏,一直把西蕊的话记在心里,也一直努力不让红鸦胎记展露在她面前。
如此,在左眼瞎掉后,他只能甩头发了。
——要看清爱人的娇颜与表情,他必须露出右眼;可露出右眼也必然暴露右边脸颊上的胎记。
于是,他习惯在谈话对象出现语气变化时,甩头发,露出右眼去观察对方的表情,完成之后再一低头,长发遮住脸颊与眼睛。
这个几十年养成的习惯,在今日之前,布林登自己都没注意到。
其他人肯定早就发现,但那是“一千零一只眼”的血鸦啊!
巫师血鸦,弑亲者血鸦,几乎在七国掀起白色恐怖的血鸦......
妥妥的“不可称呼其姓名的“存在。
除了“胆大妄为”的龙女王,哪个敢抱怨他的这个习惯“太臭美”?
“西蕊·洋心为何没嫁你?”
这不,龙女王还敢当血鸦公爵的面,捅他的心窝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布林登皱眉道。
“关心家族历史。”丹妮正色道。
布林登被丹妮的太爷“走狗烹”,都58岁,成了一个糟老头子,西蕊·洋心也差不多年纪。
按理说,西蕊玩心再大,浪了一辈子,差不多算个老太婆了,也该找个看得上眼的备胎安顿下来。
偏偏两人一直未婚,甚至七国人民都知道布林登屡次向西蕊求婚。
这有点不正常。
不过嘛,也可能是血脉基因的缘故。
坦格利安男的疯,女的浪,都是奇葩。
维斯特洛七大王国、一王领,八大家族,若说哪个家族出现的浪货最多的话......坦格利安绝对第一,多恩马泰尔第二,铁群岛第三。
史塔克有奔狼之血,出现过好几任与野男人私奔的公主,但她们热情而不滥情,非常忠贞,在八大家族中教养最好。
所谓的教养好坏,并非看她一共交了几个男朋友,而是她同时交往几个男朋友。
比如,开启贵妇养小白脸先河的蕾妮丝,她还有个牛皮哄哄的征服者老公呢,照样养面首无数。
又比如布林登·河文的爱人,西蕊·洋心。
布林登·河文何等奢遮的好汉?
可他女朋友依旧一边与他交往,一边同时养好几个情人。
据说,就连“寒铁”伊葛·河文也与西蕊有一腿......
“我不想跟你谈这个。”布林登冷冷瞥了丹妮一眼,用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道:“你若对寒神不感兴趣,咱们就说琼恩·雪诺之事。”
“好吧,你继续,门神如何变成寒神的。”丹妮耸耸肩,笑呵呵道。
“母神并非没有欲求,相反,祂的心愿太大,超越普通人的理解。”
“什么心愿?”丹妮奇道。
“挽救这个世界。”
“呃,的确有点不好理解。要灭世的是异鬼,而异鬼是寒神捣鼓出来的,寒神与祂的关系......
可祂也真的牺牲自己,铸造了奇迹的长城。
一边当救世主,一边当灭世大魔王。难道,祂精神分裂了?”丹妮嘴角抽搐道。
布林登道:“毁灭世界的,既不是寒神更不是母神。我们的世界原本就在坠落。
从高能宇宙态往低能宇宙态过度,长夜只是世界劫难的表象。”
“这种理论似乎......”丹妮皱眉,似乎河中老人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有无数代绿先知的记忆,知道他们曾经何等法力滔天。崩裂多恩臂,形成如今开放式的狭海;引发大洪水淹没大陆,将大陆拦腰截断,千里森林变沼泽,隔离北境与南方大陆。”
布林登叹息:“理论上,一代代传承下来,现在的绿先知比万年前更强,可我无能如何也无法牵引魔力潮汐,使用那等禁忌魔法。”
“门神打算如何拯救世界?”丹妮问。
布林登道:“异神来自世界之外的虚无,祂告诉黑暗母神,世界坠落的终点会与祂存在的虚无之地一样——冰冷,死寂,黑暗。
既然如此,不如借宇宙态降级、世界法则松动之时,重铸世界,制定新的法则,确立新的世界发展路线。
也即是,毁灭阳光下的生灵,建立一个冷寂、黑暗、冰封的新世界。
如你所想,长夜会是新世界的常态,异鬼将是新时代的主体生灵。
在冰冷与黑暗中汲取力量的黑暗母神,很认同异神的观点,选择与之融合,远古异神成为旧神之一的寒神。”
“寒神是神经病吧?异鬼连繁衍都做不到,还被异鬼王控制思想与行为,‘新人类’和新世界一样,冰封凝固,没有生机与活力,终结避免不了灭亡的结局。”丹妮嘴角抽搐道。
“谁告诉你异鬼无法繁衍?你没听过夜王的传说?”
“那个夜王就一普通守夜人,娶了个异鬼老婆,也不知道有没有娃。
即便如塞外传说一样,异鬼与人类可以生下半人半鬼的怪物。
可繁衍过程终需人类参与,异鬼只是人类的寄生虫,哪能独立创造新世界?”丹妮道。
“唉,一万年前,有绿先知利用异神的知识,将自己改造成独立意志的异鬼;现在,你研究异鬼冥想根据,创造新的冥想法去坑害无面者;一万年后,冥想法再升级,变得完美,异鬼成为新人类,为何不可?”
“既然如此,你还折腾什么?拥抱新世界去呗。”丹妮道。
“我是阳光下的生灵啊!就像第一次长夜,森林之子的绿先知看到族群凋零的未来,不甘被新纪元淘汰,尝试利用异鬼清除新纪元的主角——人类。
我也不希望温血的生灵被寒冰异鬼取代。
风之母神沐浴风和阳光而生,祂也更想看到世界欣欣向荣,长夏永驻。
黑暗母神与风之母神方法不同,目的却一摸一样——拯救世界。
只不过风之母神对未来抱有希望,认为总有一日会诞生一位救世主,阻挡世界坠落之势;黑暗母神却认为随着世界堕落,纪元主角会一代不如一代,连真神都办不到的事,什么救世主来了也没用。”
丹妮皱着脸道:“你之前那般算计我,难道认为亚梭尔亚亥的转世之身能阻止世界堕落?
连我也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别说预言之子,拉赫洛亲至也没用。”
在龙女王心中,有这样一个公式:龙女王、羊蛋、拉赫洛、亚梭尔亚亥、琼恩·雪诺,依次减弱。
连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她,也对阻挡世界降级之事完全摸不着头脑,囧诺凭什么呀?
大家都知道,琼恩雪诺 know nothing!
“如果世界堕落类似于坠楼,我们的世界大概从十楼坠落到七楼,至少还能再坚持五六个纪元。
但长夜迫在眉睫,失败了就寒冬永驻,太阳永恒的消失。
也即是说,我们面临两个敌人,一个是世界坠落,一个是寒神对世界的长夜化改造。
预言之子阻止世界坠落的希望很渺茫,可按照既定轨迹,他一定能终结第三次长夜。
可惜,你本是命运中最核心的一个环节,却跳出命运,未来混沌一片,谁也看不清了。”布林登无奈道。
“呵呵,就像你说的,森林之子不甘心在新纪元中凋零,折腾出异鬼,妄图逆天改命。
你作为温血活灵,不愿异鬼取代人类,费尽心思折腾。
你们都不甘心被命运摆布,却要求我顺天应命,还是你们制定的狗屎命运,这不搞笑吗?”丹妮冷笑道。
“你赢了,你改变了命运。作为三眼乌鸦,我很沮丧,很愤怒;可作为布林登·河文,我很为你开心。”布林登竟满是欣赏地笑了。
接着,他又皱眉道:“我时间不多了,咱们赶紧进入正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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